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把孟蔷薇的话当回事,在骆氏逛了一圈,就回去了,算是……视察?
说完这个词,又有点搞笑。
但晚上骆家诚回来的时候,看向我的面色有些古怪,问我:“你今天去骆氏的财务总监办公室了?”
“是啊,我是想去问问阿媛以后还回不回来的,不过,你们新招的财务总监真厉害。”
“她是挺厉害的。”他哼了一声,一把将手里的资料摔在茶几上。
我被他吓了一跳。
因为从没见过他跟我发火生气的样子。
或许是见我被吓到,他表情柔和几分,“是这样,你走后,孟蔷薇向保安部申请,说财务报表被盗。”
我脸色一下变了。
我做过财务总监这个位置,自然知道一个集团的财务报表意味着什么。
也因此,知道孟蔷薇想干什么!
她用这样罪名栽赃陷害我,即使我是骆氏集团的总裁夫人,骆家诚都未必保得住我。
我觉得有些站不稳,扶住沙发,看向骆家诚,“那你呢?你相信我吗?”
“我当然相信你,思君,可眼下骆家局势不稳,而且一些元老说……你和我订婚,可能本来就是赵家的计谋。”
计谋。
这两个字用的好。
意思就是说,我和他订婚,为的就是窃取骆家的商业机密。
我再也忍不住,弯腰在一旁,撕心裂肺的吐出来。
难得的,这一次,骆家诚没有上前来安慰我,还是佣人上来,心疼的拍着我的背,给我倒了热水漱口。
我虚弱的站起来,“监控呢?我在财务总监的办公室,只站在门口说了几句话,连东西都没碰过,凭什么把罪名安在我头上?”
“监控被销毁了,就是在你去的那段时间,只有财务总监办公室的监控,被人为的销毁了,而且,只有你和我,才有这样的权限。”
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述说着什么事实。
我双手抓紧,看着他:“所以,我的罪名洗不清了是吧?要我怎么样做?把赵家也拖下水吗?你知道,赵家不屑于用这样的手段——”
说到一半,话截然而至。
赵家的手段,我见识过,我并不能笃定,甚至现在也有些动摇,盛莺撮合我和骆家诚的原因了。
我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全都是假的。
所有人都戴着一张虚伪的面具,我看不清面具下每个人的脸。
就连骆家诚,都这样虚伪,他从没对我真诚过,他的深情也是装出来的!
哪有人会对人一见钟情?
我不信。
我再也不信了。
信了一次,我居然还会信第二次。
我一把推开他,想冲出去,回到赵家,让盛莺洗清我的清白。
可骆家诚拦住我,“思君,你现在不能走,你走了,就真的再也洗不清你的清白了。”
“我不走?那我留在骆家,还能做什么?你真的、完完全全的相信我吗?”
他喉咙动了动,没说话。
“松手吧,我不走,至少在这件事结束之前,我不走。在你们还我一个清白之前,我不走。”
我再一次推开他,回到卧室,反锁上门。
任由他在外面敲门,也没再开门。
直到门外的敲门声不再响起,我才靠在门上,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不明白这个孟蔷薇,怎么就跟我杠上了。
因为我和骆媛关系好?
还是因为骆媛空降当了财务总监,当初把她的位置挤下去了?
可她恨我的原因在哪里?
我想不明白。
我正苦恼着这些,想着要不要让简助理帮我调查一下,就听见阳台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响动。
我吓了一跳,连忙拿起床头柜上的电棒,“什么东西?”
我喊了一声,也没听见回答,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门,又不想去开门,只好轻手轻脚的往阳台上走。
阳台的窗子是打开着的,我还没过去,就感觉被一个人搂住,紧紧地搂在怀里。
我刚要喊出声,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卿卿,是我。”
我浑身一颤。
既是因为这道声音的主人,也是因为他此刻的出现。
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更加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我们现在的关系。
毕竟,我已经是骆家诚的未婚妻了,这里,还是骆家……
我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被他搂着的小腹,觉得有些紧,“你能先松开我点么?”
他顺着我的视线往下看了一眼,这才察觉到什么,松开了我一些,然后又紧张的问:“你别出声——”
“放心,房门被我反锁了。”我冷笑,接着,走到阳台,伸手拉上阳台的窗帘,“夜闯深闺,不知道拉床窗帘么?”
他被我点破,也不尴尬,而是一把拉住我的手,“思君,跟我走。”
“走什么?”
“长思生病了!”他单刀直入,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
我愣了一下。
“前段时间就生病了,周日那天,是他进手术室的时候,我给你打过电话,找过骆家诚,可他说,如果你想见长思,想见我,不会不接我的电话,我还要照顾长思,等了你很久,一直等到天黑,你都没有再见我……我才不得已回去照顾长思。”
“卿卿,我不相信你是那么狠心的人,纵然对我狠心,你不会对长思狠心的,是不是?”
“你给我打过电话?找过我?什么时候?”
“周日。”他语气坚定。
我皱眉,拿起手机,翻了翻通话记录,看到上面没有任何未接来电。
他则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开自己的电话,上面明显留着未拨通的号码。
他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
而那天……
正是我突然心绞痛的时候。
我心脏猛地一跳,真的是长思……
我当时躺在床上,任由护士给我打止痛针做检查的时候,脑海里就没由来的出现长思的脸,还一遍遍的安慰自己,这是沈家的嫡长孙,他们不会亏待他。
可是长思好像真的生病了。
我眼泪一下子落下来了。
“长思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每天只能有一个家属,进去探望一小时。”他说着,把我原来的身份证塞进我手里,“我今天没有去探望,你去看看他吧,我想,长思希望看见你。”
我捏着那身份证,犹如捏着烧红的炭火一般。
炙热而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