“难道没有影响吗?”王瞳感觉自己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
“有,只是麻烦了一点罢了。”欧阳狰还是那般平淡。
王瞳注意到欧阳狰的话似乎多了些,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来找欧阳狰其实也没别的什么大事,一同从那种鬼地方捡回来一条命,有种特殊的感觉。
“我来其实是还有些事想要问你的。”王瞳拨动轮椅的轮子来到欧阳狰的床边。
“有什么想问的你就问吧,如果我知道的,会尽量给你回答。”欧阳狰又把目光从王瞳嘴唇上移开,大概是看的有些不舒适了。
“我想知道那天晚上的那些东西为什么被称为鬼物?”王瞳开口后,满是期待的等着答案。
欧阳狰目光很是疑惑,他示意王瞳再说一遍。王瞳重新说:“哦,你没有看错,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被称为鬼物。”
欧阳狰更加疑惑,他似乎像是听见了笑话:“王瞳咋们虽然不是朋友,但是至少不是敌人,你没必要这样试探我吧。我是真的失去听力了,但不是傻了。”
“我知道你失去听力了,可是我真的很疑惑。”王瞳还是那样真诚的问着,他想要知道真相。
欧阳狰看了很久,最后露出戏谑的笑容:“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也许只是你家里人没告诉你罢了。”
“在我们的生活的地下,嗯…怎么说好呢?”他摇摇头又说到:“曾经大概一千多年前吧,那个时候我家,也就是欧阳家族,还不是九门中的一门,九门也没有出现。”
“那个时代是神代,失去生命的人们,化为鬼魂居住在地下,活着的人们存在于地上。”
王瞳不理解这于被那些东西被称为鬼物有什么关系,所以打断欧阳狰问道:“可这与那些东西有什么关系吗?”
“有,你听我说完。这些是最基本的口头历史传播,你居然都不知道,我倒是有些好奇了。”欧阳狰解释后。
王瞳也就听着他不断说着。
“后来有一天,管理地下的天神,和管理地上的天神都消失了。起初这一切也就还好,地上地下还能和谐相处,但是时间一久地下的那些鬼物数量越来越多,而地上没有得到弥补,所以异力流逝逐渐去了地下。”
“第一次上下矛盾是因为地下鬼物,发现地上的人类尸体可以给他们弥补大量异力。使得他们快速进化出灵智,也就是脱变成为高级鬼物。”
“吃人的太多,战争自然开启。那一场战斗中九门诞生了,相比于鬼物我们很劣势,为了胜利最开始的九门付出了很多代价,那是一次全球的爆发,在我们华国是九门联手,国外是圣骑士团联手。”
“最后胜利时,我们把所有通道封锁起来,除了四大洞穴,那几个大洞实在是太大封不了。把地底下的生命定义为鬼族也就是鬼物,他们生命力很是强悍,那怕是我们封助了大部分洞穴,隔绝了流逝下去的异力,可他们依旧是十分疯狂,破开地面打穿出来。”
“你懂了吗?”欧阳狰似乎说的有些累。
王瞳听得更累,因为代管者一直在不断补充很多信息。
大脑疼痛到快要爆炸了一般,由代管者补充的信息,大多数都是画面,都是血腥凶残的。
王瞳看见了一段被命名为“三王乱上”的画面,那些画面中。地面上密密麻麻全是鬼物,他们疯狂的向前推进,只要是活的东西都会被他们吃掉。
他不知道自己看见了多少人被咬碎,被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下,画面中没有惨叫的声音,但是那些人绝望的表情,因为血肉被撕裂而活活疼死的画面却是那般惊悚人心。
“算是懂了吧。”王瞳一边回答欧阳狰,一边在脑海中向代管者问道:“你这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画面。”
“从世界记忆中读取的。”代管者似乎没有什么情感的说道。
王瞳已经不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孩了,他很是好奇的追问道:“你为什么可以读取世界的记忆?”
“权限确认失败,宿主无权过问。”代管者声音突然冰冷。
“懂了你就离开吧,如果不介意我想练习一下通过生物电的分析,来读声音绕过听小骨传入脑部听觉中枢。”欧阳狰并不知道他的引起王瞳多没震惊的心绪。
“疯子,他是个疯子!”代管者语气激动。“这种办法失败后就是相当于在脑海中通入电流,绝对只有死路一条!”代管者继续说道。
“你确定?”王瞳不敢确信的开口道。
“不能确定,只是练习一下罢了。”欧阳狰似乎又摇摇头。
王瞳想了一会又安慰道:“别用这种办法了,也许医学可以解决呢?”
“但愿吧!”
“那我先离开了。”
“走吧。”
王瞳退出病房,欧阳狰的话确实是多了,大概他是真的会变了。
要说轮椅坐起来那是真的很费力,王瞳重新折腾了好久才爬回了病床。
“瞳哥哥,你去欧阳狰病房干嘛呢?”陆凤询问道。
“没什么,就是问了些东西。”王瞳回答。
陆凤的病床用隔离布给隔开了,所以王瞳注定看不见此刻陆凤眼角不断滚滚而落的泪水。
她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什么,但是他并不知道。
女人最为伤心的事是什么呢?是失去作为母亲的资格。那怕陆凤她还小,但是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想弥补已经是不可能做到了。
她并不怪王瞳在乐园选择留下来,导致后来一系列的事情发生,因为当时的二人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所以她此时听得王瞳的回答后只是嗯了一声,然后就没有在也没说什么。
正午时分有个护士推门而入,给两人换了药瓶。王瞳看不见护士但是隔着隔离布,他能看见那道纤细的身影似乎揉了揉眼睛。
护士出门时王瞳透过,最后一丝快要被护士拉上的门缝看见了此刻摇头的护士,她似乎在为什么感到痛惜。
这也不是第一次,王瞳看见如此场景。但是却是第一次模糊的听清楚这个护士的感叹:“才多大的女娃呀,就失去了子宫,失去了作为母亲的能力,那些人真是个畜生!”
很模糊,但是很真切。他的脑袋从来没有如此空白过,身体从来没有如此沉重,沉重到扭头都觉得艰难。
这一刻他眼中似乎万物都已经退散开来,脑袋好似是生锈的发条,艰难的扭转了一个角度。
眼中只有那透过白色隔离布,模模糊糊能够看见的虚影,他似乎眼睛看见了无数个闪动的陆凤,她们都带着笑脸,每一张笑脸都如同《圣经》中记录的天使那般美丽,每一张都是阳光下最热烈花朵,每一张都是那般让他痴迷。
但是此刻全部都破碎了,无数个陆凤堆起的那座堡垒此刻崩塌成了碎片。
他双手本能的向前伸出,试图抓住这一切,身体一下扑了出去。摔落在地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响,拖到了挂液瓶的架子。
“怎么了?”隔床陆凤压下情绪,焦急的询问着。
王瞳没有停止,他双手在地上爬动,和一条被斩断了头颅疯狂扭动的蛇没有区别。
陆凤更加焦急,她撑起身体,一把拉开隔离布。
看见的却是王瞳此刻茫然抬起的,满是泪水打湿的脸颊,以及那完全不是由大脑控制的表情。
她茫然也不茫然,他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他,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小腹上,她明白他已经知道了。
所以病房中少年少女有些不合乎年纪的都大哭起来,但是却都没有一点儿哭声。
当听见动静的护士走进来时,她只看见两个人拥抱在一起,两件病号服的各自有些湿润。
病房很乱,被顺带着脱下来的白色被子,倒在地上架子。
明明杂乱缺乏美感,但是护士却也似乎感同身受一般,眼角微微有些红润了!
修养还在继续,次日的王瞳他比起之前似乎也变了。
他起来的很早,陆凤还没有醒来。因为伤只是一条腿,所以他也能勉强撑着拐杖,一瘸一拐,很是费力的保持安静,蹑手蹑脚的打开房病房门,走出去了病房,又轻手轻脚的关上病房门。
大概有些太早了,外面的值班护士此刻还在打盹。
他想要离开医院给陆凤买点鸡汤,但是当他回来时候手中的鸡汤已经凉了。
陆凤在王瞳离开后没多久其实就已经醒了过来,知道王瞳不在了之后她就再等他回来。
此刻刚听见开门声,她就笑了起来,看着此刻挣扎了很久才回来,已经累得满头大汗的王瞳。
“买了什么呀?累吗?”她关心。
“嗯,没什么。就是走得慢了,有些凉了。”他擦擦额头的汗水。
“没关系,现在抓紧时间一起吃掉,不然待会估计就真的不能吃了。”她嘴角上扬,觉得这样大概最好。
汤有些微凉,但是却很暖人心。
女孩的胃口本就不算大,但是她还是怔怔的吃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