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娘现在烦着呢,不能让你受无妄之灾。”林玉璋立刻阻止。
原来如此,他刚被娘说了?还是和娘起了争执?
但不管怎样,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就点头道:“好,那你去吧,我回屋里等着喝呢。”
“乖!”林玉璋见她听话,便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立刻忙去了。
看着男人又匆匆去了厨房,陆春雨想到之前和林玉琪说归宿的话题,不由一笑。
俩人默契又亲昵,感情一直很好。
这也是陆春雨想要的婚姻,哪怕林家其他人里有不少的,不能善待她的,也都是小事儿,不在话下。
她站在门前一直等到林玉璋再回来后,才一起进了屋。
“娘心里不舒坦,没有借题发挥吧?有没有怪我装病装上瘾了啊?”
陆春雨边问边拿调羹轻轻搅动着红糖水,将里边的红枣丝和枸杞搅得浮上了水面。
“你真聪明,都想到了呢。”
林玉璋好笑地摸摸她低垂的小脑袋,知道她其实在猜测了,只好说了下原委。
原来刚才他先去厨房放盆时,娘就在嘀咕。
说他媳妇儿装病本是特殊原因,没想到还真是因病得福,竟然让唐哲送了那么多探病的礼。
这又没有真的病,这礼收得不亏心吗?
这也是唐家的人情啊,难道不是唐哲看在玉瑛的面子吗?
林玉璋一听就生气了,嘀咕他媳妇也就算了,听听就过去了,竟然还要硬扯到林玉瑛。
于是他不客气地指出来之前的事情。
“娘说唐哲是看在林玉瑛的面子,才给二嫂送礼探病?那就好笑了,林玉瑛离开之前说了什么话,唐哲是什么反应?”
“再说了,唐哲把话说得清清楚楚,是我媳妇于他有恩有先、有义在后,如今病了,他问过郎中,送些补品补补身子,聊表心意。”
“唐哲但凡有一丝看在林玉瑛的面子上,这个探病礼也应该是交由林玉瑛来送。”
“甚至这几天林玉瑛在家呆着,也应该到西厢来探问一声,嫂子病情如何了,可大好了?”
“林玉瑛待我和我媳妇如陌路人,娘不知道?唐哲却是一清二楚的,不然我们在县城那么多天,唐哲都没告诉林玉瑛呢。”
“娘知为何?就怕林玉瑛坏事儿,怕气走我媳妇,不给他酒楼琢磨食方了。这后果严不严重,娘有听唐哲说酒楼生意多好了吧?”
“如今唐哲送点燕窝什么的,也只是表达谢意,和年礼又是不同意思了,要不要算到林玉瑛的人情上,得看唐哲愿不愿意呢。”
林玉璋又不客气地提了一嘴年礼,眼中便有一丝讽刺之意。
林何氏没想到自己才提了几句,就让儿子说了这么一通,顿时也恼羞成怒了,气得红了眼眶骂他。
“你这不孝子,如今你媳妇还说不得了吗?我说一句,你还我十句!”
偏这时候,林田氏还在一旁插嘴。
嘲弄地道:“唉,早知道我也装个病,就算没有你媳妇这么能耐,唐哲总要也送我几盒燕窝探个病吧?”
“胡说什么呢。”林何氏生气地瞪了林田氏一眼,“大过年的说话也没个把门儿的。”
然而一转头她又瞪着林玉璋了:“去拿两盒燕窝给你大嫂吃,她带孩子呢。”
奶孩子期间吃的燕窝,对孩子也是有帮助的。
然而换了平时,林玉璋肯定愿给,但林田氏一路来什么德性?年前娘又是怎么差别对待两个媳妇的?
还有小妹偷偷告诉他的事儿,一直搁他心里呢。
当下他冷嘲地一笑:“大嫂想吃就装病呀,你可是长嫂,说不定唐哲就送一箩筐来了呢。”
“我媳妇儿装个病可不容易,得了几盒燕窝还要拿月饼方子去还人情,还要被娘骂,还要守不住这几盒燕窝呢。”
“唉,莫不是你们以为我媳妇欠着林家,欠着林玉瑛呢!”
他说完,无视气得涨红了脸的婆媳,转身就出了厨房。
心里郁闷得紧,一时没藏住脸色,就让小媳妇看出了端倪。
他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看着陆春雨。
“这次你可不要再为了我而委屈求全,以后再买什么,也不要给那些人买,她们都是只记仇不记恩的。”
“再说如今有唐哲时不时送礼,她们穿的戴的吃的用的,哪样会少呢?你无需为她们操心,以后只当一个低调的小媳妇。”
“知道了。”陆春雨心疼地看着他,没有反驳也没有发表意见。
他已经这般维护她,甚至不惜与自己的娘和进门多年的嫂子撕破脸,她还能说什么呢?
“这样吧,咱们现在收拾一下,直接回家去,我回娘家住几天,什么燕窝、茯苓膏全部拿回家去。”
“我在家让娘给我炖了吃,顺便再炖只鸡来吃,我娘肯定不嫌我这时候去串了门儿。”
陆春雨突然有了主意。
婆婆不疼她,她娘还不疼她?
“傻丫头,你这么跑回去,要怎么解释?岳母本来就担心你在这里过得不好,怕我待你不好,到时你让她怎么想?”
“说不定几句话就把你给问出来了,到时你又得多少话来圆了今儿这事呢。”
林玉璋再次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小脑袋,无奈地阐明厉害关系。
这几天她也没好好梳妆,就是随意地扎了两个小辫。
半长的小辫用红线编成的发带绑着,随意地搭在肩头,时而落在前头、时而跑到了后头,让她懒洋洋的姿态里又多了几分俏皮。
“好嘛,你不要再揉人家的头了,小心揉傻了呀。”
陆春雨晃了晃脑袋,竟然没把男人的大掌给晃掉,反而自己有些头晕的感觉了,于是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没力气,先服个软,等精神了再找他报仇!
“乖,先等等看可好?若娘不找咱们撒气了,咱们就当什么事也没有了,若娘还要找咱们麻烦,那就再回南坡,我陪你回去住几天。”
“好。”陆春雨也不想让他为难,竟然他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那她哪里好坚持自己的意思?
她其实想说,若那婆媳想借题发挥,不妨开了年就把家给分了,以后他们考科举也不用公帐上的钱。
不行他们就搬到县城去。
只是这时候她若真的提了,是否有挑事儿之嫌?
那就再等等吧。
“那我今天还是继续病着吧,我不想吃饭的时候还要听人嘀咕,既然有人参与进来了,嘀嘀咕咕找茬不正是她长项?”
“若我精神好,到可以反驳她,甚至怼得她不敢见人,但我这不是没精神嘛,有力气我愿意留着纳鞋底儿,也不愿意花在她们身上。”
她清楚这时候是不宜争吵的,不能生气不能动情绪,激动起来吃亏的是自己。
“好,那我就说我不让你出屋,继续养着。”林玉璋笑着答应了,“不如你睡一会儿,回头我给你送饭过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