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旧在广场执勤,自从前几天白夜班转了以后,白班人少,而广场最轻松的活,给了我这个初来乍到的新人。
今日发生之事,我不知各位有何所想,但就我看来,我若是个无业游民,混混小子,定会上去训斥,愤怒之际,也许会大打出手。
我正坐在椅子上写着东西,顺便抬抬头看看路边是否有停车。正当我想起什么的时候,一声大喝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转头看向声音处,以为是什么人需要帮助。
来人是位体态臃肿的妇女,穿着工作服,带着口罩,看不清脸面。她一边大声喊着一个人名,一边对着广场四处指指点点。
喊了几声后,我听见从厕所那边传来应声。
原来她是在喊那个保洁阿姨。
“干嘛呢?赶紧出来!”她的语气很强硬,有种不耐烦的感觉。
过了一小会儿,保洁阿姨从厕所出来,看着她不说话。
“你盯着我看干嘛!给你说,这墙上的这些广告没用了,撕下来!”
保洁阿姨似乎没有听懂,依旧是看着她,又看看广告。
“撕下来!你能听懂吗?你咋,听不懂啊,人话你都听不懂啊,我叫你把它撕下来!撕下来!”
“嗯?”
“哎呦,这听不懂人话的东西,咋整啊!”我看她已经不耐烦到顶了,我也听她的语气有些生气,就好心过去给保洁阿姨示意。
“扒下来,就像这样,没用了,扒下。”
“哦,扒下。不要了?”
“嗯,不要了,这些,扒下!”
我也用简单的语言和肢体给保洁阿姨示意,阿姨也豁然开朗,开始扒着墙上的广告纸。
我看到没我事了,继续坐会自己的椅子那里写着东西。
“哎哎哎,还有。给你说了多少次了,那里不是你放垃圾袋的地方!来来回回给你说了十几遍了,你垃圾袋整开!”
我看了一眼那个黑色的大垃圾袋,并没有太多垃圾,一般保洁阿姨是每天下班时候刚好清理一大袋,然后拎着离开。
可现在刚上班两三个小时,午饭时间都没到,垃圾袋基本上是空的,保洁阿姨只是放在放了各种清洁剂的平车下边。
后边那主管又咋咋呼呼的指了指地上的几片落叶,“这都要扫啊,你咋不扫!”
“这树叶刚下来的,刚…”
“行了,叫你扫,没叫你说话!”那主管不耐烦的说着,又把刚刚擤鼻涕的纸扔地上,“把这也扫了!”
但是保洁阿姨似乎觉得就几片叶子用不着拿扫帚过来,就走过去弯腰把叶子和那张鼻涕纸给捡起来扔到路边的垃圾桶里。
“咋的,你爱用手扫地啊?有扫帚这些啥的你不用,你想用手整?”
阿姨应该是没有听懂,或者是,阿姨有点生气,反正保洁阿姨在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她。
“咋地,你老瞅我干啥,盯着我看,有毛病啊!”
就这样,那主管过了一会儿又指指点点的走了。
虽然我稍微有点以貌取人,但是这主管带着口罩,所以我此时的说法应该是客观的。
这个社会就是有如此多的不公,人民是国家的称呼,在人民中,自我属于人民自己的等级。
她自己是个外地人,喊着她们那里大咧咧的方言,却骂人家本地人听不懂人话!
只因她的位高权重,不知如何达到了总管的地位,她便可连捡地上纸的义务都以权力的方式命令别人?更何况这是她自己扔下的!
垃圾桶就在路边,她自己走个来回顶多两分钟,十步的距离,偏偏要扔地上!
我脑海里突然幻想起一个画面,就像我们养的阿猫阿狗,在路上方便后,昂着头叫我们当主人的清理。
可它们自身本不会清理,并且我们也乐意去宠爱、溺爱我们的小伙伴,但这样的事情如果是人做出来的,不知为何我有些愤怒。
多亏我是个学生,我在这里工作,我有我的负担,不然就冲我这脾气,真的有些发狂。
她是主管,她职位要比保洁这些基层工作者大。可论年纪,保洁阿姨堪当她娘,直呼其名不说,就当她寻人着急。
可言语上的侮辱,这比我这种嚣张青年之间的言语对决要好,没脏词。
按伦理,小辈的身份你去骂长者,是不是过分了许多?
自己的职务也不过是保洁主管,你要求人家下属保洁清理,自己在这里乱扔垃圾,咋咋呼呼,我实在是看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