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木悠然,大学毕业两年多了,换了三份工作,不是因为我做的不好,而是因为我永远学不会那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对看不惯的事情就忍不住要说,要管。所以没有一份工作干的长,每次都是我主动辞职。看不惯我还不能不看吗?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这次辞了工作,我就想好好考虑一下到底我想要的是什么,到底什么样的生活和工作才是适合我的。于是我回了家,在自己熟悉的城市和环境里也许更能静下心思考。
对了,要强调一下,我不是日本人,我是中国人,我是中国人,我是中国人,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正宗的炎黄子孙。端木是我们伟大中华民族的一个古老的复姓,虽然现在出现的不多了,但仍然改变不了它是一个有文化内涵,有悠久历史的中华姓氏。从上小学起,就有人不断的问我,你是日本人吗?为什么姓日本人的姓?成年以后,每次面对这种疑问,我都会面带微笑,盯着对方的眼睛说出那套早已滚瓜烂熟的词:“端木是中国的一个复姓,最早出现的这个姓氏的人是孔子的弟子端木赐,也就是大家熟知的子贡。所以我是中国人,还是一个跟我祖先一样有文化有内涵知礼仪的人。”
现在的我正在一条僻静的街道上,找寻一个叫“隐庐”的店铺,几乎要走完整条街了,才在角落里发现了这个铺面。原木色的招牌上刻着两个字作为店名,没有上色,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上面有字。真是“隐庐”啊,连招牌都快隐身了。
此时正值中午,店门关着,我推门而入,里面光线昏暗,左边的柜子上整齐的摆放着各种紫砂壶,形状各异;右边则摆着各式手串,颜色不同。两边的货柜占了不少地方,只在中间留了一条通道,正前方是一个屏风,走到屏风后面,有一张床,我要找的人就躺在这里。我轻手轻脚走过去,猛的拍了他肩膀一下,同时大喊:“有贼呀。”
床上这位身高一米八的男性公民被我吓的全身一震,本该惺忪的睡眼异常清醒明亮的瞪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不满。看到他的样子,非常满意的笑了。
“哈哈哈哈,吓坏了吧,这次我赢了。”
他,端木宁歌,小我三岁的,一奶同胞的亲弟弟,可以说是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加上一米八的身高和运动天赋,从小就是各路女生追逐的对象。而我,他的亲姐姐,从小就以虐他为乐,他也经常以虫子、鬼故事吓我为乐,相互吓唬是我们从小玩到大的游戏。不过虽然一直互掐,但我们的感情还是非常好的,小时候在学校是我保护他,长大了就变成他保护我。
他高中毕业后就执意不再上学,父母都属于随遇而安,不求名利的人,坚信读书也不是唯一出路,儿孙自有儿孙福,从不会强求我们做什么,从我和弟弟的名字就能看出来。所以当弟弟提出不上学的时候,他们认为男孩有梦想,出去闯闯是好事,不但没有反对,还欢天喜地的给了他一笔钱,端木宁歌同学就带着自己仗剑走天涯的梦想出去闯荡了。十八岁的他在外面游荡了五年,干过不少工作,还自考了大专文凭,今年初带着自己的积蓄回到家,开了这家店。而我这个正经大学出来的本科生,还在为以后的人生发愁。
“端木悠然,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快三十的人,还玩这种游戏。”宁歌回过神来,看着我说。
“端木宁歌,你有没有礼貌,对姐姐直呼其名,还有,谁快三十了,我才二十六!”。
“你懂不懂四舍五入?还有,再过三个月你就二十七了哦。”
“那也不是三十”我薅着他的胳膊,在他耳边大声喊。
“哎呀,没被你吓死,也得被你喊聋了!”弟弟一边躲一边下了床,走到桌子那边给我倒了杯水。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呢,不思考人生了?”他把水递给我。
“你还好意思说,我回来四天了,你都没露过面,都不回家,什么情况呀?这个店有那么忙吗?”
“我不是说了后天就回去吗?”
“为什么非要后天呀?我看你这个店里也没什么生意吧。还有,你知道这里有多难找吗?好不容易找到了,招牌还看不清。推开门一看吧,黑漆漆的,这能有生意吗?”
“这不是没开灯吗?现在是午休时间,开了灯就亮了”说着他打开了灯。屋里亮了不少,终于看清楚了这些货品。
“没听说过自己开店还要午休的,你的作息挺规律呀。”我一边看那些紫砂壶,一边还不忘揶揄他。
“哎,你不懂。”他每次说不过我的时候,就会用这三个字来转换话题。
“你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啊,这些壶都是用来泡茶的吗?这几个表面怎么都不光滑呢?还有这些,也不是紫砂色的呀?”我拿起一把颜色比较浅的壶说。宁歌急忙过来,小心翼翼的从我手里接过这把壶,轻轻放在架子上,生怕把壶摔了。
“你懂什么,紫砂壶里面学问大着呢,紫砂陶所用的原料,有紫泥、绿泥、红泥、缎泥,统称紫砂泥。烧制后外观颜色则呈紫色、紫棕色、紫黑色;烧制工艺分为悟灰、调砂、辅砂、抽砂;壶的样式更多了,有狮球、容天、西施、美人肩、供春、魁方、合斗、束柴三友……你刚才拿的这把可是供春款树瘿壶,那个……”他如数家珍般说着,一抬头看到我正在打哈欠,摇摇头,“算了,不跟你说了,反正你也不懂。哎,姐,你这次回来到底有什么打算啊,是打算休息一阵继续回去打拼,还是就在这边找工作了?”
“我还没想好呢,现在非常迷茫,也不知道何去何从。要不然我来给你打工吧,给你看店。”我跟他开玩笑。
“哎,可别,我这儿庙小,可容不下你这样的大菩萨。”他赶紧摆摆手。
我从后面搂住他的脖子,随口说:“你姐我现在可是大龄双失青年,你可不能不管我哦。”
“双失?你失恋了?你什么时候恋爱了,怎么没听你说过呢?”
“我恋不恋爱还用向你汇报呀,你别管,反正我现在没事干,你得陪着我。”
“行行行,我陪你,不过我这店不能关,关了就挣不到钱。所以你要我陪你玩的话,那只能来店里待着了。”
“嗬,你要免费找个店员呀,想得美。再说你这个店开着也不会有客人吧。”
“谁说的,我这儿的生意好着呢。再说这又不是菜市场,还能络绎不绝啊。”
“哦,那是不是你就是那种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的骗人买卖?”
“嘿,我说你是我亲姐吗,谁骗人了,我这是……”
话音未落,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男人,个子不高,面白无须,上身穿横条纹T恤,下身黑色裤子。
来人进门看到我们俩勾肩搭背的站着,尤其是一米六五的我举高手搭在弟弟脖子上,他低着头勾着背,样子一定很滑稽。他怔了一下说:“请问,宁先生在吗?”
“宁先生?”我忍住笑,放开宁歌,把他往前一推,“你找的人可能是这个。”然后我就向屏风后面走去。
宁歌对那个人说:“请问您是?”
“你好,我之前给你打过电话的,我姓赵,赵南,找你就是关于……”
“好好好,知道了,我们出去谈。”赵南的话未说完,宁歌就打断他,拉着他去了外面。
这是有什么事不想让我知道啊,不过我可不是八卦的人,不想让我知道的我才不会多问呢。
我就在店里随便看看,屏风后面也放了一些紫砂壶和手串,能放在这里的,想必是很贵的吧。我想起他刚才对待那把壶小心翼翼的样子,就没再动这里的东西,我坐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晃着身体哼着歌,等他回来。
这个床是一个单人简易床,被我一晃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同时伴随着什么东西碰撞的声音。糟糕,不会是我把床晃坏了吧。我赶紧下来,蹲下身观察,心里想着,千万别坏呀,我现在可没有闲钱陪一张床给他。
我掀起床单,想看看床脚,发现床底下有一只小木箱。我虽然不是个八卦的人,但关心一下弟弟还是应该的对吧,秉着这样的想法,我打开了木箱,里面是一个绿色锦缎的盒子。到底是什么东西,藏的这么严实?这么一来我更想看了,于是刚才打开木箱时的犹豫一点儿都没有了,毫不犹豫的打开了锦缎盒。
一把形状怪异的紫砂壶出现在我面前,壶身是圆的,上面盘着一个龙头鱼身的怪物,壶嘴就是龙嘴的位置,鱼尾应该就是壶的把手。即便我不懂,也知道应该是把好壶,我被这把壶吸引了,觉得它身上散发着一种光芒,真的特别好看,忍不住从锦盒里把它拿了出来。
摸着壶身,对紫砂壶一窍不通的我竟然对它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喜欢,或者说是它有一种魔力吸引了我。把它放到桌子上,我双手撑着下巴慢慢仔细的看。
越看越喜欢,越看离的越近,撑在桌上的手肘慢慢往两边滑,没注意就碰到了放在桌边的杯子,杯子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摔碎了。声音吓了我一跳,没想太多就赶快去捡杯子的碎片,用右手捡起来放到左手里,刚捡了没几片,一个锋利的碎片划破了左手手心,血一下冒出来,洇在玻璃碎片上。看到血加上手心的疼痛,我条件反射的把碎片甩开,结果没料到甩手的时候碰到了桌子上那把紫砂壶,它在桌上滚了一下就向桌子下面掉下去。
我眼疾手快不顾一切的伸出双手一把捧住了正在掉落的壶。
“呼,吓死我了。”看着手中完好无损的紫砂壶,我松了一口气。
大概是听见了刚才杯子摔碎的声音,宁歌此时出现在屏风旁边。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捧着壶单膝跪地的样子,不知道说什么。
我赶紧站起来,像犯了错被老师抓到的小孩一样,讪讪笑着说:“呵呵,幸好我把它救回来了,没摔下去,没坏。”
“你,你怎么找到这个壶的?”宁歌走赶紧走过来,从我手中拿过壶,准备放进盒子里。
“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以为把你的床坐坏了,就检查一下,然后就发现了这个,它好像有一种吸引力,让我觉得特别好看,就一直看,然后就不小心把杯子打碎了。不过这个壶没坏,我受了伤都没顾上自己,奋不顾身的抢救了它。你看,它完好无损吧。”
我正说着,就听见宁歌大声喊起来:“啊,血,血,你的血,你的血沾到壶上了。”说完惊恐的看着我。本来还觉得很抱歉的我,看到他这个样子,道歉的意念瞬间全无。
“哎,你够了吧,你的壶又没摔坏,血又怎么了,喊什么喊,把血擦了不就完了。你姐受伤了你都不知道关心一下,就知道你的破壶呀。”我也对他喊了回去。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个壶,这个血,它,它,哎呀,跟你说不清楚,你不懂。”
“就你懂,你什么都懂。你懂什么呀?”我气呼呼的说。
宁歌把壶放进盒子里,从后面柜子拿出一张创可贴,抓过我的手,给我贴上。
“哎哟我的亲姐呀,我不是不关心你,这里面的事你是真的不明白,我不是心疼这个壶,我是,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我一边吹着自己手心,一边说:“不知道怎么说就别说,哼,我一点也不想知道。我的手疼,你,你得请我吃晚饭。”
“大姐,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就知道吃。好吧,我晚上请你吃饭,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怎么样,够意思吧。”
“这还差不多。别整天想着你的壶和串儿。”
“什么叫串儿啊,你吃烧烤呢。这样,要不你先回家,我一会儿去接你和爸妈,咱们一家四口一块儿吃饭。”
“那好吧,我回去了。你可别忘了,早点回去,太晚吃饭不好,会胖的。”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行了,我现在就回去了。拜拜”我朝他挥挥手说。转过身的我没有看到宁歌眉头紧锁的叹了一口气。
走到门外,看到刚才那个赵南还站在这里,看到我出去,他礼貌的对我点点头笑笑。
路上,我还在想刚才那把紫砂壶,为什么我会觉得它那么好看呢,以前从来不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晚上六点半,宁歌来接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在一个门脸不大的家常菜馆。一进门,吧台里就站起来一个中年男人,热情的跟弟弟打招呼:“哟,宁歌,你可是好久都没来了。快请进,你常去二楼的二号包间正好还没人坐,我带你们上去。”
“好的,谢谢李老板。”宁歌礼貌的微笑着。
“谢什么,跟我还这么客气。”李老板说完飞快的打量了我们一下,就向二楼走去。
进了包间,弟弟熟练的点好菜,老板出去后对门口的服务员说:“这桌一会儿还是打七折,上完菜别站在门口,离远点儿,人家有事知道喊你。”
“端木宁歌,你可以呀,看来是这里的常客吧。就是品味比较差,喜欢的包间号码都跟你一样二。”我还对下午的事情耿耿于怀。
“你怎么总是喜欢叫我的全名。再说二怎么了,双数吉利,你懂吗?”
“哎,叫你全名怎么了?你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吗?”我说完马上转向父亲,“爸,他嫌弃你给他起的名字,他不爱听。”
“嘿,你别挑拨离间啊,我什么时候说我嫌弃这个名字了。你还不是不愿意让别人叫你的全名。”弟弟不服气的说。
爸爸慢慢悠悠的喝着茶说:“名字啊,虽然是你们在用,但都是我取的,所以你们不喜欢也没关系,我喜欢就行了。反正不能去改名,你们要是想起个自己喜欢的名字,那就等自己有了孩子再说吧。嘿嘿。”
“你爸当年为了给你俩起名字可是查了不少资料,费了不少心思呢。”妈妈笑盈盈的说。
“那当然,给孩子起名那是大事,名字要跟随人一辈子,自然要又好听又有意义。”老爸每次提起我们的名字,就很得意,“宁歌,是出自《楚辞.离骚》的宁戚之讴歌兮,齐桓闻以该辅,说的是宁戚这个人击打牛角引吭高歌,被齐桓公听出他的歌里有高远的抱负,所以招其入朝辅助自己。所以我是想你能有远大的理想和前程。而悠然呢,出自陶渊明的诗,采菊东篱下……”
爸爸还没说完,我和弟弟一起就接下去:“悠然见南山!”然后大家一起笑起来。
“爸,你给我们起名的典故,在我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已经听过无数遍了,连离骚里那么拗口的词,都能背下来了。”我说。
“爸,你有点偏心哈。为啥希望我姐就过着悠然见南山的日子,我就得有高远的抱负和前程。这样我压力很大的。”宁歌故意拖长声音说。
老爸却认真的回答他:“这男孩跟女孩怎么能一样呢?女孩呢,最好就是安稳、悠然、惬意的过着日子比较好。男孩嘛,自然应该有理想,好好闯一片天地。当然了,我也没想过你能有多大的作为,一切随缘就好。”
“哎,老爸,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文艺老青年,没想到你这脑子里还有封建残余呢?谁说女孩就不能有自己的事业,不能有远大的前程了。”我不服气的说。
“那是我的美好愿望,希望你没有压力,快乐的生活。你要是能做个女强人,我也是很高兴的,你们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只要开心就好。总之还是那句话,随遇而安,顺其自然。”老爸继续慢悠悠的说。
“就你还远大前程呢,一个快三十岁的无业单身女青年,你的前路上我只看到了迷茫和黑暗。”宁歌夸张的抬起头,向前伸出手。
“端木宁歌,我警告你,不许再说我快三十岁了,我才二十六,你再说,我明天就去把你的紫砂壶全都打碎。”说着我双手抓着他的耳朵使劲摇晃着。
习惯了我们打闹的父母,在旁边继续喝茶聊天。
这时,服务员端着菜走进来,好像被这一幕吓着了。大概从来没看到过这位连他们老板都毕恭毕敬的人如此被虐吧。
“好了好了,别闹了,让人家看见笑话。菜来了,快吃把。”妈妈对我俩说。
“听见没有,笑话你呢。”宁歌把我的手从自己耳朵上拿下来,然后若无其事的拿起筷子。上菜的小妹妹一边摆盘子,一边偷瞄他,嘴角带笑。
我在宁歌耳边小声说:“哎,她好像看上你了。”
他不动声色的说:“习惯了。”
“哼,臭美。”
服务员走出去后,宁歌大声对我说:
“你这种没人追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谁说我没人追,你找打是吧。”我拿起筷子敲在他手腕上。他来抢我的筷子,两人又打在一起。
“哎哟,别闹了,你们都多大了,怎么还改不了这打打闹闹的毛病呢。”妈妈看到服务员在笑,以为她在笑话我们。
爸爸吃了一口菜说:“我看挺好,这说明他们感情好,要是互相不搭理,那才糟糕呢。”
“嗯,好。等他俩六十岁了,还这么打打闹闹,人家还以为是神经病。”妈妈说。
“这你放心,等不到那么久,等他俩结婚了,就不会这样了。”爸爸继续吃着菜,“你俩继续打哈,我们先吃了,吃完了你们再点。”
我和宁歌立即停手,迅速开始往嘴里塞菜,爸爸哈哈大笑起来,妈妈在旁边说:“哎哟,慢点吃。怎么总是长不大似的。”
其实我们早已长大了,只是在最亲的人面前才会这么放松,这么欢乐。
快吃完饭的时候,弟弟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说:“爸,妈,姐,你们慢慢吃着,我还有点重要的事,要先走一下。”
“这么晚了还有事啊,那你开车注意安全。”妈妈关心的说。
“你是不是想逃避买单啊。有什么事啊,这个时间会有人买东西吗?”我盯着他问。
他在我头上敲了一下,“你以为我是你呢,刚才已经买单了。”说完急匆匆的就出去了。
“哎,也不知道你弟弟一天忙什么呢。总是不回家。就住在他那个小店里,你说能舒服吗。还有他那些个壶,也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妈妈开口向我抱怨。
“我今天去他店里看了,东西挺好的,也有人买,你就别担心了。”我嘴上安慰妈妈,其实心里也觉得他没什么生意。
爸爸说:“他在外面那么多年也没向咱们要过钱,回来以后自己开的店,后来又买了车,不都挺好的嘛。我相信儿子有分寸。你就别操心了。”
“就是,我觉得宁歌挺好的了,哪像我还没工作呢。”我说。
“那是你不愿意找,只要你想干,凭我女儿的本事,什么工作找不到啊。现在想休息就休息一段时间,然后慢慢找,不着急。”爸爸对我说。
“爸,我就喜欢你这一点。”
“哦?哪一点啊?”爸爸看着我。
“对儿女盲目自信。哈哈”我说完,他俩也跟着笑了起来。
吃完饭我们散着步回到家已经快九点了,我玩了一会儿手机就睡了。半夜,忽然被手机铃声吵醒,我睡眼朦胧的拿过手机,半夜两点半,来电显示是弟弟的号码。带着被吵醒的怒气,我接起电话大声说:“端木宁歌,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恶作剧是吧。还是报复我中午吓唬你呀。”
电话里响起急促而紧张的声音:“姐。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