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住在坟墓边上吗?”上官霄显得有些不敢相信。
“乱说什么呢?这里只是我家的一个小花圃。我是说。。。。”
“你的意思是说,不是你家住在坟墓边,而是你家里有个坟墓吗?”
“你。。。。你这个小家伙真是不会说话啊。”年轻人扭了扭脖子,抬头看了看天。“哦,对了。你来了多久了?”
“哦,大概有一个多小时了吧?”上官霄看了看太阳。
“什么啊?有一个小时了吗?差点误了正事儿了。”年轻人举手一挥,顿时间风起云涌,天色瞬间昏暗下来,云海翻腾之间竟然又渐渐清晰,无边的黑色显化出此时的疆北。
温度也不像刚才那般舒适,心中一股燥意油然而生。上官霄此刻脑后一阵寒意,仿佛在告诉他灾难即将降临。
年轻人从身后拍了拍上官霄,“喂喂喂,好好看着,不要走神儿哦。”
上官霄先是一愣,转身便问年轻人:“这。。。。这是怎么回事?”
“哦哦哦,有一位大人物说,他想请你看一场戏。”年轻人又躺在远处的春秋椅上,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年轻人身体颤抖了一下,仿佛变了一个人,脸上的不满暴露无遗。
“真是的,这种小事需要我来办吗,在一个毫无玄气的家伙身上浪费这么久,就算老子不是嫡子也不能这么折腾啊。”年轻人在春秋椅上轻轻摇晃,小声抱怨着家族的不公,随意一脚踢翻了一旁服侍的侍女,侧过身去准备好好休息休息。
浩瀚天穹,显化出千百个人来,刀兵,毒雾,山洪,岩浆,雷劫,血雨,冰降。。。。血肉模糊,白骨森森,无数种死法一起出现,引得上官霄一阵反胃。
这天此时便不再像是天,倒像是森罗炼狱,无数的人在其中扭曲,挣扎,受尽人间苦楚。
上官霄抬头望着天空,明明极不适应,却又好像不受控制似的,死死的盯着。身上的血液在沸腾,身体内部似乎在发生着细微的变化。
体内一股暖流流过全身,上官霄渐渐平静下来。
倒是一旁躺着的年轻人先感受到了异状,一股寒意透过他的身体,浑身一哆嗦,侧头凝望着上官霄,面露异色。
此时的上官霄的表情有些冷峻,不再像一个朝气少年,却有些阴寒,面色也越发苍白。
年轻人躺在春秋椅,轻轻摇晃着,和上官霄一起看着天空中的景象。
天空中云团汇聚,形成一张巨大的人脸。
年轻人看着这脸倒是无感,不过是个中年男人的脸,算不上苍老,但是也定然不是年轻人了,糙乱的胡渣甚至有些让人生厌。
上官霄稚嫩的喉结剧烈抖动了一下,似乎有了不祥的预感。
“爹。。。。爹。。。。”上官霄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看到这张脸了。虽然藤条鞭打在后背上的感觉记忆犹新,但是此刻他的心里只有老爹的安危。
年轻人躺在春秋椅上,竟然睡着了。
上官霄则在一旁紧握双拳,盯着天空的异动。
云潮暗涌间,人脸慢慢模糊,随之而来的变成一个男人被钉在十字架上,褐色的钢钉贯穿他的手心,胳膊,脚和腿,暗红色的血一直在流。撕心裂肺的疼痛已经让他昏了过去,低垂着脑袋,身体隐隐抽搐,看样子像是一息尚存。
男人面前走过来一个白衣年轻人,手持一根黑色的皮鞭,抵着男人的下巴。
“你知道是什么让你有幸死在天道的手下吗?”白衣人面露笑意,看着已经不知生死的男人,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上官霄说话,“感谢你的儿子吧。对了,他不是你亲生的吧,感谢那个叫上官霄的吧,他给你这短暂而渺小的一生带来了最荣耀的结局。”
皮鞭高高扬起,轻轻一挥,竟如利刃般削下了男人的头颅,他的头受惯性影响,重重的砸在了墙上,撞得有些变形。
空中的白衣人看着上官霄,上官霄看着天空中的白衣人,虽然远隔万里,但此时却像近在咫尺。
“喂,在那边儿傻愣着的小子,从今天开始我们来玩个游戏。”白衣人扔掉了手中的鞭子,用一块手帕细细擦拭着右手,不知道是嫌弃这血,还是嫌弃这血脉。
上官霄抬着头一动不敢动,咽了一口口水,喉结上下蠕动,此时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甚至以为一切只是一场梦。
或许这本来就是一场梦,但是谁说梦境就不会成为现实呢?
“对了对了,你这双眼睛实在碍事,防止你以后有麻烦,本座帮你一下也是应该。”白衣人右手一挥,一道柔和的青光穿过云层之间,照射在上官霄身上,原本的两种颜色也变成了平常的黑色。
“天道四十九纪,十六年前,你命本该绝,没想到有人用了有天道属性的东西给你一个区区小童续命。你很幸运,但可惜四十九纪很快就要结束了,最多十年,你将会被抹去。你应该是你出生的地方活着的最后一个人了。活下去或者现在去死,随你喽。”只见白衣人嘴角微斜,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样貌。
云海翻滚,逐渐散去,原本清晰的画面重新变成了晴空万里。
上官霄抬着头,脖子已经僵硬,嘴张得很大,露出一嘴整齐的白牙。
不远处休息的年轻人也已起身来到上官霄身边,面露微笑,“希望下次见面你能变得有礼貌些。”
上官霄刚想开口询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阵剧痛,上官霄便从梦中惊醒,原来是不小心撞到了架子,架子上的花瓶掉下,正中上官霄的脑袋。
虽说是花瓶,但是还是没有上官霄的脑袋硬,碎开的花瓶居然并没有割伤上官霄的头,只是头发被沙土弄得有些脏乱。
上官霄此时还是昏昏沉沉的,一时之间对于如此诡异的事儿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只是起身抓了抓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