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想了一会儿,道:“这个我不清楚,因为患者尚有自理能力,转院也是自己办理的。我记得当时主任推荐她去了妇幼保健院,你可以去看看。”
“哦……好,谢谢。”
目送护士离开,我站在病房外,心情忽然一阵低落和自责。
她不介意我和沈暮云的绯闻,对我这么好,就连在医院里,都要替我,操心着我的事业。
可我做了什么?
我连她什么时候怀孕,什么时候转院都不知道!
我立刻跑出医院,打车去了妇幼保健院。
现在正是晚高,峰时期,妇幼保健院又在市中心,堵车堵了一个多小时,我才到了医院。
但是在护士站问了情况后,对方却说,昨天确实有一个叫宋清清的人要来住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面又没有来。
“她直接没有来医院吗?”
“这我不知道,但现在确实不在我们医院住院。”护士微笑着道。
“我知道了。”
从妇幼保健院出来,我纠结了一会儿,还是给宋夫人打了电话。
几秒后,她接了电话,声音有些虚弱和意外,问道:“思君?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
“我刚才去医院看你了,护士说你转院了,但是我去妇幼保健院,他们说你也没去医院,你在哪个医院?”
“我不在医院。”
我怔了一下。
“我不打算住院了,反正……这病也好不了,我现在在湖山半景,打算安心养胎,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她说完,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低低地惊呼一声,道:“对不起,思君,我不是有意提起这件事的。”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连和我说话,都还这样温柔小心而谨慎,生怕我不高兴。
“我去看你。”
说完,我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出了医院,去了湖山半景。
我一路催促着司机,但到达湖山半景的时候,仍然已经是半夜了。
佣人接了我,将我送到宋夫人的房间时,她房间的灯仍然亮着,温馨的灯光下,显得她的身影更加瘦削了,看起来也没有显怀。
我几番折腾,好不容易到了湖山半景,但在这房间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喊她。
我和她之间,实在是太尴尬了,比我和沈暮云还尴尬。
拦住要上前去的护士,我轻轻地摇了摇头,又小心地从二楼下来。
佣人不解,追上来问我:“赵小姐,您不是来看夫人的吗?怎么不进去?夫人要是看到你,一定会高兴的!”
“不,别跟她说我来过。”我坚定的摇头,转身出了湖山半景。
一夜失眠。
我没睡好,第二天仍旧早早的被闹钟叫醒,收到日程表的提醒,我这才想起来,今天居然是我的两个店铺开业的日子!
那两个店铺比邻而居,都是极好的地理位置,但却给了我,让我用来销售七月本草的商品。
想到这两间商铺的主人名字,我心底又是一痛。
来不及多想,那边,店长匆忙的过来,挥手让化妆师离去,一脸焦急的道:“老板,出事了!”
“什么事?”
“前面剪彩的地方……出了点问题。”她说着,便拉着我的胳膊,到了店铺前面。
为了剪彩,这家商铺提前半个月就开始准备装修了,今天的剪彩仪式,也全是新锐集团花了重金请的知名礼仪团队。
有了新锐集团和品牌赛第一名的加持,今天的开业典礼并不冷清,甚至来了许多化妆品行业的知名人士。
但是,此刻……
我看着地面上一地被剪碎的红色绸缎,表情也不由自主的冷了下来。
来参加剪彩仪式的人瞧见现在的场景,纷纷对着我和那一地的红色绸缎指指点点起来。
我闭了闭眼,正要开口说话,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这里倒是比我想象的要热闹许多。”
我听到这声音,浑身都僵硬了,反而是我一旁的店长,一脸喜色,“老板,沈总来了!”
“我看见了。”我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但也知道,此时此刻,沈暮云出现在这里,只能是给我解围的。
剪彩是一个重要仪式,而经商的人大多迷信,很多人认为剪彩仪式如果不顺利,以后的商途也会因此受到影响。
我本以为沈暮云会有什么‘高招’,没想到,他大手一挥,身后的秘书就立刻将现场的一地凌乱清理干净,接着,换上了新的红绸。
他顺手把红绸一端塞进我手里,另一只手接了秘书递来的剪刀,直接咔嚓一剪子下去。
“好了。”他把剪刀还回去,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几分笑意,“剪彩仪式完成。”
底下的人大概也有些看懵了,这一番变故只在须臾,从他进来,到他完成这所谓的‘剪彩仪式’,全程也没超过三分钟。
可沈总毕竟是沈总,就算这样完成了剪彩仪式,也没半个人敢说他的不是。
很快,台下便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那掌声越来越多,直到所有人,都鼓起了掌,说着对七月本草祝福的话。
我耳朵一阵嗡鸣,觉得事情可能比刚才剪彩仪式被破坏,更复杂了。
剪彩仪式完成,剩下的我就全交给了店长,自己安心的当了‘幕后老板’。
刚回到化妆间,打算卸了妆去向沈暮云道谢,就听见化妆间外传来他熟悉的声音。
“卿卿,你还在跟我置气吗?”
我沉默。
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他好像微微的有些不悦,走进化妆间,关上门,将外面的热闹和嘈杂关在门外。
化妆间里静悄悄的,连他一步步走到我身边的脚印,我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我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半晌后,他才低低地叹了口气,伸手握住我的手,将我的左手在他掌心中摊平,然后,十指交扣。
“卿卿,我以为,你是知道我的心意的,这些日子冷着你,你以为我就好过了吗?”
“既然不好过,为什么还要这样?”
我并不领情,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淡淡道:“沈总,我对于您来说,只是繁忙事业生活里的点缀,就像是今天的剪彩仪式,对我来说,已经这样糟糕了,你来不来,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