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他恨的咬牙切齿,却对他无可奈何,我是恨他,可我也还忘不掉他。
忘不掉他半年的柔情,忘不掉他的体贴呵护,忘不掉他一路培养我,扶持我的事业。
更忘不掉他给过我一个孩子。
虽然……
他也让我失去过自己的孩子。
我走进浴室,从镜子侧面看着自己,小腹已经微微的有些突起了。
但隔着衣服,基本上看不出来,尤其是现在才三月初,栾城气候又冷,穿着大衣,基本上看不出来。
我关闭了浴室内的通讯设备,这才安心的开始泡澡。
泡在温热的水里,意识一点点的模糊起来,直到我身子一滑,滑到浴缸下,呛的我醒过来。
我才意识到,我又做梦了。
我又梦到了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她说,我抢走了她的东西,她要我还给她。
我不敢再想,抹了把脸,换了衣服。
下楼的时候,已经做好晚饭了,赵纤纤也提前回来,见到我,跟我打了个招呼,才又坐下去。
而我,刚坐下去,就听见盛莺冷不丁的问:“今天在赵氏楼下的商场,是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事儿啊……”我有些不好说。
她看向赵纤纤:“你说。”
赵纤纤动作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
我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她的脚尖儿。
她理也没理我,道:“申城的沈总,打了骆总,不过,骆总并未追究什么。”
完了。
我认命的叹了口气。
都做好心理准备了,但盛莺居然没有问我沈暮云为什么会在这里。
反而说:“骆总为了你受的伤,你不去看看他吗?”
我吃惊的问:“什么?”
“骆总现在在医院里,吃过晚饭,你和赵纤纤一起去看看他吧。”盛莺直接替我做了决定。
在医院?
我皱眉……想着沈暮云的那一拳。
他一向温和优雅,但我不是没见过他强硬的一面,真正怒急心头的一拳,或许骆家诚确实伤得不轻。
因为这个,我一顿饭都没吃好。
散了席,这才换了大衣,跟赵纤纤一起出了门,她开车送我去医院。
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就不太坐在后座了,坐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抱怨道:“你跟姑姑说这个干嘛?我还得深更半夜去看骆家诚。”
对于这个满腹心机的男人,除了商场上必要的合作,我压根儿不想理他。
“你以为,你不说我不说,盛姑姑就不知道了吗?”赵纤纤凉凉的瞥了我一眼。
我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我心里也清楚,就算赵纤纤不说,该知道的,盛莺也全都会知道。
何况,大家一个圈子里的,这事儿要传播出去,速度也快。
我不去看骆家诚,真的得罪他,到时候罪名还是落在我头上。
想到这一点,我恨沈暮云更加咬牙切齿了!
自己打了人,还要我来善后。
以至于我拎着花束的时候,赵纤纤说:“我以为你准备进了病房要砸在骆总脸上。”
我咳了一声,“哪有,我单独跟骆总说几句话,你等我几分钟。”
“没关系,我在护士站等你,你说多久都行。”
说完,她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就施施然的离开,朝着护士站的方向去了。
留在原地的我:“……”
怎么听出一种:你在这儿过夜都行的感觉呢?
是我的错觉吧!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敲了敲病房的门。
里面,果然传来骆家诚的声音:“进来。”
我推门进去,里面开着灯,骆家诚靠在病床上,床上和床头柜上散落了一地的文件,他怀里还抱着笔记本电脑,我进来也还在打字,没抬头。
这一点……
倒是和沈暮云很相似。
我又想起那个男人了。
我连忙打住这个念头,道:“骆总,是我。”
说着,我走上前去,替他理了理床头柜上的文件,然后把鲜花摆放好。
他瞄了一眼,没说什么,只问我:“和你旧情人和好了?”
“什么旧情人?我们结了婚的。”
“结了婚,他也不要你了。你来看我,应该就是没和好吧?”他笑得眯着眼睛,像个老狐狸。
我顿了顿,真的有种想要把鲜花砸在他脸上的心情。
但我到底忍住了,弯腰,凑过去,咬牙道:“骆总,我不明白,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住的是外科,我刚刚来之前,也在护士站问了骆家诚的病情了,鉴定是右侧脸软组织挫伤,牙龈松动,下巴脱臼。
此外,就没别的了。
而他根本就没住院的必要,当时是他强烈要求住院的,因为这是骆氏集团旗下的医院,自家老板要住院,也没人拦着。
就给他办了入院手续。
“下午的事到底为什么会发生,你和我都心知肚明,我们没必要再卖关子了。”
何况,我七月本草都和他合作了!
我不知道,如果我和骆家诚撕破脸,这合作该怎么继续下去,七月本草又会面临多大的损失。
我继承了宋清清的遗产,包括不动产和流动资金在内,都不少,足够填补七月本草的漏洞。
可我不愿意动她的钱,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
但如果现在……
现在就是万一不得已的时候。
我心下已经做了决定,就懒得再打理骆家诚,反正我人也来过了,花也送过了,还想要什么自行车?
转身正要走,忽然感觉被人拉住。
接着,一阵天旋地转,我倒在床上,头顶上就是医院洁白的天花板。
然后,听见电脑掉到地上去了。
骆家诚也没管。
他坐着,我被他按着躺在床上,他的脸居高临下,俯视着我,“赵小姐,我的目的一直都很明确。”
他嗓音沙哑,“我要你,我以为你知道。”
“不可能!”我挣扎着要起来,却仍然被他按住。
我有些后悔,刚才不该叫赵纤纤去护士站等着我的,要是她在门口,也能听见我的求救声了。
他看穿我的意图,提醒我道:“这里是隔音病房,外面听不到声音的。”
我有些无力,也不挣扎了,躺平在床上,“如果不是确定你确实是骆氏集团总裁,我几乎以为你疯了。”
居然说这种不可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