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年的历练,夏辰接任美黛公司总裁,提拔顾慕芬为总裁助理。美黛公司总裁办公室位于16楼,总裁助理办公室即在总裁办公室外面,对着电梯口。
刚进公司不到一年,从部门经理助理到总裁助理,流言若有若无地在顾慕芬耳边流传。她对这些流言不感兴趣,也不在乎这些,最重要的是能够一直往上走,问心无愧地上进。升任总裁助理后,工作比以前更多了。不过相应的琐事会少一点,比如午餐不用去食堂了,会有专门的阿姨把午饭送到16楼。
升职通知下来这天,顾慕芬买了一条爱马仕的男士腰带,准备晚上给老公一个惊喜。现在,她的事业高歌猛进,老公的工作也如火如荼,他们两口的小日子越过越红火。
晚上加完班,已经十点多了,夏辰开车送她到小区门口,就离开了。
张杰才八点多就回来了,他把车子停在小区前面的路旁,打开车窗,吸着烟,静静地发呆。他所在的项目组解散了,他们开发的那款游戏,盛极而衰,被另一款更火的游戏取代了,用户量大幅下滑,公司决定解散项目组。项目组成员可以选择离职,也可以选择降级被吸纳到其他部门。曾经,他以为在项目组成为小组长,然后成为项目经理,一路升职加薪,生活会越来越美好。才过了一年,一落千丈。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另谋高就,还是委曲求全,更害怕让妻子失望。
弹落烟灰的时候,他看到一辆宾利停在小区门口,妻子从车上走下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爱马仕的礼品袋。随后,那辆车从自己身边飞过,经过的瞬间,他又看到了那张脸,是夏辰的脸。不禁气不打一处来,他发动车子,猛地启动,开回了小区。
顾慕芬进了家门,开灯,并没有看到老公。她把背包放下,脱下外套,刚准备洗漱,看到老公一脸不高兴地从门外进来。些许是在公司受气了,她走上前帮老公拿包,问道:“怎么啦?亲爱的,今天不顺利吗?”
“你怎么回来的?”张杰才并不把包给她,径直走到床上,一屁股坐下来。
“搭同事的顺风车。”她解释道。
“谁的车子?”他继续问道。
她顿了顿,还是坦然说道:“是夏总的车子。你累了吧?我去放热水。”
“到底是顺风车,还是专门开车送你回来?是不是每天都是他开车送你回来?”他愤怒地问道。
突如其来的怒火让她一惊,她心想,可能下车的时候被看到了吧,耐心解释道:“今天恰好顺路,就坐了一段。平时一般打车回来。”
“今天恰好顺路?我看不止今天吧,至少被我撞见的就有两次。”他更加生气了。
“你想说什么?”她也有点不开心了。
“我想说什么?不应该是我问你做了什么吗?”张杰才吼道。
“张杰才,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今天给我把话说明白。”顾慕芬彻底被激怒了。
“脾气也涨了啊,坐豪车、用奢侈品的人就是不一样。这还有什么说的?有人开豪车送你回家,有人送你爱马仕,还要怎么说?该把话说明白的是你吧?作为妻子,你难道不应该好好解释一下吗?”他冷冷地讽刺道。
她生气地说道:“不是已经解释过了?搭了个顺风车。”
“爱马仕呢,你怎么解释?难道也是有人顺便送你的?这肯定不是我买的,我是个穷鬼,送不起这么高档的东西。”他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去拿那个爱马仕的礼品盒,一把撕开,扔在地上。
一只爱马仕男士皮带静静地躺在地上,他看到是一条男士皮带,有点惊讶,一时说不出话。顾慕芬在一旁已经被气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张杰才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是一条男士皮带呢,不应该是女士包包之类的东西吗?他拼命地寻求解释,甚至想到了一个荒唐的理由:夏辰让她送给自己的,讨好自己。想到这里,一切就都解释通了,这难道就是“使用费”?他可不吃这一套。一把抓起皮带,向窗外扔去。嘴里还恨恨地说道:“干了那么龌龊的事情,一条皮带就想收买我,做梦!我不会收这么肮脏的东西!”
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像一头疯狂的野兽,顾慕芬的眼泪默默地往下流,她拿起包,转身出门,不想再看见他。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他到底怎么了?
她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街上,像被掏空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不知道去往何方,就那样漫无目的地走着。冷风穿过她的身体,她不禁打了个喷嚏,却没有其他的什么感觉,已经麻木了。
张杰才任由妻子拿起东西出门,不想挽留。他的脑子嗡嗡叫,心里绞绞痛。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工作摇摇欲坠,妻子也跟着别人跑了,人生真的是失败啊,要是一场梦,该多好?就当时做了场噩梦,醒来还是一切如旧。他起身到冰箱里拿了几罐啤酒,坐在地上大喝起来。这个时候,他看到地上爱马仕的包装盒,拿起盒子,盯着它,说道:“去你妈的奢侈品,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可以胡作非为吗?”突然就哈哈哈大笑起来,又说道:“有钱就是任性,就可以胡作非为,想干别人的老婆就干,反正老子有钱。”
突然,盒子里好像有一张小卡片,他揪出来,看到上面写着:老公,我今天升职啦,送你一份小礼物,希望我们越来越好。永远爱你的老婆,芬。这一刻,他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份礼物是送给自己的。他踉跄着站起来,出了门,赶紧跑到楼下去找那条腰带,找啊找,找了好久,却怎么也找不到。
午夜的风,刺骨。张杰才回到家里给老婆打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他赶紧拿了车钥匙,拿了妻子的外套,准备出门找她。一路上,他都在想,怎么能这么冲动呢?怎么能怀疑自己的妻子呢?她是那么好的一个女人啊,怎么能因为坐了上司的车回来就往她身上泼脏水呢?怎么可以?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