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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忽见馒头插焚香。
苏扶醒来时,许是谭秋的离开,作为神识的白夜瑾还没走,而焰无痕已经披蓑戴笠,月下独酌。
只见白夜瑾一脸嘚瑟地拉着精细的银链,牵着花猫坐在树梢上,说着悄悄话。
寒流笙见盲僧把自己的弱点卖给了白夜瑾,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我想听听谭老的故事,”他也是一个爱听故事的人,“给月神我一个面子呗,好歹你家主子是要写一本流传千古的……书。”
馒头上的香烧得正旺,寒流笙瞥了他一眼,缩起身子靠着他睡下,不料被他提着后颈,还拔了一根猫胡。
“你要是再睡下去,可真的醒不来啦,那人明显是针对你的,不然可以直接把你给杀了,你家主子我也就一命呼呼,岂不更好。”
花猫柔柔脸,给了他一巴掌。但是她忘了,自己是一只巴掌大的花猫。
白夜瑾的脸痒痒的,看着花猫蔚蓝的眸子,又想起了下午那个赤足女孩,顿时脸上有些燥热。
“流笙,”他叫她流笙,“你想回九丘吗?”
寒流笙静下来,看着他,“想,但是不能。”
她不能一个人回九丘,她要带着黑狐一族回家,这是她的责任,也是哥哥对她说的话。
“我带你回家,可好?”他双手抱着花猫,眼里温柔如春风。
寒流笙沉默。
他们什么时候这般熟了?
狼嚎,在这时想响起。
原来,白寒流笙的名字传遍了江湖,一批黑衣人执剑而来。
准确的来说,是一批鬼魂,因为他们没有头,只有一团燃起的鬼火。
醉酒的焰无痕步子有些乱,却不妨碍他杀人。
西门门主现在重伤,阴阳家现在由小雅,唐垚,白水他们牵制着,不难猜到,幕后黑手是那股潜在势力,也就是给寒流笙下嗜睡症的人。
凌火燃起,白夜瑾却把花猫紧紧抱住,“好好待着。”他在等待,等天净来,或是幕后的主人来。
“原来是月神,好久不见。”是杨戬,他带着天兵来了。
“天净沙呢?”
“当然是在天心狱待着,”杨戬行了一礼,“月神,您怀中的猫乃黑狐九曜,留不得。”
“若我偏要留呢。”白夜瑾眼神坚定。
“那……末将……得罪了。”话落,杨戬拿着锵飞奔而来,白夜瑾唤出苍龙剑,与他一战。
“别动。”
寒流笙被他揣在怀里,挺难受的。
打着打着,又来了一个人。闻着气味,花猫认出了他——是纪夏。
白夜瑾依旧轻松地应付着。
寒流笙心里憋了一团火,一怒之下,借着月光,化成人形。
“叮铃铃~~~~”寒流笙没有白夜瑾那么有耐心,直接拿起她的兵器——一把看似破旧的木笛,把二人打得老远。
“九曜!”纪夏被打出原形,一只很大的四角白鹿在城中出现,咒和地灵魔随即赶来支援他。
无辜的百姓们逃呀逃,希望有人来收拾一下。
“早知是你,本殿下就应该早点回兰陵。”白夜瑾蹙眉,握紧苍龙剑。
“呵,是啊,就是我,就是我纪夏,看在您和我师父一样温柔的份上,我今晚就留您一名,但九曜别想走。”白鹿命令咒和地灵魔去收拾杨戬,自己去对付九曜。
白夜瑾见是自己忽略了,立即化为一缕烟,回了兰陵。
说实话,纪夏不得不承认,九曜和自己的师父有几分相似的地方。譬如,那双眉毛和幽紫色的眸子。
“我从未见过你,为何你如此恨我?”寒流笙的残木笛向前一扔,木藤缠绕着纪夏,紫色凌火在鹿脚下燃起。
纪夏拿出一个卷轴,将火吸了进去。紧接着,一只乌鸦飞过,乌黑的羽毛划伤白鹿。
“天书果然在你这。”天净沙抢过天书“就是不知神图在哪。”
“啊,阿曜,你可还记得我,我可是天天在想你呢!”天净沙把白鹿用禁术困住,看着眼前这个美人,“我记得,你很美,我还记得,我把若禾宰了喂狗的爽快。”
“哥哥……”听见若禾,寒流笙心里一痛。听见若禾和哥哥这个词,白鹿身体一颤抖。
他……杀错人了,九曜竟然是师父的妹妹……
“愤怒吧,阿曜,我想赶快地找到神图,有了这个河图洛书,我就可以称霸五界了,而你,就永远的守着天心狱吧!”
二人决战,一笛一剑,不分上下,是风在眼前还是影子在飘?
地里的白骨浮出,燃着紫色的火焰,整个夜晚被紫焰照亮。
天书把凌火给吞了,看来,里面隐藏的力量确实是混沌。
只是事事难料,寒流笙在关键时刻又变成一只猫睡着了。
纪夏替她挡下天净沙的那一剑。
“神图在我这!”苏扶拿着檀木盒,在街上大喊。
天净沙出现在他眼前,“你是谁?为何会有神图?”
“自然是那匹龙马,不过随着时间,妖皮早就退化了。”苏扶把檀木盒扔给他,邪魅一笑。
天净沙觉得不对劲。
“你为何给我?”
“自然是为了河图洛书,为了黑狐,为了九曜。”
说话间,白夜瑾回来了,他腰间的一片七彩羽飞了出去,于花猫浮在夜空下,但是并没有什么异样发生。
此时,天净沙手里的天书和神图结合,成了河图洛书。他借着河图洛书的力量,变成一个大魔头。
白夜瑾与焰无痕与他抗衡,却徒劳,两人也受了很重的伤。
“哈哈哈,混沌的威力果然厉害,原来若禾和阿曜那么强大!”他们愚蠢的是,竟然不用混沌还要苦苦守着。
混沌和大魔头合为一体,四散九州,白夜瑾强忍着不被冥化。
就在他坚持不住时,花猫那边有动静了。
一只蓝色的凤凰在逐渐形成。
猫的背面出现一个图腾,一双黑色翅膀缓缓展开来,它也渐渐地蜕变成一只乌黑的九尾狐。
星眸凌火燃,九曜临人间。
“……流笙……不要……”白夜瑾摇着头,他突然发现自己哭了。
狐狸把额头贴着他的脸,然后想着大魔王飞奔而去。
“白夜瑾,谢谢你。”
“认识你真好。”
这是她第一次跟他悄悄说得,也是最后一次。
他亲眼看见,生死契和灵契解约,那只狐狸一去不回。
终于,天地间巨大的波动把西方神域给引了过来。
“该结束了。”
如来挥出一点金光,那蓝色的凤凰觉醒。
它飞过每个的地方,枯死的鲜花盛开,干涸的河道清泉流响,却再也找不到一只黑色的狐狸,再也见不到她的阿九,他的流笙。
……
多年后,白衣红发的月神在九丘给妖牵红钱,一个姑娘问他,您为何不给自己牵一根?
月神笑而不语。
他在等,等着他的心上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