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何氏气得不打算去陆家了,但林夫子却提了一句,村里边的事,人情面子还是要有。
最后林何氏只得带着林玉琪在下午时去了一趟,不想林家因此被人说三道四。
但她送了什么礼,在陆家走动的经过,回来也没和陆春雨提半句,陆春雨自然也不会去问。
林何氏怎么也没想到,曾经那么孝顺的儿子、那么懂事的小媳妇,如今一个个竟都变了脸。
她心里难受,却只能将所有的情绪压在心里。
好在端午节很快就到了,初五这天赶在中午前,唐哲带着林玉瑛回来了,而且会在家住上两天再回县城。
林何氏看到大闺女时眼泪就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一时也说不上是想念闺女、为闺女有孕高兴、还是最近的委屈突然暴发出来。
林玉瑛自然也是很激动的,扑在娘怀里也止不住哽声不已。
县城到李花坳虽然远,但只要唐哲愿意,林玉瑛就能回家来探望爹娘,甚至还能小住。
只不过唐哲不会让林玉瑛在林家住太久,怕她在家里生事、欺负小二嫂,更怕她挑事儿,影响成衣作坊的事情。
所以,来之前就说好的,只让林玉瑛在娘家小住两天,有孕了当然还是要在自家安胎的。
自家,当然是唐家。
林玉瑛怀的是唐家长孙。
如今唐家宅内并没有复杂的关系,掌家的也是亲娘唐夫人,弟弟还未成亲,因而并没有危机困境。
即便如此,唐夫人也很慎重,唐哲不在家的日子里,也是小心应对的,毕竟是头一个孙,哪怕是孙女也会很欢喜。
林玉瑛这些日子各种受宠,然而她还是只能呆在自己院子里,在婆婆的陪伴下才能到花园里走走,是出不得家门一步的。
如今终于能回娘家,还是唐哲陪她回来,这心底的荣耀和轻松,都让她激动不已,也跟着娘抹起了眼泪。
见母女在院中就要哭成一团,林夫子叹了口气。
无奈道:“玉瑛这一路辛苦,又有了身子,你这么招得她哭真的好吗?还不赶紧把人带回屋里歇着。”
林何氏这才回过神来,一边抹着泪一边就扶着林玉瑛往上房去。
林玉瑛的屋子虽然不大,但毕竟是自己的屋子,即使出嫁了也没有被挪作别用。
这些天自然又打扫干净了,今天一早就换上了干净的被子等物。
林何氏和林玉瑛回屋去了,唐哲才和岳家其他人打招呼,小六领着人把礼抬进屋,就赶紧回镇上去了。
林家再大也没有手下人的地方。
因此,唐哲每次来除非当天离开,不然手下都会赶着马车回镇上,在他离开前才会来接他。
大家也习惯了这种安排。
寒暄之后直接到了堂屋落座,陆春雨同林玉璋并没立刻去招待妹夫,陆春雨更没有像去年那般去掌勺做饭。
他们同样没有在家里吃饭。
今天端午,林玉璜和林田氏没空回田家,但他们却是能回陆家的,同村就这么便利。
稍后,陆春雨和林玉璋收拾好,关好门窗,就到堂屋打了声招呼,就要去陆家。
唐哲没想到他们这时候才回岳家,转念一想是在同村的,这才反应过来,又看向林玉璜。
“端午塾里放两天,我们明天回。”林玉璜便笑着解释。
都在走亲戚,就总有人要调整时间的。
就像今天他们也同样没去何家一样,早就说好的,今年是林玉瑛出嫁后头一个端午,总要有人在家里张罗、待客,才显隆重。
今年同样也是林玉璋和陆春雨头回,自然也要回陆家。
若是以往,今天除了林玉璜陪田氏回田家,其他人就去何家了。
不说林家这边稍后就摆席开饭,林玉璋和陆春雨也躲着林霖,迅速去了南坡。
其实一大早陆春雨就牵着林霖去村口买了猪蹄、猪肉、豆腐等能买得到的菜,已经去了一趟南坡。
呆了会儿又回了林家,也按林夫子的意思买回了四只鸡。
现在再回去,陆家已经在等他们吃饭了。
相比一年前快病死、如今的陆方氏早已恢复健康、生活积极自信,陆家门前也再没人找茬了。
陆方氏一大早就包起了粽子,绿豆粽、红枣粽、腊肉粽、白米粽,每样都包了二十个,这可不是小数目。
而且是包完一种就单独煮,不是混煮,然后摆上桌能当饭吃。
只不过陆春雨和林玉璋牵手来到娘家时,小弟小妹却在院门口等着他们,陆方氏在堂屋里。
“娘在祭祖,说我们等下再过去吃饭。”陆志安解释。
陆春雨点头,抬眼看向堂屋门口时,目光却深了深。
她记得去年七月半,娘祭祖烧纸钱包时,都不让他们插手,而那纸钱包的数量也不少。
那时她就猜测过,受祭的不只是陆家人,应该还有爹娘当年的主家老爷,只不过她心底也有疑惑。
就算加上主家老爷再把主家夫人加上,也应该没有这么多数量吧?
表达心意就是,甚至摆上灵位都不奇怪,这也是教导他们知恩图报的好机会,可是为何要偷偷摸摸呢?
她曾探过娘的口风,但娘却一脸严肃不让她问。
她觉得娘身上有秘密。
可是爹已经不在了,娘也深居简出守护着自己的寡妇名声,这个家里也并没有神秘的地方。
后来她也忙,毕竟刚穿越而来就嫁人了,所以她的注意力也不可能一直搁在陆家这边。
今天见娘又祭祖,心中的疑惑再度加深。
他们就在院子里说话,没有去堂屋那边。
等陆方氏从堂屋里出来时,都看到她眼眶微红,喊他们准备吃饭,就端着祭祀过的碗筷匆匆去了厨房。
陆志安估计心里也有猜测,只让姐姐和姐夫去堂屋坐,他匆匆跟着去厨房帮忙。
吃饭的时候,陆春雨一直在偷瞄娘,但娘已恢复了正常,谈笑间心情并没有沉重,这让她又觉得奇怪。
饭后,趁娘收拾碗筷去厨房洗时,她在堂屋里转了转,也没发现异常。
“怎么?”林玉璋走过来小声询问,看他小心翼翼模样,陆春雨勾唇,他也觉察了吧?
“我觉得娘祭祖时很伤心,而且受祭数量有点多,可是娘什么也不说。”陆春雨小声嘀咕。
“岳母不说就不说吧,说不定哪天时机到了,又说了呢。”林玉璋到是随缘。
他猜测的是,现在岳母不说,或许只是看儿女年纪还太小,而他这个大女婿还不够能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