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了一跳,忙上前去检查了一遍她的身体,却发现她身体上看不出来任何异样,只是……
她却站都站不起来,我一碰她,她就本能的哆嗦颤抖。
我问那佣人:“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来了几个人,赵家的人……说蕴华小姐有辱门楣,要施以惩罚,我看她们来者不善,才去求您的,大小姐,蕴华小姐年纪小不懂事,您才回来,她难免有些不服气,可您不能要了她的命啊!”
我觉得这佣人着实不会说话。
且不说这不是我的命令,就算是我的命令,她来找到我,赵蕴华也在这里,她说这些话,只能火上浇油。
也就我,懒得计较,这才摆摆手,示意她别再说了,“不是我的命令,我也不知道你口中的赵家的人是谁派来的,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打120吧。”
看赵蕴华的样子,动都动不了,我一个年轻女性,那佣人年纪也不大,根本不敢下手,自己把赵蕴华拖到车上。
好在这里距离市中心不远,救护车很快赶来。
我跟着上了车,在车上,急救医生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我和佣人却都回答不上来。
据她所说,那几个人来的时候,赵蕴华就赶紧让她出去向人求助了。
她第一个,就想到了向我求情。
所以她也没看到赵蕴华到底哪里受了伤,可现在……赵蕴华疼的手脚抽搐,就连嘴角,都控制不住的流着口水,双眼紧闭,睁都睁不开。
跟她说话,她能听到,也有反应,只是听到我的声音,就颤抖的更加厉害,几次差点儿被她滚下床去,把栏杆打上来,才好点。
到了医院,一路急诊送进抢救室。
直到几个小时后,都中午了,我饿的胃疼,那佣人大概也看出不是我刻意针对赵蕴华的了,提出要去帮我买饭。
她刚准备走,那边,抢救室的门就打开了。
她立刻转身回来,抓住医生的胳膊:“医生,我家小姐怎么样了?”
“病人暂时已经恢复生命体征,只是……”医生犹豫了一下,看了我们两人一眼,问道:“你们谁是家属?”
“我是。”我站出来。
毕竟,赵蕴华算是我妹妹。
“病人现在口不能言,眼不能看,十根手指全部粉碎性骨折,膝盖骨和脚腕腕骨粉碎性骨折,日后恐怕要靠轮椅才能维持日常行走了,好在还能坐起来。”
??
医生这么多话说出来,我用了半天时间,才完全消化。
佣人早已崩溃的蹲到地上大哭起来,我耳边全是他的哭声,还有医生的安慰:“只要好好恢复,说不定还有一定的希望可以复原,你们也别太悲观。”
说完,医生就疲惫的离开了。
而身后抢救室的门被人推开,赵蕴华也被医护给拉着出来,送进了急诊病房里。
我刚刚还觉得,赵蕴华看起来没什么外伤,以为没大事儿,还想着吃饭,还觉得饿。
现在听医生说完这些情况,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冲到卫生间,就吐了出来。
我早上没吃饭,就喝了杯冷水,就跟着佣人出来了,一上午都在医院里等着赵蕴华从抢救室出来。
吐出来的全是水,接着就是透明的胃液,还有胆汁。
整个嘴巴都发苦。
可我觉得,没我心里苦。
我吐完,才跟着去了赵蕴华的病房,看到佣人已经在照顾着她,旁边还有护士在交代注意事项。
我这才上前去,问道:“刚才医生只告诉了我简单情况,具体的……她是怎么回事?哪里受伤了?”
我还真没看出来,是怎么受伤的,明明看起来就和完好无损的人一样。
“眼睛和嘴巴,都是用了国际上最新的药物致使的,以后可能不能再说话,也不能再看到东西了,这些药物国内是没有的,稍后你们可能还要接受相关调查,医院已经向上申报了。”
说完,她又同情的看了一眼麻药没过,昏迷不醒的赵蕴华,道:“其他的,就是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了,这辈子都没有站起来的可能。”
“双手以后也没法使用了。”
我听得浑身冰冷,直到护士把护理手册,和赵蕴华的病例复印件交到我手里,我这才茫然的接过来。
有些惶然。
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做什么,更不知道,此刻该给谁打电话。
我颤抖的摸出手机,手抖的手机都拿不稳,半天了,才拨出去沈暮云的号码。
电话刚拨出去,还没接通,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佣人忙去开了门,房门打开,一群穿着制服的人进来,问道:“谁是赵蕴华的家属?”
“我、我是。”我浑浑噩噩的站出来,被他们要求去做笔录。
跟着他们,还没走出来,就看到沈暮云一脸冷色的走过来,将我拉进怀中,“谁允许你们带她走的?”
“这是……”
那几人商量了一下,其中一个,更是去打了电话。
半晌后,才带着讨好的笑容回来:“沈总,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有意打扰贵夫人的,只是医院上报,说有人因为违禁药品出现了严重情况,这才俩找家属配合调查一下。”
“卿卿流落在外二十多年,才回到赵家,对家族情况并不清楚,今日只是见到自家姐妹受伤,才赶忙送来医院,你们找人做笔录,大可不必找她。”
沈暮云在外其实很少说话,多少时候,他一个眼神,别人就明白他的心情,不敢再多说了。
但为了我,他难得的愿意解释这么多。
只是为了让我规避纷争,不被这些人和事情打扰。
我忽然觉得,我在赵蕴华住处外,看到那辆奥迪的时候,不该往这方面想的。
我轻轻地瞄了他一眼,却见他仍然满脸寒冰,那群人便继续道歉。
向他道歉完,又向我道歉,说自己唐突了,请求我的原谅。
我哪里招架得住这个,连忙摆手说没事,让沈暮云让他们走了。
直到这群人走了,病房和走廊才安静下来。
我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拉住沈暮云的衣角,抬起头来,直视着他的脸,问道:“上午的时候,你和盛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