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樊於期的话后,成蛟震惊无比,怒不可遏:“这种市井传闻,岂可相信?!樊将军身为臣子,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可知那是死罪?若非看在你我素日的交情,本君一定挥剑斩了你!”
樊於期早已和吕不韦预测过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因此知道如何应对成蛟的震怒,“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演起苦肉计来:“长安君也知这是市井传闻,所谓事出有因,无风不起浪,可见这件事并非空穴来风啊!先王驾崩后,赵太后和吕不韦的奸/情早已是人人皆知,只是没人敢去捅破窗户纸而已。既然如此,嬴政为何不能是吕不韦的私生子?”
“住嘴!”成蛟忙喝道,“你我都是见过王兄之人,王兄和父王相貌神态相似,怎么会是吕不韦的儿子?!天下之人并没有见过王兄,只知人云亦云,这种话,你竟然也信?”
“可是,吕不韦和赵太后有私情之事,难道也是世人杜撰的吗?长安君您心知肚明啊!”樊於期哀切道。
成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涨红了脸,半晌才道:“自古宫闱秘事最能满足世人的窥私欲,唯恐天下不乱之人没事也能杜撰个事来,这种事、这种事你我并没有亲眼所见,岂可……岂可相信……”
“长安君还是不信?”樊於期眼神咄咄逼人。
“不信!”成蛟一咬牙道。
其实,虽然不相信他亲爱的王兄是吕不韦的私生子这种事,可是关于吕不韦和赵太后的奸/情,他还是有点相信的……
樊於期站起身来,走到营帐外查看了一番,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才回到成蛟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长安君若是不信的话,可以打开看看……”
“这是……什么?”成蛟忽然心中不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然而,他还是颤巍巍地伸过手去从樊於期手中接过了那封信。
打开牛皮纸,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秦篆,字字如针,扎得他眼中直要滴出血来——
“……秦王乃老臣之子,太后与臣心知肚明……秦王的天下,便是我吕家的天下,老臣定会为秦王效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卧榻之旁岂容他人安睡,长安君乃老臣心腹大患,老臣必除之而后快……请太后安心,只求太后不辜负老臣一片忠心……”
是吕不韦的字迹,是吕不韦的字迹!
从小到大,他就经常看到吕不韦的字迹,怎么会认不出,这是吕不韦的字迹?!可是,这封信,樊於期又是从哪里来的?
樊於期早已看出了成蛟眼中的疑惑,未等他开口询问便忙道:“这封信,乃吕不韦的亲笔信,之所以会落在末将手中,实在是天意啊,天意啊——一定是先王在天有灵……”
“此话……何意?”成蛟颤声道。
“那日,末将接到军令说要随您出征,于是在宫外等候,这时候,丞相府的家仆送了一封信来,说是丞相有几件事要吩咐末将,于是末将便拆开信来,谁知、谁知——竟是如此不堪入目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