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架!”
两匹快马踏碎一湾水洼,像风一般往北狂飙。
再快点,再快点!
“驾!”
时至仲秋的山阴省,永远都是是孤云映远,天高水寒。
一青一蓝两个少年,不住地扬鞭抽打着飞驰的快马,迎面刮来的劲风直教人睁不开眼。
“驾!驾!”
一定要赶在胡人的前头!
“驾!唐易,你再磨蹭雁门关可就没了!”贼眉鼠眼的瘦弱少年避着风向身后青衣少年喊道。
这一前一后的两位马上的少年正是唐飞、唐易二人。传国玉玺事了之后,唐易最终还是给九公主留了一份书信,携唐飞一起往雁门关赶来。
“驾!驾!”唐易嘶吼着催促胯下的快马,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多余的感情。
或许当他再回去的时候,顾思莹也该嫁人了吧?
或许当他再回去的时候,若荪也就不再认得他了吧?
或许他再也回不去了吧?
“驾!”
“驾!驾!”
耳边的催促声一声急过一声,一声快过一声,顺着劲风灌进脑子进,把唐易的思绪搅得稀烂。
“驾!”
两旁的枯木衰草不断地被抛在两人身后,远远望去,前方古道旁的老槐树下立着一个人影。
二人行得近了,也看清了那人轻纱遮面,只穿着一件素丝绸一样的素白色长裙。北风不住地呼啸,越发显得那人身子单薄。
槐树下摆着一方矮几,上面摆着三个杯子,一只壶。矮几旁放着一架古筝。
“吁——”
“兰心姑娘?!”唐易看清了白衣女子的模样,不得不停下马来,唐飞也只得跟着下了马。
兰心欠了欠身子,“两位唐公子,好久不见。”
唐飞却一脸不以为然,“唐易就唐易吧,我这可是第一次见你。”
兰心微微一笑,又听唐易问道:“你这是专程再此等我?”
唐飞哼唧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嘛……”
“唐公子侠义心肠,着实让人钦佩。兰心虽为一介女流,却也懂民族大义,心系国家安危。小女子听闻边关有难,虽不能上阵杀敌,却也愿为国家一尽微薄之力。兰心别无他长,愿为二位公子演奏一曲,为君壮行!”兰心说着分别往唐易和唐飞手中塞了一杯酒。
“喝了这杯送行酒再走也不迟吧?”兰心淡淡地说道,她身上好闻的香气依旧钻进了唐易的鼻子。
唐易顿觉一阵神清气爽,仰头干了那杯酒,淡淡的桂花香萦绕喉头,经久不消。
“好酒。”
唐飞略一犹豫也跟着一饮而尽,“谢啦!”
兰心也已饮尽杯中酒,双手放在了矮几旁的古筝上,顿时响起一阵悠扬而古朴的筝声。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突然惊闻一阵阵振聋发聩的喊杀声,一抬头才发现,不远处的城门头上刻着的“雁门关”这三个大字。
二人一拍马背,施展绝顶轻功,眨眼便落在了雁门关城头。
只见关前全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胡人重骑兵,黑压压的一片,正朝雁门关杀来!
原来是当日阿尔脱大败而归,竟是被赵子成给吓破了胆,坠马身亡了!阿尔真织闻之大怒,下了耶律青的职务,对外则称阿尔脱被周人所害,中箭而亡。于是亲自披挂上阵,誓报此仇。
待点齐中军五千重骑,左右两军各两千五百轻骑,后军一万步兵,又点了三千弓兵作为奇兵,这才下令大军开拔。
若是凝神细听,则可听出胡人军阵之中所喊皆为“为少帅报仇”“活捉赵子成”之类的话。
胡人阵中金鼓齐鸣,喊杀震天,反观雁门关守军则是三千步卒尽出,骑兵只有十八人,却是军容整齐,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