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祁离开后,昭和帝坐在檀木椅前,长长地叹息。
他看了看书桌旁边的那个位置,曾经,那处有过一个孩子,从小就被从母亲身边抱走,端端正正地坐着他的身边,练习写字。
可是孩子,始终是长大了。
他仰头,苍老的声音缓缓扩散开来:“阿林,你看到了吗,我们第二个孩子,长大了……”
倏尔,有一只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轻轻地提他揉按,宁妃说道:“陛下累了,让臣妾来伺候您休息吧。”
昭和帝摸着她的手,摇了摇头,说道:“我拦不住,已经让老大回来了。”
宁妃的身体一震,但随后笑了笑,“这么多年来,陛下一定很思念大皇子,您不让他回来,只是为了保护臣妾和朝昭罢了,这些年,陛下对丞妾恩重如山,丞妾已经很感激了,不敢再奢望有什么了……”
昭和帝逐渐握紧她的手,缓缓说道:“听说你最近送了老四去国子监,老四性子最为软弱,如今孩子长大了,是时候要放他出去磨练磨练了,毕竟,老大就要回来。”
“老大可不像老二,那么能容人,他的性子,让他回来,只是怕多生事端…八年前之所以会将他调离江陵,也是因为发生的那件事,罢了罢了…幸林那三个孩子一母同心,还有皇位傍身,我这把老骨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老四了,只怕,不能再庇护你们多久了……”
……
考试作弊被发现的后果就是两人各打五十个手板,取消考试成绩。
时候,沈朝歌那这冰袋捂着自己的红肿手,嘟嚷道:“都叫你扔纸条时扔稳一点,这下好了,被打了,考试还凉了!”
“拜托,沈小三,是你自己没有抓稳,手滑掉了出来,让那老头给发现了,你还好意思怪我,要是没有带你,我拿至于没成绩,最差也有前十好不好?”晏清的手也红了,抱着未临给他买来的冰袋子。
此刻,他们刚刚从国子监里出来,国子监还通知了作弊双方的家长,中午考完试,沈朝歌太不敢回家,于是拉上了晏清,一起上茶楼里吃饭。
窗外的树木枝叶愈加葱郁,晏清伸出没有被打过的那一只手,折下外头的一根绿枝,“春天啊,眼见就要过去了。”
沈朝歌右手被打,疼得厉害,不能拿筷,左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地夹起了一颗小丸子,正想要吃呢。
忽而,下方人群传来一阵剧烈的喧哗,沈朝歌一个没夹稳,丸子“啪嗒”一声,掉进了汤汁中。
晏清皱眉看着下面,“这又是怎么回事?看上去像是个大商队。”
沈朝歌连忙放下筷子,跑了过来,凑到晏清身边,“让我也看看!”
两人凑在饭店二楼的窗前,居高临下地望去,下方浩浩荡荡,一条车队正缓缓地驶来,车队很长,满满的都是装箱,前后甚至要看不到头。
引得沿街百姓纷纷驻足旁观。
那商队中众人的衣着打扮,却与沿街江陵百姓大有不同。
沈朝歌一拍脑袋,道:“我知道了,这是北漠的岁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