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清要来硬的,林昊也没打算退让。但是徐一清看到林昊这一式时,不知为什么,心里就有点一空,这是胆气不足!可是练武的人整天锻炼呼吸,气血充荡全身,就是有人突然在耳边放炮,也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就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他呢?只要境界比对方高,以钢铁砸石头,肯定不会是石头没事。徐一清,毫不犹豫,骨节振响一拳轰出!
两臂一合,肌肉鼓胀弹起,林昊的心脏剧烈跳动,全身血液流速加快,两手之上青筋暴起,手如巨鳄之牙,猛然咬合!
啪!
林昊的两只手将徐一清拳头扣在当中,但是贯骨中期高手的全力也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他全身猛的一震,差一点就被震开了双手。徐一清见林昊接下了自己这一重拳,收拳就想再来。可是,却已经挣脱不了林昊的双手把持了。林昊双手死死的扣住对方的拳头,如同咬住猎物的巨鳄,向怀中一带,狂野翻转,就和刚才巨鳄争食的样子一模一样。
刘晓东在旁边看着林昊的动作,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巨鳄!真的是巨鳄!经常与林昊一起练拳,他当然知道这是哪一式。在他看来,林昊这式鼍形已经得了神髓!
徐一清的单拳无法挣脱对方的双手,反而被林昊反拧,心中悚动。他受制于关节,顺着林昊的力道身子向后外翻,被林昊扣死的一臂绕头而过,脚下随着林昊双手的翻转而快速急转,缩身撞入林昊怀里,一肘猛击林昊的小腹。
然而,林昊却学着巨鳄往水中拖拽猎物时的样子,放低身形一让,让开徐一清的肘击,两手向后一拉,再次反向翻转,任你反应速度再快,也得跟着走。
徐一清暴怒了,他怎么也是小有名声的人,怎么能够败在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家伙手里?两脚运力蹬地,身体腾空而起,风车一样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双足倒蹬林昊面门。
林昊感叹,徐一清不愧是比自己高了一个境界的高手,被逼到这样子还有解脱的方法,看来这式鼍形已经使老不能再用。他松手一退,一个猴形蹲跳跳出去三米多远。而徐一清则团身落下,一手支地。
刘晓东这时终于得着机会,赶忙上前拦在两人中间,对两边摆手,“小昊,别打了,都是自己人,免得伤了和气。还有徐道长,你也不要再打了。我们这一路上确实没有看到你的师妹,你就算赢了,也问不出来你师妹在哪里。要不这样吧,你跟着我们车队一起走,只要你师妹找来,你就肯定能见到她,你觉得怎么样?”
林昊听刘晓东说话内容,什么‘都是自己人’?乱七八糟的,自己怎么听不明白?不过,他出面挽留徐一清,却正合自己的心意。能有这样一个高手在身边,随时都可以交手,倒不用着急分一时的胜负了。他并没有反对,只是双眼看向徐一清。
徐一清站直了身体,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林昊,也不知道他是喜是怒。好一会儿,徐一清才摇头,抬手点了点林昊,他再次摇头,“算了,我还是跟着你们一起走吧。”
这一会儿的功夫,徐一清的心思转了足有两个圈子。开始他并不想与林昊他们一同走,可是再一想,找到小师妹要比打败林昊的事情更加重要,而且,从刚才交手的情况来看,真打起来,小师妹不见得就真是对方的对手。国术一道,除了炼体的境界,还有对拳法的领悟,小师妹的境界虽然比林昊高了一筹,但是在拳法的领悟上并没有林昊这样入微,刚才只是一式鼍形,几乎让自己都丧胆,小师妹怕也不会有比自己更好的应对。
徐一清想到这里,才猛然发现,自己已经淡了打败林昊的念头,甚至也不会再逼迫着小师妹来做这件事。说实话,他现在真的有点心灰意冷,先有小师妹十几岁就达到贯骨境界,后有林昊也是个妖孽。回看自己,四十多岁,却只能与他们这些不到二十岁的一争长短,太受打击了!
甚至,徐一清对继承道观追逐名利的念头都想放下,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的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
“冤家宜解不宜结嘛,这就对了。那我们也跟着小师妹叫你徐师兄了。”刘晓东真没拿徐一清当外人,他一手拉一个,“走,咱们的鳄鱼肉还没吃呢。”
刘晓东在中间拉着两人往回走,他觉得自己给妹夫和大舅子之间说和,这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却不知道两个却有不同的想法,可没有什么特别的亲戚关系。
小道姑江一红在这个时候,她已经远远的超过林昊他们的车队,到达了山地小城恩吉拉潘达。这一路上,小道姑迅速的成熟了起来,她从来没想过,在这个风景如同油画的国度里,会看到那么多残酷的事情发生。饿的皮包骨头的老人和幼儿、刚刚被强奸在路边挣扎的****女性、或者是被抢劫后杀死的尸体,更多的则是走在路上,背着沉重编筐的瘦弱劳动者。这里是天堂一样的风景,地狱一般的人间。
当最开始小道姑同情心泛滥,给了一个看上去快饿死的小黑孩一些食物时,却被更多的小黑孩们冲上来,抢走了所有的食物,甚至还有一些大人不怀好意的看着她。若不是江一红最后展露了一下身手,并抢回了一些食物,怕是她现在走不了这么远。
这里所看到的事情对小道姑江一红的冲击太大,她不能置信的发现,世界上还存在这样的地方,看来自己以前的生活太过幸福,跟这里的人们相比,那简直是天堂之上的天堂。
自从被那些饥饿的孩子们哄抢之后,小道姑江一红的心肠就变硬了,不是不想帮助他们,而是无力帮助,甚至会被人反过来当成软弱可欺,这不止是江一红的悲哀,也是这些不幸之人的悲哀。
来到恩吉拉潘达之后,小道姑并没有下车,她就在车里休息,在这样的地方,如果人离开了车,恐怕十分钟都用不了,车就会消失。如果没了车,在这里就是不能想象的。
清晨,一阵枪声惊醒了小道姑江一红,随之而来的还有爆炸声。从车窗里向外看,这座只有几千人的小城四外都冒起了浓烟。江一红揉了揉眼,一下子就清醒了。
不行!再留在这里太危险,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肯定不会是好事!
小道姑发动了汽车,帕杰罗的发动机沉闷的低吼,车身一震,车轮打起一大片扬尘,驶上了向东去的黄土公路。
小道姑江一红还没到城外,就看到很多黑人正在路上往城外跑,挡住了她的去路。如果是本地人开车,想必根本不会减速,直接就辗轧过去,但江一红显然心肠还没有硬到这个程度,她不得不减速。
不过,小道姑也是幸运的。她看到人群的前面冲出来几个身着迷彩的士兵,手中端着冲锋枪对着密集的人群横扫,在哒、哒、哒、的枪声里,一下就倒下了一片人,有的人头骨都被掀飞了,白的脑浆,红的鲜血,漫天飞舞。还有几个没死的,一边大声惨叫一边奋力的爬动着,身下的血迹染红了道路。
小道姑给惊呆了,直到一颗子弹打在车窗上,从她的耳边呼啸着飞过,她才惊醒过来,这是身在险地!汽车目标太大,不能再待在车上!
小道姑打开车门,躬身向路边的屋角疾奔,她刚刚跳下路基,就看到一名士兵扛着火箭筒跪在土路当中,向着她的帕杰罗扣动了扳机。
深吸一口气,小道姑身子前俯,与地面平行,两臂向后斜张,脚下疾蹬地面,整个人如同蜻蜓点水一样,足尖在地面点了几点一下子蹿了出去,闪在屋角之后。紧接着,她的那辆帕杰罗就在剧烈的爆炸声中化成了一团火球,钢铁和玻璃碎片四射。
遭逢剧变,小道姑江一红并没有六神无主,她除了出一些冷汗还算镇定。这座小城里是不能再留下来,留下来就是等死,必须要冲出去行才行!
沿着杂乱的小巷一路向东走,前面是个拐弯。江一红从墙角一探头,就看到两名士兵端着枪往这个拐角走来,那两名黑人士兵也看到了她,立刻就快步跑向小道姑这里。小道姑看了一眼身边的房屋,向左一跳,在左面的墙壁上借力一蹬,反向跳向右面的墙壁,再次借力一蹬,身子平平的落在左面的房顶上。
那两名黑人士兵跑过拐角,向小巷里一看,奇怪的发现没有人。他们端着枪,小心的往小巷里面走去。
忽然一团黑影从天而落,一个黑人士兵的头上挨了一脚,咔的一声,脖子怪异的扭曲了,而另一名士兵还没等反应过来,一支嫩白的小手就劈手夺过了他手里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