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一楼的宴会大厅,透过落地窗,能清楚的看到对面总店进进出出的顾客。
今天是开业庆典第一天,做足了折扣和活动,而这些人里,也有一半是冲着骆氏集团和赵氏集团的名头来的。
我心里一片愁绪。
我招手叫来侍者,要了杯红酒,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
半杯都没喝完,就听见身后传来骆家诚熟悉的声音,“酒是情,趣,可一个人喝,就成了喝闷酒了。”
“那怎么样?我要和你喝吗?”
他瞥了一眼还没走的侍者,侍者立刻有眼力见儿的递给他一杯红酒。
他朝我举了举杯,“不庆祝一下我们的首次合作成功吗?”
他这一句话,立刻让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一道寒意,顺着脊梁骨,窜上心头。
“你什么意思?”
“赵小姐……”他喝了口红酒,舔了舔嘴角残余的红酒渍,此时此刻,这个平日里温和的男人,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我们日后合作的机会,可还多着呢。”
这个男人,莫名的危险。
我甩开他,转身要走。
他却一把拉住我。
措不及防,我来不及阻止,连手里的酒杯都没端稳,掉落在地上。
“哗啦”一声,碎成一地碎片。
他恍若未闻,只半搂住了即将摔倒的我。
其他宾客听见这边的动静,往这里看了一眼,看到是我们两人,彼此心照不宣的露出个笑容,继续当做没看到。
这一切自然没逃过我的眼睛。
我气得要死,推开他,狼狈的站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裙子也沾了酒,裙摆湿哒哒的沾在腿上,连里面的加绒丝,袜都浸湿了。
有些难受。
“骆总。”我语气沉沉,喊了声他的名字,“今日这事儿,我就当没发生过,我们只是合作伙伴,也仅此而已,望你自重。”
活了二十二岁,又都是生意场上的人,在这一刻,我清楚明白的感受到,这个男人……
他想要我。
简直是扯淡!
真以为我赵思君是个没人要的下堂妇了么?任谁都能来可怜我一把?
我气急,慌不择路的走出大厅,迎面撞来一个服务员。
她低着头,看不见脸,但我也懒得看,问她:“我衣服脏了,有新衣服吗?给我个房间。”
她递给我一张房卡,道:“二楼尽头的房间空着,里面有衣服。”
这是骆氏集团下的产业,我并未怀疑,上了二楼,刷了卡,推门而入,正准备开灯。
忽然,被人结结实实的从正面搂住,按在了墙上。
我顿时警铃大作!
一边要喊人,一边挣扎反抗起来。
可对方却对我的反抗恍若未闻,甚至,他只用了一只手,就制服了我,还能腾出一只手来,“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我这才意识到,刚才那服务员是假冒的!
昏暗的房间里,我胸口抵在男人胸膛上,甚至能听见他剧烈的心跳。
这一切都让我不安。
对峙半晌。
房间里依然静悄悄。
到底是我耐不住气,“你到底是谁?你知道我的身份吗?再不放开我,你会——”
“我会怎样?”
他一开口,我如遭雷劈。
因为……
这是沈暮云的声音。
想起雨夜他的毫不留情,我毫不客气的一拳捶在他胸口上,明知对他来说只是挠痒痒,却仍然不解恨的继续捶打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拳头都麻木了。
他攥住我的手腕,冷静的看着我的疯狂,半天后才说:“你闹够了没有?”
“闹?”
我停止住动作,趁着他松开禁锢,后退两米,离他远了点儿。
“在你眼里,我就一直是在闹吗?”
他回答这个问题,转移到了别处,“卿卿,跟我回去吧。”
“你知道不可能!”
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但是,申城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何况,沈暮云为了她,打压七月本草,一手摧毁我的事业,逼迫的我不得不将自己的事业总部转移到栾城。
转移起来容易,这里面的损失有多少,明眼人都看得清楚。
我心在滴血,却无可奈何。
他一句话,就想让我和他回去?做梦!
“沈暮云,你简直是在做梦!还有,别再叫我卿卿,我觉得恶心,你也不配再叫宋姐姐的名字!”
我推着他的胸膛,想出这个房间。
他却再次拉住我,“你出不去的。”
语气平淡,却带着异常的孤绝。
我呼吸一窒,想起他素日里来的做法,知道他说到做到,只得恨恨的回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卿卿……”
他仍旧坚持着这个称呼,伸手抱住我,埋头在我颈肩,“听话,跟我回去,长思也很想你。”
我被他抱着,本来就浑身不自在,听见这话,顿时僵住。
半晌后,他才抬起头,伸手理了理我的头发,“卿卿,我们回家好吗?”
“家?”
他提起家,我再次想到盛莺用那样同情和怜悯的眼神看着我,告诉我:你就要没有家了。
那时候的场景。
“我还有家吗?你和那个女人住在哪里?申城公馆,还是湖山半景?还是干脆再给她盖一套房子,好掩饰你金屋藏娇的事实?”
他微微拧眉,想说什么,那边走廊,却传来一阵脚步声。
这脚步声有些耳熟——
我凝神想去听,想求救,沈暮云却像是早就发现了我的意图一般,一把将我拉到卫生间内,关了门。
卫生间里。
他将我整个的丢在浴缸里,浴缸里还有水,冰冷冰冷的,又湿又滑。
我手软脚软,半天没能挣扎着爬起来,索性就靠着浴缸壁,抬起头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我狼狈的半躺在浴缸里,而他站着,衣冠楚楚,还是那副世家贵公子的模样。
这个男人,可太会装了。
那些富二代玩起女人来,是玩的多,玩的花心,可他们毫不掩饰。
而这个男人……偏要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在装给谁看。
宋清清都死了!
他还在装给谁看?
我越想越觉得恶心,弯腰趴在一旁,就吐了出来,刚才喝下去的红酒,也如数还给了地板。
下一秒,头皮发麻,紧接着,沈暮云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将我半拎起来,眼神中酝酿着风雨欲来的危机:“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