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灵越,出身高贵,母后宠冠后宫,父皇睥睨天下。从小,只要是我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直到遇见了她,栗清。
栗清是个很独特的千金小姐,她有种魔力,让我忍不住想要亲近她。也只有她不惧我的身份,不嫌我的娇蛮,愿意和我成为朋友。我们无话不谈,她经常给我讲外面的故事,让我很是憧憬。我也会送她精致的点心,她真的很爱吃。
“灵越,灵越,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呐呐呐,你一直想吃的糖葫芦,今天终于给你带来啦。”
在栗清期待的目光中,我轻轻咬了一口,嗯,酸酸的,甜甜的,还不错,难怪她这么爱吃。
“是不是很好吃......还有这个,这个是糖人,可以捏好多形状的,我让老爷爷捏了你的样子,你别说,还挺像的呢。还有这个,风车,这个......灵越!你没有好好听我讲话啊,信不信我挠你。”
语罢,她便挠了上来。
“栗清...哈哈...哈哈...快住手,还要不要吃...点心了”
听到有点心吃,栗清两眼一亮,立即停了下来。旋即往我手里塞了一个香囊。
“那啥,练手的,送你了。”
我看着她别扭地转过头,假装吃点心,那模样可爱极了。
香囊上绣着我喜爱的牡丹,针脚细密,栩栩如生,定是费了许多功夫的。
“栗清,我很喜欢,谢谢你。”
栗清吃着点心,含糊不清道:
“喜欢就好。”
我总是耐不住寂寞,被父皇训了不知多少遍,还是去求了他。
我想要出宫,想去见栗清,想看看她说的繁华都成。没成想,这次父皇竟然同意了。我欢天喜地的准备出发,并未注意到父皇眼中的一抹深意。
我一路新奇的东张西望,栗清果真没有骗我,这都城的确有趣的紧。待我来到栗府时,便看到了眼下这一幕:
“烂木头,你快把风筝还给我,哪有你这样的将军啊,专抢小姑娘的风筝!”
栗清背对着我,语气虽是埋怨的,但我却听出了一丝欢喜。
只见那拿着风筝的少年面若冠玉,回身轻笑,眼神宠溺的望着栗清,调笑道:
“就你还小姑娘呢,你看看人家尹雪,再看看你。”
少年的眼神,让我有些恍惚。
栗清委屈的扯着尹雪的袖子,撒娇道:
“雪姐姐,陌哥哥,烂木头他又又欺负我。”
黎陌与尹雪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突然有些嫉妒栗清。我告诉自己那样的眼神,只能属于我灵越。
一年一度的狩猎又开始了,父皇这次一反常态,居然允许我随行。我来不及细想,只觉可以见到林木了。我要告诉他,让他做我的驸马。
“林木,你当本公主是什么?你好大的胆子。”
被拒绝的我恼羞成怒,少年却一脸云淡风轻。
我心想,你拒绝我是因为栗清,那如果,栗清嫁给别人,你又当如何?
“小心!”
身旁响起林木的呼喊,背上传来一阵刺痛,我的意识也渐渐模糊。
待我醒来之际,已过数日有余。这期间不仅林木入了狱,就连那黎家也被满门囚禁。
外面下着大雨,我心里很是烦闷。
听说栗清中了毒,但此刻她却带着病体跪在我的账外。我沉默许久,将她宣了进来。
“栗清,听说黎家疑似私通外敌,而黎家与林家、栗家世代交好,如今林木还因保护公主不利入狱,你说这冤屈何解啊......不若你嫁与黎陌做小,我保你们三家无忧。”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栗清身子僵直,倔强地咬着牙,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半晌,回了一个字。
“好。”
栗清晕了过去,我没想到,她因此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
安顿好栗清后,我去求见了父皇,父皇放了林木,也解除了黎家的囚禁,让他们自证清白,其实父皇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他深知黎家根本不会通敌叛国。为了堵住悠悠众口,父皇亦是允了将栗清嫁与黎陌做平妻。
其实我知道,那一箭,是父皇派人射的。
栗清成亲那天,林大将军战死,林木出征。也是那日,尹雪不治身亡,红事变丧事。一夜之间,那个爱笑爱闹爱吃的栗清突然沉默了,终日郁郁寡欢,呆坐在黎陌从尹雪坟前移植回来的那株不知名的花旁边,喃喃自语。
我心有不忍,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知道她是恨我的。
可我是真心喜欢林木的,初见时的嫉妒,逐渐熟悉了解后的钦慕,他的确值得我喜欢。
三年一梦,林木终得凯旋。
那天接风宴,林木为栗清揍了黎陌,那一刻,我真怕他会抗旨。
万幸,我终于得偿所愿。
喜娘在一旁说着吉祥话,宫女们闹作一团,林木正在外接待宾客,我想我是幸福的吧。
“恭迎驸马。”
“都下去吧,本将军有话同公主说。”
“这......驸马您得先和公主将礼行完,否则不吉利。”
众人面面相觑,奶娘大着胆子劝说着。我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下去。
“如今只剩你我二人,你有什么疑问便尽管问吧。”我掀开了自己的红盖头,所谓吉利,不过是对于两情相悦之人而言。
“灵越,你一早便知那一箭是皇上派人射的,为何还要配合他?”
我看着有些气愤、急切的林木,竟微觉讽刺。
“林木,这还是我第一次从你脸上看见对我生气的表情。为何?林木,我对你的喜欢并不比栗清少,你可知?我嫉妒栗清,嫉妒她有父母宠爱,有朋友关怀,还有你的痴情守护。她凭什么,她不过是个宰相之女,她凭什么拥有这一切?”
“你简直不可理喻。清儿将你视作好友,你却做了这么多伤害她的事。你可知,皇上将你每次送与清儿的点心中放了双生花。”
我的心狠狠一颤,双生花,父皇,你好狠。
“林木,你之所以答应父皇的赐婚,是想从我这里得到解药。你筹谋了三年,不惜伤害栗清,不顾黎陌生死,一步步获取父皇的信任,便也是为此吧。”
我苦笑一声,已无力再看他。
“其实你已经知道双生花是无解的,但你却依旧不给我一个机会。”
“灵越,今生今世,生生世世,我林木唯爱栗清。你,好自为之吧。”
这场以爱为名的博弈,到此为止。
我靠在窗边,望着满城烟火,将一切情绪尽收眼底。
我以为,只要我努力去争,去抢,用真心换真心,总会将林木那颗冰冷的心焐热。
我以为只要栗清嫁给别人,还是与他同生共死的兄弟,他便会死心。
只是我错了,他的心自始至终只属于栗清。
最可笑的是,我只是父皇手中一枚随手可弃的棋子,而对于母后来说我更是她人生中的污点。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底尚有涯,相思渺无畔。罢了罢了,我这一生错的太过离谱,害死栗清,也害死了许多无辜之人,若有来世,我愿以一己之身,还清我所有的罪过,只是不知,下一世,栗清你可愿做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