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样的拥抱着我的后背,小心翼翼地,甚至都不敢用力。
大概是因为之前,触碰我都会被我躲开的阴影。
我在心底默默地叹了口气,心想,这男人最初调戏我的时候,不是挺理直气壮的么。
还找借口,说追求我只是为了合作,为了赵氏集团大小姐的身份。
口是心非。
他确实是个好男人,可我耽误了他,为了我的一己私欲。
但我也没错,我只是想找个人,保护好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
为什么这么难?
无论怎么样,现在面前总算有一条路可以走了,无论走不走得通,我都得继续向前走。
订婚礼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全栾城广发邀请函,骆氏和赵氏不甘示弱,全都比着装扮订婚礼现场的大厅。
而我也被盛莺接回了赵家调养身体,说是我现在还没有和骆家诚订婚,再住在骆家的医院,被曝光出来,对我名声不好。
我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所以并不介意,倒是骆家诚,一天几个电话的打过来。
挂断他的电话,我抬头看向沙发上坐着的盛莺,走到她身边,轻轻地蹲下身。
她顺手把书茶几上,摸摸,我的脑袋,“怎么了?要订婚了,不开心吗?”
“姑姑,我不知道我做的对不对,我不喜欢他,我也不能保证以后会不会喜欢他,我就是为了一己私欲,我不想让沈暮云再抢走我的孩子,也不想再和沈暮云有瓜葛……可我利用了无辜的骆家诚。”
我抬起头,视线有些模糊,“姑姑,我做错事了,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你觉得自己做错了,就去弥补,无论是在骆家的家族里帮扶他,还是用你赵家大小姐和七月本草的资源帮衬他,甚至做好一个未婚妻、妻子的责任,都是弥补,在他看来,你就不算是利用他。”
“我迈步过去良心这道坎,我在收到婚纱的时候,我……我犹豫了,和他摊牌了,可他说仍然愿意接受我,甚至接受这个孩子。”
盛莺的眼眸闪了闪,对我道:“思君,如果这个孩子是个女孩,要姓赵。”
我垂眸,道:“我明白。”
“感情的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谁对不起谁。就算心里有怨言,那也是自找的,心甘情愿的。”
她这话一语双关。
说的既是我和骆家诚,又是我和沈暮云。
是。
我现在心里有怨言,我怨恨沈暮云,可我还是爱着他,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早在我知道自己和宋清清那张脸相似,他数次要求我学习宋清清的喜好时,我就该及早的抽身而退的。
可我舍不得他。
自作自受。
现在我脑海里只有这几个字。
我现在后悔了,那骆家诚呢?他将来也会后悔吗?会恨我吗?
我脑海里一团乱麻。
盛莺瞄了一眼我的表情,“别想那么多,思君,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的声明虽然扭转了局势,但仍然让赵家的股份下跌,和骆家合作,对赵氏而言,对你而言,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可这对骆家诚来说,太不公平了,不行,我要再去和他说清楚!”
我说着,就要走。
盛莺一把按住我,皱着眉,“你想说清楚什么?”
“我可以……让他主动提出退婚,这样,他就不会丢了面子,也不会影响他在骆氏集团的地位……”
我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盛莺嚯的一下站起来,气的身子发抖。
我甚至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盛莺。
“赵思君,你疯了是不是?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为你和骆氏牵桥搭线,让赵纤纤替你阻拦来自沈暮云对赵氏集团的疯狂报复和进攻,就是为了让你安心休养,找个真正能对你好的人。你现在跟我说这个?”
我愣了一下,半天后,总算从这句话里抓到重点,“你说什么?沈暮云报复赵氏集团?”
她冷笑,伸手从沙发另一侧拿来一沓文件,丢在我面前,“你学过,自己看!”
我翻看文件,越看越心惊。
我知道新锐集团在栾城有分部,但我以为,他人生地不熟,即使有势力,有实力,也未必能在短时间内,就做到和申城那样庞大。
可是,眼前的一切……
赵氏的合作全部被解约,哪怕对方违约,赔付违约金,也不惜一切代价和我们解约。
而和我们解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和沈暮云合作。
我看的心寒,心脏止不住的疼。
我忽然觉得眼前的字都有些花,闭了闭眼,再睁开,视线才逐渐清晰起来。
A4纸打印的文件,调理清晰分明,这一切都在告诉我,我看到的这些,很可能是真的。
因为盛莺知道,我如果存疑,会去调查,也一定能查出来。
以她的智商,不会做这样的事。
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茫然了好一会儿,才放下手里的文件,道:“我想回房间静一静。”
“不退婚了?”盛莺冷笑着说。
“不了。”我同样冷漠。
说完,不顾她的反应,就直接上了二楼的房间,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流淌下来,打湿了枕头。
一楼客厅。
盛莺拿出手机,给赵纤纤打了个电话:“赵纤纤,事情处理好了?让那些公司都解约和违约,同时和新锐集团合作了吧?”
“嗯,我让他们解约了一部分,违约了一部分,赔付的违约金,是从另外的账户给他们,然后打进我们明账上的,沈暮云不会有任何怀疑的。”
“你好好做事,赵家不会亏待你,董事长是只能有一位,可除了董事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也不差什么,纤纤,你一向是个知足的人。”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
半天后,才道:“我明白,这件事绝不会有疏漏,不会让沈暮云和大小姐察觉出任何异常,您可以放心。”
“行,我相信你的能力。”
我躺在床上,哭累了,迷迷糊糊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我走到衣柜边,伸手摸了摸那婚纱。
婚纱是可拆的,因为裙摆实在太长,分开装了,此刻,只有裙子部分是挂在衣架上的。
这是婚姻中最神圣的部分,是一个女人最明艳动人的时刻。
他在我落魄,在我被欺辱的时候,给了我无上荣耀。
这份恩情,我无法偿还。
我最后眷恋的摸了摸那婚纱,将衣柜关上,回到书桌前,打开邮箱,正准备让赵纤纤把最近的工作发给我,好看看是什么情况。
结果一打开,先看到了沈佳音发来的邮件。
她没匿名,甚至,邮箱账号,都嚣张的是她名字的拼音。
我打开邮件,随意看了一眼,以为是找我炫耀什么的,没想到,看到上面的内容——
我顿时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