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的团员们抬着打猎归来的战利品进寨,一时间寨内人声鼎沸。年轻的人群驱赶着猎物进笼;刚归的战士在水池旁洗漱整理;女人们忙着架起锅碗瓢盆;孩子们围着猎物逗玩尖叫。楼上三人见此热闹,从房中探头查看。
“今天收获还真多,我得下去瞧瞧。”蛮蛮看着两人,警告道:“你两乖乖呆好最安全,要是跑出去了被逮着我可不管他们怎么对你们。”
“知道知道。”两人异口同声答道,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对方。
“老实点!”蛮蛮再次口头警告,跑着下了楼。
楼上二人互相使着眼色,镰首先开了口:“有没有什么办法,逃出去?”
“现在情况不太明朗,楼下人太多,楼上有暗哨,想逃怕是有些困难。”羽人看看局面回答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要想不引人耳目,先把你我这身行头换了,楼下晒着些衣服,我下去找两件,你帮我在这盯着。”
“可以,再不走怕是等他们想起我两,还得关笼子里。”镰点头同意道。
羽人蹑手蹑脚的下着楼,尽量避开人群视野,却没注意到楼梯口角落里的小女孩。“哥哥,你在干什么?”女孩圆圆的眼睛看着他大声问道。
“哥哥在收衣服呢,你快去爸妈那里,他们手上有糖要给你吃。”羽人用手指比作静音状,摸着小女孩的脑袋。
“真的吗?”女孩眼睛发着光反问道。
“嗯嗯,我刚刚看到手里拿着糖果到处在找你。”羽人温柔的哄着面前的小女孩,像极了一个做哥哥的样子。
女孩兴冲冲地跑开,羽人长舒一口气,拿上衣服噌噌噌地跑上了楼,随后进屋关上了门。
“快快快,穿上,趁现在他们还在楼下忙乎。”递上一件麻线编织领口带有兽毛的上衣,催促着镰:“还有这个,你试试,腰可能大点也没有咱两的尺寸。”
镰盯着那条裤子出神,这哪里是条裤子,宽大肥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麻袋剪了三个洞,将就将就也还行,毕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换完衣服的二人用手抹着墙角的灰,擦在对方脸上,弄的脏兮兮,看不出原来的细皮嫩肉,更像是刚回来的团员。
“好,可以走了,注意一定要镇定,千万不要露出马脚。”羽人叮嘱道,顺道捏紧拳头缓解自己的紧张。而一旁的镰冷静非凡,根本不像将要逃亡的人。
“你怎么做到的淡定?”羽人边下楼边问他。
“当这是一场梦,你调整调整呼吸试试?”镰说出自己真实的处境。
深呼吸两口,似乎平静了很多,此时的二人已走到寨门。门口人是最多的,通过了这一关,两人便可逃出,若不小心被认出来,直接失败。二人谨小慎微地低着头,不敢有多余动作,而就在出寨门的那一刻,一把利刃横在两人面前。两人明显都慌了一下,镰压低声音:“怎么了大哥?”扯了一下旁边的羽人,眼神示意如果被发现直接跑。
“你两把这箱子搬到夫人的房间,里面都是草药小心点。”指了指旁边一箱子。
“好的大哥,马上。”镰回答完拉着身旁的羽人,装模做样的蹲在箱子旁拍打着上面的灰尘土屑,等那位大哥一转身,他便直接站起往外走去。
羽人楞了一下,也慌忙站起来跟着他。
“我都准备把东西搬进去了。”羽人看着旁边的镰。
“你傻吗?好不容易没被人发现,再进去一趟看你这紧张的程度,怕是不被发现都难。”镰看着他宛如看着一傻子。
两人离寨子越来越远,镰停下脚步,见羽人长舒了一口气,来到水边洗了洗脸,问道:“现在咱两去哪?”
“不知道。”羽人老实回答道。
“那就此别过,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你回你的王国,我回我的异世界。”镰平淡的说着,看着羽人的表情。
“我回不去了。”羽人面色沉重回答道:“从王国出来的人,再也没有权力回去了。”
“所以你当初为何从里面出来,到底犯了什么罪?看你这胆子,杀人放火怕是做不了。”镰试探性问道,对于眼前此人,如要深交,必须得摸清底细,否则一切免谈。
羽人看出了镰的心思,颇为沉重的说着:“在那里他逼死了我的母亲,呆在他面前时时刻刻都觉得恶心,我尝试过从他的精神控制里逃脱,却始终做不到,脑海里一直闪现着他恶心的嘴脸还有临死前母亲悲伤绝望的眼神。”
“他?”镰疑问道。
“对,就是他,名义上是我的父亲,却从来没有履行过父亲的职责。”羽人微皱眉头眼神带着愤怒。
“所以你为了躲避,选择从里面逃出来?你大可不必费尽周折逃出王国,直接去无人知道的角落一个人过不是挺好吗?你也知道高墙外面的世界更加残酷,连生存下去都很难。”镰按照之前了解的世界,折中的做着更适合羽人的选择。
“不管我躲在哪个角落,他都能找到我,抓我回去关起来,母亲就是这样被他关了整整20年,逼到自杀。”眼中含泪的羽人让镰看着有些心疼。
“嗯,算了痛苦的记忆我也不深扒了。接下来的问题是:我们去哪,你有什么打算?出逃前你拟定过计划,对吗?”
“嗯,等会,你怎么知道?”羽人点着头望着镰。
“猜的。”镰答道。毕竟以羽人的聪明才智,不可能毫无计划头脑发热不考虑后果的逃出来。
“往南走,现在的气温一天比一天冷,我们要在寒冬来临之际给自己找到定所,否则野外不是被饿死就是被冻死。最初的计划是去南边的杜约部落。”
“杜约部落?为何去那?”
“那里是我母亲出生的地方。”说完从怀里掏出一牙骨吊坠,看起来像是犬类的獠牙,银质的套壳上镶嵌着一圈绿色晶体闪闪发亮,棕黑色的皮革绳圈在环上。“母亲也曾想带上我逃回去,又怕连累我,于是把这个交给我,对我说这是杜约部落的信物,也是她唯一能给我的东西。”羽人紧捏着,就好像捏着母亲的手一样不愿放开。
镰不忍打扰,拍了拍羽人的背:“好,我们就去那里。”
过了好久羽人才缓过神,欣喜若狂,疯狂点着头。“你要和我一起去?”
“没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搭个伴互相有个照应。”镰看着眼前的同小孩子一样笑容的羽人,点着头答应着:“但是有个事情要说明白,如果发生危险,你别管我,尽量远离能跑多远跑多远,等危险过去你再回到原地等我就行,做不做得到?”
“嗯,应该没问题。”羽人思考片刻答道。
“好,这样说定了,一定记住这一点。”镰强调道。
两人一同往南边的深山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