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春雨并未吃晚饭，但是她主动揽下了收拾碗筷去洗的任务。
林何氏把剩菜收拾了一下就去打扫屋子，到也没有趁机歇着去。
家里今天这么多客人，能帮手的人又少了，也由不得她撂手休息的。
但有小媳妇在家又懂事又勤快，她心里也是很欣慰的。
等林玉璋和爹送了外婆家回去后、再把驴车还了走回家来，陆春雨还在厨房里收拾，才刚刚洗完那么多碗筷。
“你吃晚饭了没有？”林玉璋走进来就偷偷抱了一下正在收拾案桌的小媳妇，轻声问。
“还不饿呢，等晚些再弄点什么东西吃吧，到时你也吃点。”陆春雨扭头一笑，装作不知他的小动作。
“好，那我先去挑水。”林玉璋见她没有瞪他，虽然还想多抱抱，但又怕她翻脸，只能见好就收，赶紧走开了。
等他转身去拿水桶时，陆春雨才翻了个白眼、撇撇嘴。
哼，小样儿！
陆春雨忙完就打水回屋洗澡，林玉璋还在挑水，锅里又换上了新的水在烧着。
林夫子也过来提水回去，林何氏过来看了一眼灶下，往灶里又填了一把火，就去把火盆都收拾了。
“夜里凉了就把炕烧起来，别傻傻捱冻。”她叮嘱儿子。
“知道啦，暂时灌个汤婆子还行。”林玉璋解释着，心里有些雀跃起来。
“……自己看着办吧。”林何氏见状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什么也没说就匆匆走了。
林玉璋挑满水缸，出来一看小媳妇刚好开门，于是转身也去给自己打水。
陆春雨把水盆拿到屋檐下坐着，即使到了冬天、即使入夜已经很冷，她还是选择晚上把衣裳都洗了。
下午就成了阴天，但傍晚也没变天儿，晚风吹着凉而不冷，只不过这时候却渐渐风大了起来。
得趁睡觉前把衣裳晾干水，再收回书房去。
好在外面衣物不用就洗，毕竟不是夏天，一身衣裳能穿好多天的，要洗的衣物也不是很多。
林玉璋洗完澡出来，见她头发披散着还有些湿，就过来给她擦头发。
“你自己的不是更要擦么，赶紧忙你自己的吧。”陆春雨扭头。
“嗯。”林玉璋应着，却没有只顾自己，待把她的头发擦干，这才走开，却道，“我还是去把炕烧起来吧。”
昨夜是烧了炕的，白天的时候并未添火，他们困得不行，那就是倒床便睡了，今晚……
看她坐在外头吹着风洗衣，就怕冻着，一会儿屋里暖和了才安心。
陆春雨还没睡过暖炕呢，见状也没阻止。
林何氏正抱着柴回屋，见儿子还是来抱柴，不由好笑地撇撇嘴。
但没笑话他，只道：“今儿早点歇着吧，明天还要去塾里呢，别累着了。”
“知道啦，爹娘也早点歇着吧。”林玉璋连忙道。
今晚家里就爹娘还有他和小媳妇在家，是有些冷清了，但事儿也少了不少。
陆春雨已经把衣盆收好了，这时候正坐在小炕上裁衣料，给林玉璋做一身新袍子，过年好穿。
她这个月就绣了一幅绣品，从上月底开始剩下的时间都用来做衣裳鞋袜这些针线活儿了。
“我不是做了两身新袍么，今年够穿啦。”林玉璋过来往炕灶下搁柴，抬头看了一眼。
“做了过年穿的，也不赶，慢慢做呗。”陆春雨一边小心裁布一边解释。
“给明月的不是还差一身么，先给明月做呗。”
“嗯，一会儿也裁出来，看棉花够不够了，不够就再买两斤回来。”
陆春雨搁下剪刀，看了看裁好的布，就叠起来收到一边，见余布还有不少，想了想也没急着再裁，全部收入箱子里。
再拿出一匹她的衣料来给小妹裁棉袍料子，上回做了一身小袄裤，这次做一身长款棉袍。
忙了半天，就开始挑绣线，明天也要开始绣花了。
林玉璋把炕烧起来，在她身旁坐了，看着她忙，好半天才缓缓开口。
“对付县城陆家，你打算怎么做？”
这是早上未完的话。
“我想着，要不咱们年关不去镇上卖小布偶和剪纸了，直接去县城，县城买卖肯定好做一些，镇上客源少了。”
“顺便……我还在琢磨新药。”陆春雨勾了勾唇，有了主意。
“最近不是一直给大舅爷爷治病嘛，他先前不是经常手脚发麻么，我就配出一种让人四肢发麻发冷的药来。”
“治徐婆子的药不好使么？”林玉璋却好奇地问。
“咳、咳咳。”陆春雨猛地咳了几下，尴尬地看着他，“你发现啦？”
“事出反常必有妖，徐婆子再悍，也不至于被你几句话就吓疯，她当时有多疯狂，都是超出平时表现的。”
林玉璋勾唇微笑，戏谑地看着她受惊的小模样。
“所以我就想，如果是被人下了药，那就能解释了，毕竟我媳妇儿虽是口口声声说不懂医术，但医术却是真的高。”
“哪有！”陆春雨急忙辩解。
“你有，连李爷爷和李二叔都待你与众不同，他们不是傻子，自然是你有什么本事是他们自叹不如的。”
林玉璋却抬手捏了陆春雨鼓起的脸颊一下，指出让她无可否认的问题。
“咳咳，扯远了不是，现在不是在说陆家的事儿嘛。”陆春雨尴尬了，不想再被揪着这个问题。
“嗯，所以对付徐婆子的药不好使？”林玉璋微笑看着她，她词穷了。
“徐婆子本身凶悍嚣张，发疯只会让人觉得，是加倍凶悍嚣张，以及做贼心虚，但陆家那边是什么人，我并不清楚。”
“若突然让陆家人都疯狂起来，就真如你说的，事出反常必有妖，虽说可以放出风声是爷爷奶奶回来作怪，但……”
“不合常理呀，首先，是不是所有人都信这种事情？其次，事隔三十多年风平浪静，突然就闹起来了？理由？”
“再说了，就算前头闹得人心惶惶，只要我们一出场，所有事情都会不攻自破，容易被人揪着把柄，所以……”
“最好就是让他们真正的病下，而不是闹腾，病得哑巴吃黄莲，只是我还没有想好，就这毛病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会不会引起重视？会不会请医？县城郎中会治还是能发现有问题？要让他们找到我来治才好，没个千两银，我是不会治的。”
“你下药可以，但你不要自己出面去治了，也同样会引人怀疑，再说岳母不是反对你给人治病么。”林玉璋立刻反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