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前方的台子上缓缓拉开了长帘,自顶上洒下纷纷扬扬的玉兰花,仔细一看,竟是用纸片叠成的花儿,让人不由得感叹制作者的心灵手巧。
一条长绫自一边甩来,飘逸的身躯如同飞舞的玉兰,如瀑倾泻的长发上点缀着点点粉色,那身影像是踏月而来,起舞之间带着漫天的花瓣应和,叫人惊叹皎月般的柔美。
只是可惜她的脸被面纱遮住,神秘朦胧美感令人忍不住想揭开面纱一览她的惊鸿之姿。
原本吵闹的看台渐渐失去声音,众人沉迷在这场没有任何音乐的舞蹈中。
那女子舞毕,指尖落在面纱上,轻轻揭开,马上有人送来了一台坠着紫色香结的琴,她席地而坐,微微抬眸,眉心的美人痣瞬间露了出来,摄人心魄的眼中流转着无数风情,偏偏矜持却在她身上散发着。
好一朵妖而不艳,只能远观的国色牡丹。
她只露出了惊为天人的一面,又低眸带着笑意抚琴,大家便只能看见她长长的睫毛,柔顺却散开的长发,还有她细腻柔白的双臂,五指纤纤,像是拨动在人心上,心中一阵震撼。
如此矜持又带着侵略性的女子,一旦看了,便叫人移不开眼。
明愿道:“虽说没有撑起牡丹的大气尊贵,但是一颦一笑也算是有别样灵气的美感,还有这琴技,撩拨之时倒是给人引诱的感觉,似妖非妖,感觉男人都好这口。”
凤长见从琴音中回过神来,道:“这倒是不错,历来总有人与国色牡丹相比,但相玉生辉楼估计还是没有能够媲美牡丹的人物了,烛似鸢的美,倒是带了一点点的尊贵,毕竟她已经是个贵妃了。”
明愿叹气:“说到底,他们的美,还是都少了大气的感觉。”
凤长见慢慢点头。
琴音毕,存秀直起身,行了个礼,娇声道:“不知存秀有没有辜负各位官人的兴致。”
声音带着女子惯有的娇弱,那浅浅的颤音引起了不少公子哥儿的兴趣,他们一边啧啧赞叹,果真是对上了胃口。
存秀算是上了三大花魁,挤去了烛似鸢的名头,虽然有烛似鸢的头号粉丝不满,但烛似鸢已经成为贵妃,自然不适合继续被冠以花魁名号。
接下来是原来的两大花魁的场子,每逢这个时候看的人是最多的,清水天颜与玉骨秦香积攒的观客才叫一个多,据说玉骨秦香容貌稍差其他花魁,但玉骨,自然是有吸引人的地方。
原本存秀表演浪费了些时间,因此两大花魁是一个弹琴一个起舞。
人称清水天颜的女子素衣白裳,发上别着一朵山茶,盈盈笑语如同黄鹂在林间歌唱翩飞,身姿轻盈,两片雪绸缎在身后飘飘,她足尖轻点,在不算很大的看台自如舞蹈,台下看客纷纷拍手叫好。
而玉骨秦香安安静静地垂眸演奏,她穿着墨绿的长裙,发上也被墨绿的簪子绾起,淡淡地看着琴,举手投足随意拨出的音节,活泼轻快。
两大花魁无疑配合极好,又或者是存秀的出现让她们不得不打起警惕,但她们在面前依旧从容自若,总之粗心的看客自然看不出来。
他们只会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