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你私生活混乱,被包、养,打胎……”说到后面,店长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挂断电话,在床上坐直身子,打开手机,果然看见营销号发的铺天盖地的流言。
我气的脑袋懵了一下。
要不是我以往身体素质还不错,都要晕过去了。
我按了按太阳穴,勉强让自己清醒过来,去洗了个脸,回来这才冷静下来。
仔细想想,这事儿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整我。
不然,那条条列列的罗列出来的证据,还有化验单,可不是谁都能拿出来的。
可我实在想不到和谁有仇,能下这样的死手,让我声名狼藉。
我正纠结着,那边,月嫂敲了敲门,“太太,该吃午饭了。”
“知道了。”
我放下手机,满怀心事的去吃了午饭。
吃完午饭,我无事可做,又不想再回去躺到床上,就打算去店里看看,也好和店长商量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没想到,我刚开门,就看见门外涌进来十来个扛着摄像头的记者。
一见我出来,如同饿狼见了肉,双眼放光的盯着我:“赵小姐,请您解释一下关于最近网络上曝光的您的流产检验单是真的吗?孩子是谁的?”
“赵小姐,您提前结束三个月的进修期回国,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请问孩子的父亲是谁?”
他们一个个都在逼问我,在问我孩子是谁,想让我说出他们期待的那个名字。
可是他们自己,连提都不敢提那三个字。
我伸手按在门口的门牌号上,唇边勾起一丝笑意,“你们既然能找到这里,就应该知道这房子是谁的,既然这样,还问什么?”
喧哗的记者们安静了一秒钟。
随之而来的,就是更锋利的问题。
“那么确实如传言所说,你流产的这个孩子,是新锐集团沈总的孩子?”
“沈家愿意接纳你吗?”
“你是不是想奉子成婚?”
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直直的戳在我的伤疤上。
余光瞥到记者群里一个纤细的白色人影,我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听见一道冰冷的声音:“你们一群男人,有问题不来新锐集团找我,去欺负她一个女孩子做什么?”
说着,沈暮云便上前来。
他握着我的手,不由分说的把我推进客厅,然后虚虚的掩上房门。
不知道他跟那些记者说了什么,几分钟后,记者们就陆陆续续的走了。
他这才回了家,拍拍身上的雾气,“我趁着午休回来看看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我笑了一声。
他去看了看长思,见月嫂已经喂过长思,又问我吃没吃午饭。
我说吃了。
他这才道:“你别担心,网络上那些谣言,我会让公关团队解决的。”
“哦。”我应了一声,仍然提不起什么兴致来,抬头看着他,问道:“那你怎么看我?”
“什么?”
他似乎不解我的问题。
我靠在墙上,朝他露出一个笑容,“你会跟他们一样,也觉得我怀孕是为了和你奉子成婚吗?”
他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就算我们之间没有孩子,我也会和你领证。”
我当然知道。
为了长思,他也会和我领证,会和我结婚的。
因为他不会让自己的孩子不明不白,不会让别人知道,这个孩子是自己和前妻藕断丝连的产物,让这个孩子背负一生的骂名。
我和他的情分,终究是抵不过宋清清的骨血。
想明白这一点,我的心情豁然开朗,连带着这些日子的阴霾,也都拨开了云雾见月明。
我朝他露出一个笑容,“既然是这样,那就烦劳沈总替我解决这些流言蜚语了,毕竟,你也需要一个清清白白的合作方。”
说完,我便回到房间,拿了包,准备回去。
他一把拉住我,“你干什么?”
“回家啊。”我理所当然的回答。
他嘴唇动了动,最终却只是说道:“不是说要留在这里照顾长思吗?”
我指了指门外,“刚才的场景你也看到了,他们堵我都堵到这里来了,我留在这里,也只会打扰长思休息,给你们带来困扰。”
说完,我便转身准备离去。
“不许走!”
我吓了一跳。
他见到我的神色,语气稍稍缓和,“你现在离开,他们肯定又会大肆报道,说你心虚。”
我皱眉,“那怎么办?”
“这件事交给我处理,你好好休息几天。”他走到我身边,伸手摸了摸,我的小腹,表情中带着几分我看不懂的深意。
我别扭的避开他的手,回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他这一打岔,我倒也没再提过回自己家的事儿了。
他说让公关团队处理那些流言,晚上我再刷微博的时候,果然没再看到关于我打、胎流、产的的言论了。
也没人再讨论我和沈暮云的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手机上与我毫无关系的热门,我心里忽然变得空落落的。
好像消失的不止是那些流言蜚语,就连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也都消失了。
我伸手按住胸口。
我迷迷糊糊的躺了一会儿,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梦里,那个还未成型的孩子浑身血淋淋的,忽然长出了手脚,朝我身上爬过来,一边爬,一边问我,为什么不好好保护他……
我尖叫一声,猛地惊醒过来。
直到醒来,仍然感觉到浑身长满了鸡皮疙瘩。
我摸了摸手脚,抱着被子,直到体温慢慢恢复,心情才稍稍平静。
自从那个孩子离去,我每天都在重复着相似的噩梦,梦到他一身是血的质问我。
我对不起他。
可我心底却在动摇,我问自己,假如没有佳慧小姐推我的那一把,假如我没有意外流产,假如我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那么,我会把他生下来吗?
沈暮云会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吗?
想到这个问题,我再也坐不住,一把掀开被子,连鞋子也顾不上穿,跑出房间。
月嫂正抱着长思在客厅散步,瞧见我披头散发的出来,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是我后,才松口气,问我:“太太,您怎么出来了?”
“沈暮云呢?沈总在哪儿?”
“沈总在书房。”月嫂指了指二楼书房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