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景棋无力的倒在地上,原本就气血翻涌想找个地方处理一下,怎知撞见这样一番景象,此时身体已经告急,止不住的狂咳起来。
何垣回过神来,立马蹲下皱起眉头问道,“你带药了没有?”
“带,咳咳,带了。”景棋吐出几个字后,又几口血吐了出来,脸色苍白如纸。
何垣见此,也顾不得别的,伸手就在景棋身上找药。
“在哪儿?哪儿啊!你藏个药都藏这么严实,现在好了吧,我要是找不到药,你到了阴曹地府可别说你是被我给耽搁死的。”何垣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在景棋身上翻找着。
景棋此刻像是被他的话刺激,原本苍白的脸又急出一抹红色,要反驳却止不住的咳着。
“找到了找到了。”何垣在景棋的青衫内侧摸到一个鼓起,翻开青衫一看是个绣上去的内袋,内袋里放着一个小瓷瓶。
何垣快速拿出瓷瓶,倒出了一粒小药丸就要给景棋服下,却见一只白皙好看的手放在景棋胸膛上,然后轻柔的按了按,紧接着又揉啊揉……
景棋的咳嗽声迅速止住,胸腔内一下痛又一下舒服,却是奇异的平静了那气血翻涌的趋势。
何垣一时间待在原地,他好歹也是游戏花丛中的老手,这一刻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如此大胆奔放的女子他也是第一次见。
“感觉好点了吗?”一道格外清冷的声音响起,何垣景棋下意识浑身一抖,瞬间清醒。
两人同时看向此时距离他们极近的女子,明眸皓齿,姿容清丽,气质绝尘,说不出的美艳与冷淡,有一种美得不真实之感。
唐相见没得到回答,也不再待下去,收回手站起来就准备走。
何垣立马站起来道,“姑娘等等。”这时候何垣脑中闪过很多东西,快速将景棋也拉了起来,“多谢姑娘出手相助,还不知姑娘芳名?以后又该如何报答姑娘?”
景棋也反应了过来,顶着红透了的耳尖故作平常的行了一礼,“景棋多谢姑娘出手相助之恩。”
唐相见看了何垣和景棋一眼淡淡道,“你们扰了我清净。”说完唐相见就利落的走了。
留着何垣和景棋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唐相见的背影,直到不一会儿,大大小小几男几女的说话声传来,二人才收敛心神,明明只是一个芳华少女,却给了他们二人一种很独特很神秘的感觉。
何垣与景棋对视一眼,除了那种奇怪的感觉,还有凝重……
“何公子,景少爷,你们怎么在这儿啊?丽儿刚刚看你们不在,可是找了你们好长时间。”一名女子故作埋怨的娇声说道。
“那还真是辛苦丽儿妹妹了,现在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去吧。”何垣表现出于往常不同的冷淡,与景棋并肩就走,留着其余人在身后又叽叽喳喳说一通。
而已离去的唐相见此时又回来,就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这群少男少女,借着树木的遮挡,没让人发现。
这些人都是来自京城的簪缨世家,一个个娇生惯养,没了观赏的兴致,也一个个离开了这里。
唐相见站在原地不动,目光有些悠远。
这梨园,她三年前来过一次,那时候她也是京城的贵女之一,名气之高比不得公主,却可与皇室宗亲的郡主相比。
只因为唐家是京城的皇商,而她是唐家嫡出大小姐!
京城。
“你说是一位黑衣女子在景棋身上又按又揉才止住了咳症?”温润的嗓音响起,这方院中,一名白衣男子在桌前泡着茶,茶水升腾着雾气,看不清男子容貌。
而白衣男子面前此时正坐着一个人,是那位器宇轩昂的少年何垣,此时脸上没再轻佻风流,而是挂着成熟稳重。
“嗯,那黑衣女子很是奇特,...有种形容不出来的感觉,依我看过那么多话本子的经验,真像是仙女儿,神秘绝尘还医术高超,懂得我们这些凡人不懂得的东西。”何垣回忆着话本子里的内容一脸神往,“要是我能再见到这女子,我一定要拜她为师,再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师徒恋嘿嘿……”
白衣男子对此不置可否,万年不变的脸上毫无反应,任由何垣没完没了的说着,自己悠闲的品着茶。
直到何垣说到口干舌燥,看了一眼对面的人那悠然自得的模样,忍不住叫了一声“无趣。”想了想,遂又开口道,“要不要派人去寻她?”
白衣男子没答话,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你觉得这人的出现是巧合还是预谋?”
要何垣说不是预谋他也不肯定,思虑片刻后道,“巧合的可能性更大些。”实在是那女子的气质一看就特别清冷,不像是会为了某种目的而去特意接近他人。
白衣男子淡淡的看了何垣一眼,能让何垣看不出深浅的人极少,这黑衣女子看来是个不一般的人。
何垣被对面的人那一眼看得毛毛的,心中一缩,又颇为遗憾的开口道,“不过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还能不能再见面?哎……如此一位佳人,难道我就要错过了。”
砸吧砸吧嘴,口干了,何垣非常自如的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末了苦哈哈的吐舌头,“你这什么玩意儿,这么苦,你可是皇商,连杯好茶都喝不起。”
好听的嗓音带着温润,“滚。”
“!”
“卧槽。”何垣大骂一声,“你是皇商,我还是世子呢,我……!”白衣男子一个眼刀过去,何垣声音越来越小,接着便不说话了,将茶盏重重搁在桌上,然后雄邹邹气昂昂的走了。
等何垣走了,景棠才执起一杯茶慢饮,那茶壶上飘起的雾气迷蒙了男子的眉眼,心下思绪漂移不定,仿佛也飘着一层迷雾。
京城外,一名黑衣女子蒙着黑纱,波澜不惊的向着帝都走去,云淡风轻镇定自若,但是离都城愈近,女子心中的风暴就愈演愈烈。
黑纱下的嘴角勾起嘲讽,眼眸清冷,计算着时间进去了城内,慢悠悠的走着,似是……
故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