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霄显然只是只是随口一说,不想言者虽无心,听者却有意。这几个字儿一从游荡在公堂之上,刚刚才站起来的捕头吓得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半晌说不出话来。
上官霄自己也没想到,情急之下不过是信口胡诌的鬼话居然还貌似还破了案了。真应了那句老话了,“时也,命也。”。
镇州老爷一听也更是火冒三丈,本来是气他一个石井小民居然还随意捏造他一位地方大员家眷的谣言,结果又一看他这不争气的小舅子,这股怒火怕是直冲霄汉了。
镇州突然智商上线,自知家丑不可外扬,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堂下之人全都该死。
惊堂木一拍,此时响声震天,左右衙役也不敢怠慢,大概也都知道了镇州老爷是要认真些了。
“堂下人,我家眷乃是清白之身,岂容尔市井狂徒随意毁谤。”镇州自然不会承认,他也是正统宗室,把颜面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被绿是绝对不可能被绿的,堂堂镇州,那也只能是意外丧偶,他甚至已经开始琢磨他这个小妾会在什么时候出什么意外,埋在什么地方,下一次再纳妾的时候要注意些什么。
上官霄也不会死咬着他被绿了,撕破了脸皮,这句话说的也没有任何意义了。镇州看着他这个小舅子的眼神,简直在说“我想立刻把他生吞活剥。”
上官霄正好接着之前的话茬儿,顺水推舟,“青天大老爷,可为小人做主啊,我与这位捕头本是素昧平生,萍水相逢。我本来和我的老朋友在路上饮酒作对,又因些小事儿吵了起来,以至于动起手来。”
捕头赶紧大喊,“镇州大人,他满口胡言,是他当街施暴,把一位上尊的门徒于众目之下杀害,希望大人能秉公明查。”
提到“上尊”两个字,事情也就没有那么简单,律法之中,类似的以下犯上处理起来也再简单不过了。但是此时的镇州大人更想杀的显然是捕头。
于此同时刚刚的那个胖子却已经赶回家中,求他那个做主簿的表叔说两句好话,以防不测。
“表叔,表叔!救救侄儿。”胖子火急火燎的径直跑进书房,主簿却正站在书桌后面挥毫泼墨。
主簿不紧不慢的放下笔,“我跟你讲过多少次了,凡事要沉住气,成大事者自然要有超乎常人的气度。”主簿摇头晃脑的教育着他这个不成器的侄子。
“府衙里今天来了几个年轻后生,随便一出手就是百两黄金,”胖子抓起茶杯,一饮而尽,气喘吁吁的说着。
“百两?黄金?是哪里来的少爷啊?就算是有钱,也不至于你慌张成这样吧。”主簿挑了挑眉毛,面露不悦又拿来一个茶杯,斟了一杯茶,坐在太师椅上闭眼小憩。
“有钱倒是其次,但是上边印着‘天府山’三个字儿。”胖子说话的时候有些颤抖。
“嗯。。。。哼。。。。咻。。。。”主簿手指敲着桌面,嘴里也哼哼着小调儿,似乎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天府山!”主簿猛然惊醒,反手就是一巴掌,“不成器的东西,惹谁不好,非要去摸老虎屁股,这回你可是真要看造化了。”起身边走。
“打我干啥啊?”胖子捂着脸,小声嘟囔着。
“我打你,总也好过糊里糊涂丢了命,赶紧备马。”主簿摆了摆手。
“去府衙也不用备马啊。”胖子在原地没动。
“我特么去什么府衙啊?先去奉平老太爷家。还废什么话呢,还想要你这个死猪脑袋就赶紧备马。”
再看上官霄这边,镇州显然是顺便把捕头也带走,“堂下人,按照你的说法动手就是起码是真的吧。把当时的发生的事情再说一遍,本府还你一个公道。”
“大老爷我后悔啊,你说说,我怎么能欺负他这样淳朴善良的老好人儿呢,我实在是羞愧难当。”上官霄演技上线,泪眼婆娑。
“原是想和这位切磋一二,便下了半成力道,谁想这位实在弱不禁风,我还没碰到他呢,刮来一阵小风,就给他刮倒了。我好心扶他,他却非想和我角力,我这一不留神,随手又是一拳,本来只是虚招,试探一下,却不想这一拳正中面门,打的他不省人事。”
“后来,这位捕头就过来了,说要检查一下,我是亲眼看到他用力砸向那人腰部,咔嚓一声,脊椎都折断了。绝对是他杀人借此升官发财,才嫁祸于人的。”
这一番说辞正中镇州下怀,惊堂一拍,“李水!此时已是铁证如山,念在你姐姐面上,只杀你一个。你的堂下人言辞恳切,认罪态度良好,本府特准只杀你一人,不祸及家眷。”
上官霄也是醉了,什么叫态度良好只杀我一个,我要是还有能杀的亲戚我就跟你讲姓了,还想接着说,两只红签子飘然落下。
大门之外,李奉平一行人已到了门口,看门的两个衙役没看到主簿,只看到为首这人不认识,便举棍阻拦。
主簿上前便是两个清脆的耳光,“瞎了你们的狗眼,连本大人都不认识了吗?”
两人赶紧退到旁边,让出一条道来。
主簿回头拱手请罪“老太爷,这几个狗东西实在是不开眼,惊扰了。。。。”
李奉平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往里面走去,主簿也是敢怒不敢言,指着这两个小衙役,“自己刑房领四十军棍,要敢耍花样儿,小心你们的狗头。”拂袖而去,赶紧赶了上去。
一道罡风拂过,两支红签子深深嵌入镇州后面的“正大光明”的牌匾。镇州还想再拍惊堂木,一看眼前这人,七魄吓走了五魄,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不知道上尊来访,未出远迎,实在是该死。”镇州跪倒在地,却不见眼前来人,抬起头来偷眼观瞧,这位老太爷居然破天荒给堂外一个年轻人跪下了。
“老奴实在是照应不周啊,愧对老主人。”李奉平一头磕倒在地,孟笑都心思倒不在他身上。
一山不容二虎,尤其两只发情母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