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若是咱们能将这糕点铺的活儿都做顺了,以后也可以去镇上摆个摊儿了,不愁没帮手呀。”
她笑着调侃了一句。
谁知兄弟俩却嘿嘿一笑,何文伟就说:“小表嫂你喊一声,我们肯定来。”
不知为啥,能得到小表嫂一句夸,他们竟然很高兴,觉得被认可了。
易南唯在一旁也笑道:“就是我活儿太简单了,下回多弄个模子,让我也表现表现。”
因为没模具了,他又没学会包馅儿,就只捞到揉面的活儿了。
易北星抬头淡然道:“有活儿就不错了。”
他拿了本书坐在春凳那边,他的活儿是负责盯着几个小的不许捣乱。
当然几个小的每人手里都有一团可以做成一个馒头的面团,正在又揉又捏又拍的,也是忙个不停。
林霖记得上回二婶给他做了小兔,他也想做,何芳何源也好奇得很,结果捏了半天也不知道是啥,就在那儿哈哈笑个不停。
小孩子的开心就是这么简单,有时候都不知道在笑什么,看到一个在笑,其他人就能笑成一团。
何振没被派到任务,又看懂了弟弟妹妹们是被安排了。
他不想参与他们这边,叔叔们那边又找不到机会,他就跑出去到处逛了一下,回来被奶奶喊住端了茶过来,喂弟弟妹妹们喝。
这时易北星一见,立刻就把何振喊过来坐下,把自己的任务甩给他了。
易北星得了机会把书卷起往腰间一插,就走过来围着几张桌子转了一圈儿,找活儿干呢。
林玉璋见状没好气地说:“急什么,有的是你能做的事儿。”
“是什么?搬蒸笼吗?”
易北星正卷袖子,听他这么一说,目光一转便了然地问。
几个人联手完成一个流程,自然是很快就有成品做好。
易南唯揉完了几个面团后休息时,就把小兄弟做好搁在托盘中的生糕点成品,再一个个放到蒸笼格子里。
所以易北星一看就明白了,最后一道程序,自然是把蒸笼端进厨房里去上蒸呀。
“嗯,现在做的是红豆糕,等做完就要去蒸了,一会儿还有桂花绿豆糕、五仁饼、鸡蛋碗糕,不轮流帮手,怕是要很辛苦了。”
林玉璋见他不开心,于是又解释道。
易北星立刻朝桌边正劲头十足按模具的小子瞥了一眼,便笑着点头。
按陆春雨预估的数量准备的馅料,计划是每一个品种做出六十个来,一格蒸笼就放二十个,三格蒸笼一次完成。
之后每个品种挑出四十个,按每一篮子装二十个的标准,每个品种是两篮子,一共八个篮子,一百六十个糕点。
唐家摆桌自然还有点心。
林家拿去的只是在新房摆摆,若有亲戚们过来坐也不至于太寒酸,因而这个数目待客足矣。
剩下的还有八十个,就是自家人吃了,今晚都蒸出来,晚上尝尝,明天早上能直接当早饭了。
当然也不是说每种馅料就刚刚掐得这么准,总会有多或少,而林家怕少,自然会往多里准备了。
红豆糕是用红豆、黄豆为主材料,再裹以豆沙馅,外壳则是一层面皮儿,不管是包馅儿还是用模具时,都要小心一些。
绿豆糕是混入的桂花,这个不用包什么馅儿了,也不用按模具。
特地打了一只新端盆,再做了几层薄木格板,用细纱布裹住内层,直接倒浆上蒸。
就跟做豆腐似的,蒸好后连格板拿出来,冷却后再用细棉线把整个圆型的绿豆糕划成方形或菱形。
这样操作更快。
之后再用小茶碗来做蛋糕上蒸。
原本是按四个品种同一个模具花式,但考虑到忙不过来,就分出了绿豆糕和蛋糕两种方式。
五仁饼就一定要用到模具了。
先出蒸的红豆糕每人吃了一块,小的们也就撤退了,其他人则继续忙。
尽管如此,也忙到了大半夜,帮手陆续撤退。
林玉瑛姐妹几个已经收拾好东西睡下了。
老人和孩子们也睡下了,厨房里却仍在忙着。
除了所有糕点已做出来,还要蒸好、冷却、点出数来装好篮子,可不能等明天早上再来做这些事儿,会赶不及。
因为发嫁时间与别人家不同,最好是到早上就一切妥当,只等出发,而不是到时乱糟糟的。
也亏得今天来的帮手多,这才忙得过来,可就是这时候也陆续睡觉去了。
西厢,外公睡在小炕,外婆带着何振、何源、何芳睡在大床。
何文伟、易东昌搬了两张春凳也在屋里挤着。
夜里自然很冷,但小炕烧起来了,屋里就暖和了,一床薄被也冻不着。
易北星和易南唯兄弟就在书房罗汉床挤一挤,冷一点对他们兄弟就不算什么了。
陆春雨和林玉璋不送嫁,所以他们夜里负责糕点的事情,不睡觉,等明天发了嫁再睡。
东厢,林玉璜和林田氏都是要送嫁的,所以他们早早睡了,今天家里人多,就把林霖也带了回去。
易学诚就住在了东厢书房。
一直在忙着的就是林何氏、易何氏还有两个舅娘。
以及今晚不睡觉也要守着厨房、看着灶火、负责把后面的蒸好、冷却、装篮。
还好这些不是嫁妆,只是准备了待客用的,只要大致数目不差就行,到也没有那么紧张。
到了子夜时分,林何氏她们几个妇人也走了,几个姐妹挤在林玉瑛屋里,林玉琪屋里腾了出来,到是不差睡的地方。
除了林玉璋和陆春雨俩人。
说交给他们完成后面的事情,也是无奈之举,权衡之下只能派出他们。
因为他们真的没地方住;
因为他们明天不用送嫁又是自家人;
因为他们明天可以补眠而不用招待客人了。
忙碌之后,下半夜其实没什么可忙了,厨房里一直烧着火到是不觉得冷,坐在灶下更是暖和。
陆春雨在确定蒸笼里情况后,就坐在林玉璋身边,趴在他腿上睡着了。
林玉璋一手搂着她怕她摔着,一手拿着烧火棍管着灶下的火。
热闹了一晚到这时候总算是最安静的时候,有种岁月静好的温馨之感。
他看着跟着自己辛苦的小媳妇,目光变得温柔而不自知。
等到差不多时间了,他本想起身,但小媳妇睡得正熟,他不忍吵醒她,于是转而撤出未烧完的柴禾,灶下改成小火慢慢煨着,直至熄灭。
这是最后一锅了,就在锅里冷却也是一样的。
后院里鸡打鸣儿。
陆春雨猛地醒过来,一抬头就看到男人端坐着,手中拿着一本书在看着,烛台就搁在灶台上烟囱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