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叶看着木墩上虚弱的赛烈,当初的他可是自己最崇拜的人,现在这副样子如此不堪入目。此时心中一阵苦笑,脑子里对他的所有美好印象,全部毁于那一旦。
十二岁的临叶在相约之夜的当天,早早的来到树屋等待着。寒冷的冬风呼啸,夹杂着些许冰雹。临叶关上窗户,浑身裹着兽皮取暖,等待着赛烈的如约而至。
“是不是来的太早了,现在才早上,到黄昏的话少说也要八个小时。”他期待着:“没事八个小时也挺快,毕竟每天下午的五个小时一会就过了。”临叶安心的咧着嘴笑了笑,倦意难忍渐渐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待他醒来,透过窗户缝见天色灰蒙蒙,外面飘起了鹅毛大雪,完全看不出现在是什么时辰,这时木屋外想起了敲门声“咚咚咚咚”
临叶心中一喜,欲要开门。转念一想,赛烈不是有钥匙吗?为何敲门,还不说话,那门外一定不是他。临叶躲在角落不敢吱声,连大气也不敢喘。外面的人敲了好一会,见里面没什么动静,便对树下的人说道:“里面没人,走吧。”
说完,临叶便听到几人踩雪的声音越来越小,越走越远。他小心打开一条门缝,透过缝隙看见五人小队,穿着看着眼熟的带有家纹的服装,朝远方走去。临叶深深舒了一口气,静静等待着赛烈的到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外面的雪也停了,漫山皑皑白雪,银装素裹。宁静笼罩山间,临叶打开窗,盯着赛烈到来的方向,心里演练着一遍又一遍地今夜。猜测石头是否真的会发光,山里的黑夜是否同白天一样喧闹,在黑夜里的他是否比白天闪着更耀眼的光,一切的未知事物都能让临叶充满兴趣。
赛烈的身影出现在山间,手里似乎拿着什么重物,临叶“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爬出树屋看着逐渐靠近自己的发光体,激动的喊道:“你终于来了,可知我等你几个小时?”
“稍微来晚了一些,不过你看!”赛烈举起手中的重物,“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什么啊,别卖关子了。”说完临叶帮他拎着手里的,着实有些重,把临叶的肩压下去一寸多。
“算了算了,我来我来,看你这小身板,还抢着拿,是不是有点傻。”赛烈一把夺过,兴冲冲的对着临叶说道:“我在路上看见一箭猪,就想着给抓来,耽误了点时间。等会可能会饿,烤了吃就挺香。”说完便在树下看着临叶爬上了树屋。
等赛烈上树看见树屋多了些兽皮和一盏煤油灯,打趣说道:“你说的会发光的石头不会是这灯吧?”
临叶低着头不说话,随后狡辩道:“胡说,石头是石头,灯是灯,哪能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还真被我猜中了,所以那些石头不会发光,是不是?”赛烈捂着肚子越笑越凶。“不行了不行了,你这个小骗子,骗得我好惨。”
“我没有骗你,我...真没有骗你。”说完撅起嘴巴,生气的问道:“所以你就是冲这些石头过来的?成,我知道了。”临叶搬起架子上的石头,一个一个往门口扔去。
赛烈连忙道歉,一边还阻止着临叶这种行为:“得得得我错了,这些石头会发光,我也知道你没说谎,别扔了,我信你我信你。”
当临叶想把最后一块石头扔出去时,赛烈抓起临叶的手,紧紧捏着一动不动,“算了算了,我的临叶弟弟,这留一块嘛,毕竟是你辛辛苦苦搬上来的。”
临叶手臂被抓的生疼,心道:这力气大的跟头牛一样,我还是别扔了,免得他一激动,把我手给折了。“成,听你的留一块。”说完便把石头放在了桌上。
临叶从桌子地下拿出一个多层饭盒,问着赛烈:“你饿吗?我这有吃的。”
赛烈眼睛一亮,盯着面前的饭盒,见临叶把盒子一层一层的打开,两层饭,三层菜,一点热气也没冒。
“我不知道做的够不够,毕竟不知道你能吃多少。”临叶看着桌上的饭菜和赛烈虎视眈眈的眼,心道:完了铁定不够,这眼神怕是能吃一整头牛。想想自己也一天没吃了,临叶咽了咽口水。
赛烈注意到临叶喉结往下一沉,对他说道:“我吃完饭来的,你先吃,吃不完我来帮你。”说完赛烈提着箭猪走出了树屋,回头略宠溺地看着临叶说:“我去把那箭猪处理干净,等会晚上咱两把它给烤了。”
临叶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又是背影,仿佛赛烈留给自己的永远是背影。他盯着桌上凉嗖嗖的饭菜,赌气般狼吞虎咽了起来。
没几分钟,赛烈回来了,手上的箭猪已经处理干净,可是手臂上被倒刺扎了好几个血口。临叶注意到那些伤口,从桌子下掏出一卷绷带扔给他,嘱咐道:“自己缠上。”
赛烈惊讶的看着他:“这东西你也有,桌子底下到底是什么,百宝箱吗?”说完趴下身体,翘着屁股,头一个劲往桌子底下钻。
临叶看着他奇怪的姿势,脸瞬间红了,他突然伸直腿,一脚踹到了赛烈脸上。
“你干嘛?踹到我了。”赛烈有点生气,“噌”一下站起了身,只听“砰——”的一声,他的头直勾勾的撞到了树屋顶梁。
临叶弓着身体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赛烈也不好意思摸着头跟着笑了。在两人的欢笑中,临叶催促着赛烈把桌上的饭菜吃干净,等他吃完临叶收拾收拾,依旧把饭盒放到了桌子下,顺道也帮笨手笨脚地赛烈把绷带系好。
二人在夜色中触膝长谈,谈着以后想做的事。赛烈说着自己可能会继承家业,帮着父亲打理家族中的各事,随后问着临叶。
临叶想了想,“我不打算走我爸的路,那不是我想做的事。我更愿意做一个自由的人,去我想去的任何地方,爱我想爱的人。”
“这样也挺好,走自己想要的人生。”赛烈其实是羡慕他的,扯开话题说道,“饿不饿,要不现在我们把肉烤了?”
“嗯嗯,好的,我去准备准备。”临叶说着起身,准备出门。
“等会,你准备啥?你会烤还是会烧?”赛烈盯着对方,“看不出来,你这小子还挺有点东西。”
“你胡说什么,我准备吃肉而已。”临叶诚实的回答,脸颊微红。“哈哈哈哈哈哈哈”二人哄堂大笑。
赛烈熟练的用刚刚临叶丢下来的石头,摆起了一个石炉,在地下挖了一个坑,顺道还调侃着问着临叶:“你这石头可没发光,借我用用总行了吧?”
临叶别过头不理他故作生气,却又帮赛烈把分散的石头搬到一起。没一会的功夫周围便飘起一阵烤肉香,赛烈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把箭猪的大腿肉割下递给了他。
“喏,这个给你,多吃点长身体,要像我一样强大,才能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我可不想长得和你一样壮实,太丑了。”说完故意露出嫌弃的表情,其实心里着实羡慕。
“成成成,你爱怎么长怎么长,我可不管你,都不知道自己在这瞎操心什么。”赛烈叹了口气,顺势想把肉拿过来自己吃。临叶看穿他的心思,一把夺过了肉,正要塞进嘴里,就听见对方大叫一声:“等会,临叶!”
“又怎么了?我吃个肉你至于吗?”临叶不满的抱怨着。
“你快看。”赛烈指着地下一堆柴火,“快看啊。”
临叶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我说你有话快说,我还等着吃肉呢。”
赛烈满脸兴奋:“我就知道你没骗人,你看这石头真的会发光。”
临叶望着眼前傻笑的赛烈,石头被火烧红了不都能发光吗?有啥可惊讶的,但不知为何心里一片暖流经过。小声喃喃道:“我以后再也不会骗你,傻子。”
“你说什么?”
“没什么,吃你的,说你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