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此时正是天寒地冻的季节,傍晚时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飘洒,大地上已不知积累的几寸厚了。荒域边界,一座小丘旁边的柴门院落,凭空出现一个人影,此人身罩黑袍,立在院子当中。他挥手退去黑衣,出现一身紧身藏青单装,他在搓一搓手,揉一揉脸,一个青年外表清晰显现。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年前消失的暗界。
暗界神识一算,随即紧皱眉头。他进了草屋,整理下衣衫乱发,在出门去,一步一步向着拾一妹家里走去。
“砰砰砰。”暗界轻叩柴门。
“谁呀!”一个中年妇女开门出来。
“这是,哎呦,暗界兄弟,快里面请,里面请。”
暗界点头算打过招呼,跟随着中年妇女进入草屋。
“咳咳!”床上老木匠咳嗽两声,扬起身子,向暗夜打招呼。
“拾一妹可在?”
“嗐,此时说来话长,”妈妈还没开口就先落了眼泪,最后一五一十的向暗界讲述了当时的经过。
“你看,我们把拾一妹低给老员外一家了,本来要赎回来的,可是我的病情一直不好,也没有钱去赎人。”说到伤心处,老木匠也老泪横生。
“原来只这样。哦,没事,你们不用担心了,我去把拾一妹接过来就是了,对了,我接拾一妹去读书,晚几年等她学业有成在过来看你们。”
老木匠一家也不把暗界当外人看。“暗兄弟啊,你今天过来了,我有句话向问你。”
“哦,你说。”
“咳咳,我呀,老了,不知还能不能挺过这个冬天。我想问下暗兄弟有没有妻室?”
“啊,这个,算是没有把。”暗界闻言目光远望,“我曾又过一个妻子和孩子,可惜,当年,咳。我找不到他们了。”
“哦,原来这样,暗界兄弟,我们家小门小户,按理说配不上你,可我们拾一妹她天天都在念叨你啊,我做主,把她许给你把,如果你找到你的妻子,就让她给你做小,如果你找不到你的妻子,希望能让她跟着你,我快死了,也照顾不了她了。”
“啊,那个,不用这样说,我对拾一妹好并不是贪图她这方面。”暗界一时有点尴尬,“那个,先不说这个了,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将拾一妹找回了的。哦对了,你的病我看看。”说着暗界帮老木匠把了把脉。
“这个病不难,风寒而已,我这里有一颗药丸,你服下大睡三天即好。”说着暗界拿出一颗药丸递给妈妈。拾一妹的姐姐赶紧下去倒水要给老木匠服下。
“这个不急,等晚饭后再吃。”
暗界又交代一些事情,然后离开了老木匠一家。回到自己的柴门小院,伸手一招,草房飞起缩小,最后没入手心不见了。做完这些,转身离去,茫茫雪原不着一点痕迹。
眨眼间暗界出现在大员外的院子附近,一见到此处境况,神识一扫,不由得吃了一惊。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去,暗界悄无声息的用神识扫过周围人的一些记忆,又对重点几个人的记忆做了分析,在掐指算过,转身离去。
暗界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来到天国首都天京城外。一到城外立即感应到裁决的位置,在几十里外里外神识定位,然后直接一个身外化身出现在拾一妹身旁。
“我说呢,竟然已经将裁决炼化了。”暗界的身外化身隐藏在拾一妹周围,见完整的拾一妹正在挑灯夜读,暗界也没打扰,再次扫描了几个女子的记忆,身外化身直接消失。
拾一妹无恙,暗界紧绷的心缓和下来。
“我怎么会这么紧张?我在紧张她么。不会的,不会的。”暗界暗自摇头。
暗界已经几万年没动过心了,他相信这次也是一样的,他不会再对任何一个女人动心。
“她只是个小女孩,等条件成熟的时候,我可以将她收做我的徒弟,也不枉我在此界一行。”暗界再次安慰自己。
“她正在读是什么书呢?,唉,刚才只看了她读书写字,也没仔细看看他在读的的什么书,写的什么字。”
暗界再一个身外化身出现在拾一妹所在的房间。
“这!”当暗界仔细看时,差一点把持不住喊了出来,“这小丫头,不好好学习,净在胡思乱想了,枉我这么关心你。”暗界摇头暗笑。
原来拾一妹在做一个画像,一个暗夜的画像,下面还写有一首小诗。
雪夜
暗夜弥漫着雪花
雪花飞舞在暗夜
这冷冷的风啊
你呼啸而过
带来了雪花
带走了星月
变化的
是空中肆虐的风
不变的
是这无处不在的暗夜。
是谁
冻结在我心底
成为一副画像
是谁
远去了
只把身影给我
那无边的思念的尽头
会是什么
可是你风
可是你雪
可是你夜
还是繁碌的星空
拾一妹将那副画像描绘了又描绘,叹息到:“爱哥哥啊,你可还能找到我么?而我,又该如何去找你呢?”
“我---”暗界差点喊出来,沉寂了数万年的心境差一点就此崩溃。暗界的化身转身消散在虚空了。
“识字了,居然还学起了写诗,呵呵。”几十里外的城外一座小山岗上,暗夜睁开了眼睛,望着四周纷纷扰扰的飞雪自言自语道,“成长是一个过程,这个过程谁也逃不掉。”
雪越下越大了,暗界端坐在山头一动不动,慢慢成为一座雪雕。第二天早上,天空放晴,红彤彤的太阳升起,一望无穷的雪原呈现在面前。暗界站起身来轻轻一抖,身上的雪花全部被震落在空中,迎着红日望去,一个个红色的晶莹在空中飘舞。
暗界内穿一身青衣,外披一个貂皮斗篷,一步步下山而去。
“天灵灵,地灵灵,今天就吃火烧藤。哎呀我的妈呀,这天儿真是冷啊。”
“我说王贤弟,你可早都说了,我来看你的时候你请我吃大山上的野味的,难不成就喝这西北风?我可从昨天晚上都开始饿肚子了啊。”
“东哥。如果是春暖花开或秋实累累的季节,你过来我自然少不了你的野味,可是这冰天雪地的我到大野味哪儿那那么容易。话说你怎么在这个天儿来我这里啦,不会是找我下棋喝酒的把。”
“那个那个啥,不谈这个,不谈这个,那个廷尉真是愚蠢,我要不早点离开,早晚给他做陪葬。”
“我就说把,做什么门客,我要是你,早就归山野了,怎么样,过来把,我们兄弟俩一起修仙问道?”
“嘚,你呀,说要修仙成圣多少年了,这么多年不知神仙的影子见到过一次没有。”
“时机未到,机缘未到罢了。你呢,还是没找到好主子?还是好主子没找到你?”
“唉,惭愧,惭愧。”
暗界在山路上正走着,山路一转,看到两个年近四旬的中年男子,一个身穿破夹袄,棉裤露着棉絮,正蹲在雪窝里,手拿一个细藤条,对着山坡石头下的一个洞捅呢。另一个衣服虽然破旧倒还算整洁,正拿着一个口袋罩着一个洞口,手脚冻的通红。暗界看着,感觉这是在逮兔子啊,神识一扫发现洞中什么都没有,一时间又想起自己带拾一妹逮兔子的情景,一不留神笑出声来,那两个男子闻声抬头向他望来。
藤条男正要起身讽刺两句,布袋主一瞄暗界打扮,尤其外罩的貂皮斗篷,立即起身向前作揖问候:“这大冷的天儿,公子竟有闲情雅致到这荒郊野外来走走?”
“呵呵,话说踏雪寻梅不是,莫非兄台也是踏雪寻梅而来?”藤条男看一眼暗界的打扮,酸酸的说到。
“不错,我正是踏雪寻梅来着,看两位兄台打扮,似是这里熟客,可知此处山野哪里有梅花盛开?这位兄台手中的藤条似是新折的把,哪里有古藤也望兄台告知一二。”
“我----”藤条男正要上前说话,被布袋主拉住,布袋男再行礼说道:“兄台见笑了,我们山野小人,哪有踏雪寻梅的雅兴,这不是大雪封山,想出来逮只兔子打打牙祭不是。”
“你呀,我就说你,当门客当上瘾了不是,怎么见到公子哥就跟见到主子一样,我就是寻梅来着,我怎么就不能寻梅了呢?”
“这位兄台若是寻梅来着我可帮不上忙,若是逮兔子我还真能帮上你们。”
“什么,你也会捉兔子,你少来了,象你这样的公子哥,兔子逮你还差不多。你要能逮只兔子,不要他给你做家客,我就给你做门客。”
“哦!”暗界也忽然来了兴趣,“我正好孤身一人,想找几个下手来着,看来你跑不掉了。”
“我的藤条不给你用。”暗界一秒藤条男,藤条男立马将手中的藤条藏在身后,“布袋也是我的,还有这个兔子洞也是我的。哼,看你一个人怎么捉兔子,哦对了,你如果捉不到兔子怎么办?”
“要不我给你做门客?”暗界玩味的笑着说。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你以后要管我吃管我住了。”
“啊,还要这样,那还是不要你做门客了,我可养不起门客。”
“如果我逮不到兔子我把我这身袍子给你如何?”暗界指指自己身上的貂皮斗篷。
“这个可以。还有个问题。”
“哇,你怎么这么多问题,什么问题你一次说完,省的一会儿一改变。”
“我一会儿一改变?哦,好像真的啊,最后一个问题了,你要多久逮到一个兔子?可不能逮个三天五天的,让我们跟着你受饿不是。”
“这个自然,以一炷香为例。”
“好,我的这位兄弟也在,所谓见者有份,我们这位兄弟也要漂一把。”藤条男拉着布袋男说,“兄弟,等一会我赢回了一个袍子换酒给你喝。”
“这样不好把。”布袋男想说什么被藤条拉住了。
“那好,两个我正好一起收了,说把,你漂我的什么?”
“就漂你的靴子把。放心,袜子不要,我们要靴子。兄弟你别说话,这次我们赢定了。再赢个靴子,我们还能换些肉吃。”
“什么,还想赢走我的袍子靴子换酒换肉,可真够极品的。”暗界想着会心一笑。
“开始了啊,你动作快点,浪费的时间都是你的。”
暗界不慌不忙的四周走走,来到三十多米外,也找到一个洞口,又伸手取出一根两米长的细线,打个活结挽个圈套在洞口,一头绑在附近一个大石头上,然后向前走七八米,扒开雪窝,再看到一个洞口。
“好了,就这了。”
“啊,还真有个洞口,不过那有如何,难道你一根细绳子也能逮到兔子,你没有长棍子,看你怎么捅。”
暗界在口袋摸了摸,摸出一个炮竹。正是当年和拾一妹捉兔子留下来的一个。
两个人在旁边看的云里雾里,不知暗界要做什么。
暗界拿出火石,点着炮竹往洞里一丢。
随着“嘭”的一声闷响,嗖的一声一个灰影从另一个洞口窜出,一头钻进暗界准备好的绳套里,用力一扯,活结将兔子紧紧勒住。暗界不慌不忙的走过去,将兔子拎起丢给布袋男。
“好了,装布袋里把。”
“这----”藤条男惊的口呆目瞪,张口说不话出来。
行了,我的门客,走了-----
三人回到藤条男住处,烧火清炖,暗界再拿出一些作料放进去,一会儿就一锅香气四溢的五香炖兔肉了。
“香,真个香,我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兔子肉。”
边吃兔子肉三人边聊,两个中年自报姓名,藤条男叫王作腾,布袋男叫马布东。
“得了,你们的名字真不好记,正好一个叫藤条,一个叫布袋把,我叫暗夜”
“不行不行,你给我们起的外号也太难听了些了把,什么藤条布袋的。”藤条抗议。
“我现在是主人了,你们都要听我的,难道还想反悔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