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准备好了?”
刘玦刚起床就似乎听到有人在这么问,但他甩了甩脑袋,觉得应当是昨天晚上熬夜的后遗症。昨天晚上挑灯帮师姐翻译,师姐允诺事成之后SCI论文上给他加个名字,幻听就幻听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养的回来。
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从下面桌上拿了洗漱用具就去卫生间处理个人卫生问题。
路上还碰见了隔壁实验室的兄弟背着包出门了,那兄弟说了句“好早啊”,他立刻回了句“你更早”,这也算每日例行的仪式玩笑。
两条早起实验室搬砖狗也没啥别的好说,只能在寂静无人的走廊上互相打趣。
刘玦在往常一样的时间出了宿舍楼,又去了自己惯常去的食堂,要了一碗粥、两个煮鸡蛋和四个“小笼包”。
说是“小笼包”,但学校的小笼包其实是小包子,两个显而易见的特点是,这玩意儿的面皮是发过的,皮厚馅少,且内里并没有汤汁。
吃完了早饭刘玦就去实验室搬砖了,昨天发给师姐的翻译还不知道能不能用,万一不能用,为了署个名,说什么他今天也得把这事儿漂漂亮亮给办了。
到了实验室,开门进去之后一看发现师姐趴在桌子上,身上披着件薄毛衣,似乎是睡着了。
看样子师姐在实验室熬夜了,电脑屏幕还亮着。
刘玦寻思了几秒钟,然后走到自己位子上把包放下,然后悄悄走到师姐旁边。
“师姐,醒着吗?”
他低声问。
她毫无反应。
于是刘玦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当即转身出门下楼买了早饭回来。等他再次来到实验室时,只见师姐用近乎梦游的姿态走向饮水机倒水。
“师姐早啊!”
“早。”师姐头都懒得转过来,声音有气无力,“敦敦敦敦”倒起了热水,刹那间咖啡的味道充满整个实验室。
“师姐,你瞧这是啥?”
师姐痛饮了一口热咖啡,转头一看,那双浮肿的眼睛蓦然放出精光。
“鸡蛋饼,加肠没有?”
“加蛋加里脊。”
“也行。打个商量转手给我呗?”
“咱俩谁跟谁,一个子儿都不要,白送好吧!”
“那怎么好意思。”
师姐从刘玦手里接过鸡蛋饼,当即就咬了一口,也不在乎形象不形象的。
实验室里都是一起撸过串的好兄弟,谁还在乎形象这种虚伪的东西?
“凭这鸡蛋饼,别的不说,我绝对帮你介绍女朋友好吧!保准漂亮。”
“得了吧,你不如赶紧把文章发了,让我蹭个署名。”
“哎,这是小事,何况一时半会儿急不得。”师姐一边啃鸡蛋饼一边往嘴里灌咖啡,“你发的翻译还可以,我再润润色就行了。我觉得凭你这一手绝活翻译论文和买早饭,自己找女朋友也是轻轻松松啊。”
刘玦笑而不答,我寻思凭你的姿色,找个男朋友也是轻轻松松啊,怎么也是条光棍呢?
刘玦打开电脑写了下每日报告,不多时除了导师以外实验室里的人都来了,大师兄最后进来,抱着一堆文件袋。
“嚯,这么多。”
“是啊,一会儿开组会用。”
“昨天不是才开过,今天还来?”
“没错,估计是要批判一下为什么某些人论文还没写完。”
大师兄开了个玩笑,师姐也装模作样发出一声哀嚎,实验室里满是快活的气氛。
“笃——笃——”
忽然间门被人敲了两下。扭头一看竟然是导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小伙子们,大姑娘们,别聊了,小会议室开组会了。”
众人当即收拾东西鱼贯而出,大师兄把刚放下的文件袋又抱起来跟着导师出去,此时不免也有胆大的私下议论。
“今儿个怎么没听见脚步声。”
“她没穿高跟鞋,是双帆布鞋。”这是胆子特别大的人经过观察得出的结论。
“还挺好看的,你说我要不要问下链接?”
刘玦没有参与讨论,老老实实到小会议室里坐好准备开组会。
“东西发一下,文件袋里有个保密协议先签一下。”
导师发了话,大师兄跑断腿,一个一个把文件袋发了过去。
刘玦从文件里抽出一摞纸,最上面的赫然印着“保密协议”四个大字,翻了一翻发现没啥特别值得注意的,抽出笔直接就签了。
“老师,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补贴要涨?”
有人这么问道。
“你说涨就涨啊,你给钱啊?”导师白了那人一眼,“但确实涨了,一个月多八百块钱。”
“棒极了!”
会议室内的财迷们开始欢呼。刘玦也在内心“NICE!”了一下,八百块钱什么概念,现在他这种大四学生每月只有两百块的补贴,还是导师属实是个好人给发的,其他本科生哪来的钱?这一下子他的收入就是四位数了!
“去收一下保密协议。你们先看看概览,思考一下这个课题。”
刘玦把协议递给了大师兄,然后翻起了下面的文件。
《灵能于组织生长的诱导作用》
什么东西,灵能?
我没有在做梦吧,这是科幻迷富豪出资立的项吧,什么东西,这是星际还是群星粉丝?
但他往四周一看,只见众人的神情都很严肃,若有所思,似乎除了他再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刘玦,你有什么想法吗?”
刘玦,刘玦是谁?
他这样想着,却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难道是我?
于是他只好站了起来,略微沉吟了一下。
“没关系,说什么都可以。灵能领域虽然日渐成熟,但是直接作用组织甚至人体还是没什么人敢做的。”
他越发的困惑。
成熟?出现在影视作品和科幻小说中就能说是成熟了吗?
于是他选择闭口不言。
“你准备好了吗,要不再看看文件?”
你准备好了吗?
他觉得这话语有点熟悉。
刘玦?
灵能?
你可准备好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
“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
他高声重复,带着奇异的韵味,仿佛是在歌唱。
“你怎么了?”
“没事吧?”
问询声由清晰变得缥缈,眼前的景象也是如此。
万般景象,往日时光,尽付韶光幻梦里。
我是刘玦。
我准备好了。
“有点意思,你当你是海绵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