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情不好,一整天下来,也没什么胃口吃东西。
到晚上八点的时候,其实已经有点饿了,但是我也懒得下去。
没想到,小雅居然真的给我送了东西来。
我接过东西,正想喊她进来坐坐,就看到她摆手,道:“我还得下去和他们聚餐呢,就不进去坐了,你慢慢吃,不够了再跟我说,我们就在二楼的餐厅。”
“好,谢谢你,小雅。”
我真心实意的向她道谢。
她笑的眉眼弯弯的,转身便下了楼。
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我这才回到房间,看了一眼餐盒里的饭菜。
餐盒是酒店的一次性餐盒,除了几样菜和米饭外,还贴心的放了两份甜点和汤。
我吃了几口饭,又喝了汤,就洗了澡,准备睡觉。
躺在床上,正在搜索雅韵化妆品的相关信息,就觉得肚子疼了起来。
开始只是轻微的疼痛,我以为是大姨妈快到了,看了一下日期,也不是生理期。
到后来,直接疼的我看手机的视线都模糊了,开着26°的空调,疼出了我一身冷汗。
我实在受不了,按了床头客房服务的电话。
酒店的工作人员接了电话,问清楚情况后,立刻就有服务员到了我房间。
最后,我只记得自己躺在120车上的场景。
视线内,车顶一摇一晃的,到了医院,我直接把晚上吃下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医生和护士立刻搜集了我的呕吐物,又带我去做了一套检查。
结果出来,被诊断为急性食物中毒。
洗了胃,挂了吊瓶,折腾完进病房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
杜菲菲焦急的赶过来,扑到我的病床上,“思思,你没事吧?医生怎么说?”
她一着急,直接叫了我大学时候的昵称。
我伸手握住她的手,道:“你别着急,没什么大事,就是普通的食物中毒,已经洗过胃,没事了。”
“好好的,怎么会食物中毒呢?”她皱起眉。
我没说话,心中却想起了小雅突如其来的热情,和她送来的那份饭菜。
因为时间太晚了,我也没有去向医生求证。
杜菲菲在医院里陪了我一夜,第二天早上,顶着一双熊猫眼被我‘赶’回家休息了。
我这才去找了昨天值班的医生。
医生告诉我,我送来时的呕吐物已经做过化验,里面确实含有导致我食物中毒的成分,还向我建议,如果我要报警,他们是可以提供司法鉴定的。
我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拨了报警电话。
两个小时后。
我坐在警察局的办公厅里,对面,则是小雅和她的几个朋友。
那几个朋友一直对我怒目而视,仿佛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一样。
反而是始作俑者小雅,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拉着我的手,道:“我真的只是好心才给你送饭菜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食物中毒,明明我们大家吃的都是一样的,再说了,我要是真想下毒,会自己去给你送东西吗?”
警察有些为难的看了我一眼,道:“你们都是认识的吧?要不商量一下私下解决?”
“私下解决?”我看了小雅一眼,问道:“怎么解决?”
警察咳了一声,道:“道歉,你也可以追加经济补偿。”
“补偿多少?”
“你昨天医疗费花了多少?”
其实不多,花了还不到两千,我办理入院手续的时候交了两千的押金,出院还给我退了几百块。
我本来也没想把这事儿闹得多大,我心里也有顾虑。
要是真闹大了,事情传扬出去,回头他们又该说我为了化妆品品牌大赛炒作了。
现在什么事儿,都能被按上炒作的名头。
到那时,就算我真的是无辜受害者,也没人会相信了。
何况,和沈暮云在一起后,我的名声也一直没有多好过。
我接受了私下和解的建议。
在警察局的大厅,警察一离开,小雅就收起了那副双眸含泪的表情,从钱包里掏出十几张人民币,在我脸上拍了拍,丢在了我面前。
我看了一眼,没去捡。
她凑近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道:“赵思君,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拿我怎么样?还不是只能接受我的经、济、赔、偿!两千块,就当我打发要饭的了,跟沈暮云在一起,也改变不了你这个穷酸鬼的事实!”
说完,她冷笑一声,拉着身旁的同伴,一起出了警局。
我叹了口气,弯下腰,将那钱捡起来,存了银行,回家后,如数捐了出去。
钱有什么罪恶呢?
钱是无罪的。
我本以为经过这一场闹剧,化妆品品牌大赛应该不会同意我继续参赛。
没想到,当天下午,雅韵化妆品就被爆出黑料,说是从国外低价收购小作坊成品,再加工成为自己的品牌。
业界里还没什么动态,消费者先炸了,纷纷要求将雅韵商品强制下架,同时还有人提出了雅韵化妆品参加品牌大赛的事。
大赛组委会本想压下这事儿,没想到根本压不住,最后,直接取消了雅韵的参赛资格。
我接到组委会的电话时,已经是傍晚了。
我几乎没对继续参赛抱有什么期望,以为他们是打电话来通知我退出比赛的。
结果,他们居然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我是在酒店食物中毒的,当时120的车进来,将我拉走,在场的参赛者都留了心眼儿,拍了照录了视频。
雅韵盗用品牌二次生产的事儿已经曝光出来了,要是比赛者互相下毒再曝光,也影响比赛名声。
大赛组委会直接跟我提了条件,如果我能进入决赛,除了事先规定的奖项外,会额外的给予我一个去法国进修的机会。
这是参赛者前三名才有的奖励。
我欣然同意。
我回到酒店的时候,正巧碰上徐雅从酒店离开。
她站在旋转门边,走出门后,又不甘心的回头,恨恨的瞪着我,“赵思君,你别以为这就赢了我,你算是什么东西?”
我站在门内,她站在门外,一门之隔,我看着她愤恨嫉妒的双眸,心底居然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
我赢了她吗?
我们甚至都没有在各自擅长的领域上做过较量,又何来输赢?
我觉得有些寡然无趣,转身进了酒店大厅,将歇斯底里的徐雅抛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