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大河奔腾在此方天地极西的浩瀚山海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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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蜿蜒流入,一片不知有几万里的大泽然后横穿而过,继续向前奔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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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向前去,便看到一座崇墉百雉的巨城挡在大河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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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浑而巨大,广茂袤无垠不可丈量,黑铁般的墙体,有数千丈之高数千丈之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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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河所去之处的墙体上,有一道几百丈宽的缝隙,缝隙两边各有一尊千丈高的巨大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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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尊神像站立在汹涌的河水之中,背靠缝隙两边的墙体,河水漫过他们的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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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望去,有一种冰寒直袭神魂之感,令人瞬间感到强烈杀意让人有如临深渊气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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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这尊,见他头戴高冠,身披白色玄袍,一道混天绫绕双肩而过向后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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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左臂抬起竖两指在胸前,右手握一金色六棱雷锏,作要势砸下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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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怒瞪双目,两道剑眉向上飞扬,嘴唇作呵吼状,他作向下俯视之姿一股挥斥八极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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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边这尊,身披大红色玄袍,一道金色混天绫绕过双肩向上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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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头发披散向后飞起乱舞虎目圆凳双唇紧闭,森然一种鹰扬虎视饥鹰饿虎之威,双手持一柄玄天巨斧向下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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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从两尊神像的怒视下,从缝隙中奔腾而过向城中而去,此城名为云洲城,此城之巨足有一洲之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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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城北距城门五六千里处,在两座横亘的巨山之下有一片居住区域,此处有数千户人家居住,房屋各式各样纵横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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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条主路人声鼎沸喧闹不易,道路两边皆是各种店铺,顺着靠西边的一条行人较少的小道向前行去,经过一片高寨大户,在往北侧一条小巷行去不多时便能看到,左手边有一排房屋住着几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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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靠着小道的这家主人良重九,正斜斜靠在自家大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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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的大门,是用两根木头为轴两片藤条编成大门门扇,再套装到用黄泥和石块筑成的院墙上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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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正一脸淫邪的看着眼前的一人,一只手中还抓着一把瓜子,一只手慢慢悠悠的往嘴里扔瓜子,然后甚是熟练的抓了抓裤裆,然后还把手放在鼻下闻了闻,又随意的将口中瓜子皮吐到眼前之人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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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对面之人便与他开始了他这三年中,必不可少的一项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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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吵架对手,大多都是他家前后邻居,和住在附近几条巷弄的妇女和小屁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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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个对手,算是良重九的常客了,这位可是他娘亲厨房里用铁勺煎蛋吃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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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不好惹,惹了小的就会来个老的,极其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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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对手正是这位,此时他身着粗布蓝衣双臂环胸,两个衣袖被鼻涕糊的光可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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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衫屁股位置,被蹭的掉色有些透明,隐隐可见里面透出两块嫩白的屁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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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两腿岔开,露出黑红两色的花布鞋,鞋面已经起毛脚拇指都快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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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时不时还要吸一下鼻子上挂着的两条浓稠黄虫,也不见他去擦就这样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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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今年刚满七岁,别看他衣着放浪不羁,可他有个能要良重九命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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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重九每次见了这位的姐姐,就一副走不动路的样子,这也一直让眼前这位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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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良重九的眼神太过炽热,总是盯着他姐姐一些不该看的地方,眼睛都不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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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放浪不羁的七岁男童,看着良重九那张方脸越看越觉着猥琐,还特么甚是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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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良重九便朝他挑了挑眉,他立马就不乐意了,他也瞪去良重九一眼,良重九又回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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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一场激烈的交战就此拉开了序幕,你来我往甚是热闹尽显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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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得,一个嗓音尖锐中气十足的男童叫骂道:“良重九,你个老光棍再敢对我姐起邪念,我就放把火把你家这破房子烧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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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重九,你咋个不去后山挂了面条嘞,活该一辈子打光棍,你这贱坯,烂命,哪天死在自家都没人知道替你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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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想打我姐的主意,我呸!良重九,你来叫声大爷我救撒泡尿让你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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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一脸的猥琐样,拍是见着了母猪都要起歹心,就说刘三家的母牛怎么疯了,你说是不是你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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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崽子,言语无忌骂了足有半刻,良重九对此毫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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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翻白眼,道:“小舅子,干嘛?为何要咒我死了?我死了你姐咋个办?你上那去给你找个像我这样,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姐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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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难道不想天天看见我这张英俊的姐夫脸?何必咒我死,怎么难不成你要让你姐守一辈子活寡不成?你小小年纪怎个如此狠心?非要让你姐年纪轻轻就守了活寡不成?然后看她天天的以泪洗面,你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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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姐有多爱我,仰慕我?还要烧我家房子怎得?给你姐连点念想都不留?好歹这也是我住了小半辈子的家,留着你姐还是可以缓解一下,相思之苦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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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万一我没死了,难不成让我住你家去?等到晚上你娘亲给你喂完奶水睡着后,我在和你姐偷偷给你生个小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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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你天天都要喊我姐夫,我还不搭理你,你说到时候你咋个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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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屁孩听罢,直接就跟个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了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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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良重九,你敢不敢和我单挑!你输了你以后就给我家做奴仆,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敢说不,就踢烂你的屁股,见了我还要叫我大爷,见了我姐就得把头埋到土里去,不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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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输了就让我死姐夫,咋样?反正谁不敢谁就做一辈子老光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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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重九此时已经磕完了手中的瓜子,他懒洋洋的伸了伸双臂,有气无力的道:“滚一边玩去!你姐夫我昨晚与你姐说了好些悄悄话没睡好,没空揍你个屁股开花,赶紧回家感谢你姐去吧,毛小云看在你是小舅子的份上,今天算你走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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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重九一转身随手关上两扇大门,进堂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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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外孩子气的使劲儿踹破门,喘着粗气一跳一跳的咒骂道:“良重九你个老光棍孬种,还跟我姐说悄悄话,我和你八辈祖宗才说悄悄话。你再敢用吃人的眼神看我姐说些奇怪的话,看我不拆了你家房子挖了你家祖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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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听得一个少女的声音,从小孩后面传来嗔怒道:“小云,还不赶紧随我回家吃饭去,在这里吵了这么久不饿吗?家里还有好些活还要你帮忙呢,快随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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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良重九并没有去补觉,他一进里屋就躲在门后,竖着耳朵听着外面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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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小孩姐姐的声音,他就全身酥软的瘫坐在地上双眼涣散,连咽了好几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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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脚步走远,他夺门而出一个纵跃便上了墙头,他一副饿狼扑食的样子,盯着巷子里的一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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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走路时上下颤动很有弹性的臀部,他两只手都已经不自觉的在空气中比划了起来,他恨不能瞬间就出现,那个背影身后直接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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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影的主人自然就是毛小云的姐姐,良重九看着诱人的背影,水蛇般的腰肢与好生养的臀部,嘴里甚是不舍的叹道:“多看一眼都能增寿十年啊!要是是我媳妇就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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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人影快要拐过一个巷口看不到时,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从院墙头上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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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跳下墙头的一瞬,他没有看到有个人笑着回头,朝他这边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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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重九拍了拍身上的土转身进了屋内,走到灶前抓起灶台上的水瓢,从旁边水缸里舀了一瓢水,仰头一气喝去半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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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了一个饱嗝,抹了把嘴才将水瓢中剩下的水倒进水缸,将瓢放在灶台上,转身走入堂屋坐在一张方桌旁的椅子上,双眼直直的,望着堂屋门头上方长吁短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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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有一时,他又破口大骂起来道:“什么鬼东西白瞎了我几个银钱,当时说买了符咒,贴在自家的门梁上半年内就可以讨个媳妇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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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现在都两年多了别说媳妇了,就连毛小云他娘亲过来替自家独苗报仇,都不曾踏进来过一步,人家只站在大路上她靠近一点都生怕会沾上晦气一样,平时路过都是侧着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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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道士,别让小爷我撞见了,否则一定要拆了你的摊子折了你的破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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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骂完了,他又开始胡思乱想那家姑娘水灵,那家的好生养,最后总结下来都比不上毛小云他姐,无论脸蛋身材小良都是极厉害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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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小良,性格脾气也很和我的标准,就连名字里都有我的姓。她天生就该是我良重九的媳妇,是我老良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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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要是父亲能够再多活两年,毛小云还真要管我叫姐夫呢,可惜可惜。本来只需选个好日子,就可以吹吹打打的迎娶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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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不测风云,父亲突然病倒就再也没有爬起来。各种草药每天当水喝,最终还是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散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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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呼哀哉!可怜我那婚事也就此不了了之了,就连本来还算可以的某生活计,也一并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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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还专门找人去毛小云家提了一下婚事的,那里知道那人话没说完,就被毛小云他娘亲给骂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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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人毛小云娘亲就是一切的主宰,她男人是个不折不扣的闷葫芦老实人。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在家里还没自己儿子的地位高话语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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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小良就是个典型的乖乖女,自己的婚嫁问题她娘亲一个人说了算。这件事之后,良重九也就好像失去了了目标,似不知,以后要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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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天是王大我王二,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