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事儿我还在张罗,是针线活儿,做我能把这活儿弄起来,到也长久,我得先和唐家妹夫去信儿商量一下。”
“等有了结果,再来细说,不过婶子也不用担心,就是要做,也得等我这边许多筹备之事安置好。”
陆春雨提了,却也未明说,毕竟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和唐哲那边沟通,能够这么达成合伙方式,才有后继之事。
若是没有,当然她也可以继续做,不过就是另外找销路罢了。
但有便捷门路,她也还是愿意搭上唐哲的顺风车的。
这是继月饼不方便合伙分红之事后,她心里就有的念头,只是今天在这里形成了具体的计划罢了。
她甚至觉得,这个比月饼买卖更长久、也更容易操作,而且供货方变成了她自己。
而月饼却因为不易存放和运输的原因,是不可能固定从一家村子里出去的,就是唐哲也只能每一个地方准备一个作坊,难度大得多。
见她神色淡定,又想到她已经帮了自家许多,就是带杜鹃姐妹赚钱一事也是她主动提起,这是她的情分,却并不是她的本份。
因此杨大婶很快便露出了笑容,答应了没有再问。
到是易何氏发觉异常,只是想起来还有客人在场,也不好追着细问了。
收拾了一下,就喊了守在外头的小儿子把菜端出去,而她也喊了杨大婶回堂屋吃饭去。
这一上午折腾到现在也是辛苦,而她有心留下帮着陆春雨打下手,却因杨大婶是唯一女客,她若不陪客也说不过去。
只能走了。
陆春雨到不在意。
今天本来就是爹邀请的杨家人来吃饭,又不是小姨家里请的,她在这儿干活也是应该的。
再说谁让她厨艺好呢。
小姨其实想掌勺,又怕把她准备的菜做得不好吃就亏了她一番心思了。
等厨房里只有他们时,林玉璋才叹了口气,看向小媳妇。
“明明受委屈的是咱们,无可奈何的是咱们,咱们却还要心虚地隐瞒着。”
“这有什么办法,咱们总不能四处告状,事情就更大了,又让爹娘脸面往哪儿搁呢,唉。”
陆春雨说完也叹了口气,朝林玉璋露出可怜巴巴的眼神。
“再忍忍,在乡试之前把你的计划弄起来,这样我也能安心出门赶考了。”林玉璋只得微笑。
若他也露出苦哈哈的表情,俩人是在这儿比难过吗。
别一会儿小姨跑来看见,又要追问了,刚才他都担心小姨问他媳妇儿不成,转身就来问他了。
还好小姨忙着待客也没想那么多。
陆春雨把所有菜都做好了,最后喊了易东昌来端菜,见他已经端着碗在厨房外头吃饭了,不由一笑。
“我洗锅烧些洗碗水在这里,厨房里就劳你照看着了。”
“哎呀,这都是应该的,到是小表嫂辛苦了呢。”易东昌被她客气话说得不好意思,连忙反过来道谢。
等他把菜端走,陆春雨继续忙,林霖那边也吃完饭了,林玉璋继续打水给他洗手脸,弄干净了。
三人这才去了堂屋。
饭都盛在一只小木甑里,已经搬到堂屋去了,省得添饭时还要跑到厨房里来。
看到陆春雨来了,大家又是感谢又是夸,反正今天大功臣都是小媳妇的。
陆春雨也谦逊地寒暄了几句,就跟着林玉璋坐下了,虽是小媳妇,但座儿还是有的,这也是长辈对她的重视。
林霖已经吃了饭,就只靠在二叔二婶身边,偶尔说要吃菜,就让二婶给他夹,边吃边玩耍。
席上,杨大牛还担忧地问陆春雨,那后娘这样真的没事儿吧?
陆春雨微微一笑,反问:“我们陆家大房里那位,有事儿嘛?”
这么一说,简直就是一个样板,于是大家都不关心那杜曾氏会如何了,巴不得让她吃点苦头呢。
至于下个月就迎亲一事,还有许多事儿要张罗,杨东和杨南都不知道呢。
至于二妮和杨南的日子能说成,也亏得杨大婶得了陆春雨的指点,过去嚷了一通,要么隔十天,要到同一天抬走。
她在路上又想了个主意,强调同一天抬走,就只用摆一次喜酒,操办一次席面,省事儿。
而她这么一提,却是暗示了杜家也只能摆一次送嫁酒,只不过当时杜小山并未反应过来,是她又反复提,才终于醒悟的。
还好杜小山如今被曾氏叨叨得也着了魔似地只惦着钱。
一边怕到手的十两飞了、一边怕同一天出嫁少办一次送嫁酒就少收一次人情。
两个闺女出嫁后,他至少十年内是没有大事要办的了,可他历来在村里也布了不少人情出去,当然要找机会收回来。
因此,慌里慌张地就同意了杨大婶关于隔十天连嫁二女的要求。
他这边一同意,村长和耆老们那边也就做了见证。
并且逼着杜小山表态,若曾氏那恶妇之后又闹腾、反对,他不休妻,村里也会帮他把人赶走。
洼子村再穷,也不是穷山恶水,出了这种恶妇可真是丢了整个村子的脸面。
杜小山如今家中虽无长辈,亲戚也不多,但毕竟是在洼子村几代人传下来的,也有些薄田,哪能被赶出村去?
若他不搬,就只能把曾氏单个赶走,那儿子又咋办?
事事牵扯,件件关联,他只能答应下来,也只有这条路了。
他心中真正有了计较,这事情才能顺利地办成了。
而院中还有一个终于爬起了身的杜曾氏,红着双眼目露凶光地瞪着所有人,却被村长指着喝斥了几句,才没有扑打杜小山。
杜曾氏现在什么也听不见,也发不出声音。
可所有人却以为她只是说不了话,是听得见大家的话的,而她却以为自己只是聋了一般,是说得出话的。
因而她不停地说,不停地骂,哪怕是在地上挣扎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时,一张嘴也没停过。
陆春雨故意只字未提听不见的事儿,就是要让她一个人嗨骂。
等恢复后这嗓子也就真哑了说不出话来了,想要真正恢复,怕还要好几天呢。
而今天是二月二十,离三月初十,还有二十天时间,至少这十天里杜曾氏的日子是不会好过的。
而她肯定也不会放过闹腾的机会,甚至手脚一利索必定会教训两个继女,等那时,就是村里妇人群起而攻时。
这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这二十天就这么闹着吧。
等村里妇人转移了恶妇的注意力,姐妹俩才能少受些伤害。
说起来也是陆春雨用心良苦,在匆匆去杜家路上,才想到的这一针多治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