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巴掌用足了力气,但她本来就瘦弱,所以我并没有觉得多疼。
也没多生意,只觉得好笑。
我摸了摸脸颊,确认脸上没受伤,这才看向沈佳音:“你傻了吧?”
刚才选择认输的人是沈暮云,现在来打我,算怎么回事?
“分明是你勾引暮云哥哥,赵思君,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怎么什么都抢我的?!”
我皱眉,下意识的问:“什么叫什么都抢你的?是你抢了我的爱人,打压我的品牌,现在还想……”
我话没说完,就看见沈暮云也追到后台来,他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最终,拉住了沈佳音:“音音,我们先走,只是一个画廊而已。”
他这话相当于是在服软了,我了解他,所以,明白他的意思。
可沈佳音好像并不那么了解他,继续发脾气,推了他一把,“这是一个画廊的事儿吗?是她抢我的东西,这本来就该是我的,暮云哥哥,你也该是我的!”
她目光灼灼,看着沈暮云。
沈暮云被她看的不自在,朝我这边瞥了一眼。
我忽然觉得沈佳音这女人有点蠢。
当初她在医院玩的那一招挺6,光是凭借着让我给她输血,就能让我和沈暮云之间产生裂缝。
一段感情里,只要产生了一道裂缝,想要弥补起来,起码要花费十倍百倍的功夫,而且,还一定会留下疤痕。
她后面只需要什么都不做,就能让我和沈暮云之间有芥蒂。
但她太傻了,一次次的消磨沈暮云在她身上的耐心。
果不其然,沈暮云皱起了眉,似乎在酝酿着说辞。
不等她开口,我就先说:“这是顾家环球集团的顾总送给我朋友的礼物,我替她收着,今天就算你把顾总喊过来,你也别想拿到这家画廊的所有权。”
我走到沈佳音面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
算还了她这一巴掌。
我没用力打她,却比打了她,更让她觉得羞辱,她一下子爆发出来:“赵思君,我会让你后悔的!”
我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加快了出去的步伐。
回到外面,骆家诚正在门外等我,看见我脸上的巴掌印,表情立刻冷凝下来,“怎么回事?”
“没什么。”我朝他摇摇头,又拿出刚才的转让协议,道:“画廊到手了,现在在我的名下,回头想想,怎么让阿媛收了。”
“你的脸……沈佳音?”他眯眸,语气带着几分不善。
仿佛下一秒,就要拎到杀过去一样。
我叹气:“骆总,淡定,一巴掌而已,我什么没挨过?不用在乎她,你越在乎她,她越得意。”
我算是看清沈佳音这个人了。
她太迫不及待的出现在众人面前,甚至,想要让所有人看见她,以弥补她这么多年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遗憾。
我觉得她当时可能就是故意的。
故意激怒我,想让我摘了她的口罩,露出她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但她没想到,我压根儿不在乎她长什么样,只需要知道她来者不善就对了。
她应该也没想到,最后会是骆媛下手摘了她的口罩的。
我轻笑一声,把合同夹在怀里,“这三月三也没什么特色,和元宵节差不多了,我想,你对那边的舞狮也不感兴趣吧?”
一看就是民间组织的,我瞅一眼,就兴致缺缺的收回了视线。
骆家诚也有些尴尬,没说话,跟我一起出了朝歌路,到了车边,他先上了车,不等我上去,就又出来,然后递给我一份文件。
我看着文件夹,问道:“这是什么?”
这话问的,有些警惕。
他相识看穿了我的防备心一样,伸手揉揉我的脑袋,“你想多了,这算是……给你的赔礼。本来其实没打算那么早给你的。”
他目光落在我脸颊上,说:“回去记得热敷一下,消肿。”
“好,谢谢。”
我心安理得的收了他的‘回礼’。
毕竟,要是没有骆媛把我骗出来和他‘约会’,我还真不至于挨打。
我动手要去打开文件夹,骆家诚却拦住了我,说:“等回去再看吧。”
我狐疑的看着他:“难道里面有什么机密?”
他轻笑一声,那笑容却很淡很淡,甚至有几分凉薄的成分,“算不得什么机密,上流社会都知道的事而已,只是你不知道,这些小辈不知道。”
说完,他走到我这边,替我拉开车门,“上车吧,我送你回去,也和盛姑姑聊一聊。”
他不肯再说,我也不好逼问人家。
等他送我回到赵家,他自己和盛莺在书房谈话,明显是瞒着我的意思。
我也没想要偷听,就回了卧室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看见放在桌子上的两份文件,一份是画廊的转让协议,一份是骆家诚给我的,还严严实实的封在文件袋里。
我坐在书桌前,打开文件袋。
里面只有一份报告——
是我和沈佳音的DNA坚定,概率为99.99%,下面还写了,极有可能是血亲。
我恍惚了一下,手里的文件‘哗啦’一声,掉落到地上。
我低头想去捡起来,却发现自己手抖的厉害,怎么捡,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恰好佣人敲门进来,看到我,忙替我捡起文件来,又看到我的脸,惊呼一声:“大小姐,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怎么那么差?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我听到自己轻的发飘的声音:“我没事,你去忙别的吧。”
说完,我反手扣住文件,避免被人看到,对她说:“别让姑姑知道。”
小女佣呐呐的点头:“可是……大小姐,您真的没事吗?要不要请家庭医生来看看?”
“看什么?我身体好着呢,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佣人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等她走后半天,我才恍惚的又拿起那份报告,总算明白了沈暮云这些话的意思。
——我们欠她的。
欠她一个赵家嫡系小姐的身份,欠她一个赵家继承人的身份,甚至,可能亏欠了她更多。
暗无天日的关着她二十二年,换成是我,我也不甘心。
可我在外面自由自在的过了二十二年,我真的开心吗?
跟着赵曼清生活十年,颠沛流离被亲戚踢皮球十来年,我过的开心吗?
我们都不开心,个人有个人的活法,个人有个人的缘分。
也仅此而已了。
欠她的是赵家,从来都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