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刘富才爷爷刘文昌的故事,大概是因为他爷爷的事迹,当年的村支书的选拔投票,村民也是纷纷投给了刘富才。
况且在刘家湾的东头,村民们还专门为刘文昌修了功德碑。这在当时可是十分了不起的。在外人看来,这可是一个村子的村民们对刘文昌的敬重与缅怀,也恰恰因为这样的因素,刘富才才能够让自己的工作领导在村民的心中打下了一份厚厚的心理基础吧。
刘富才被牛抵之后,身体已是奄奄一息。但是,刘贵给葛为民索要100元的时候,刘富才正要被刘家湾的村民抬着回去。
但是,刘贵对于100块的无理索要,仍然像一颗钉深深地扎在了刘富才的心里。此时此刻的刘富才很显然已经不能说出话来,意识的猛然清晰,让他再一次回想到了爷爷刘文昌那坚韧刚毅的背影。
满身是血的刘富才,回家时望着曹莲英似乎想要说着什么。
可是由于伤口过深的缘故,呼吸声越来越急促,想表达什么却怎么也没有表达出来。
曹莲英两眼红润,瞪着大眼,仔仔细细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忙侧耳听着刘富才竭尽全力想要传递的信息。
刘富才用手比划着,一会儿这样,一会儿是那样,还时不时地挥着手。
“啪“的一声,曹莲英手里的碗一下子摔碎了。
原来曹莲英的记忆又回到了刘富才被牛抵的那天,手里的刚到完的热茶不知不觉溢了出来,滚烫的热水如同刘富才已经死去的现实,凶狠很地灼烫着她。
“大娘,你这时咋了?”,听到碗碎声的葛书文慌忙从东屋跑了过来,一屁股弯腰坐在地上,仔细地拾着这已经四分五裂的碎片。
“没事,没事”,就是刚才热水烫了一下,不碍什么大事的。曹莲英缓缓地挥挥手。
现实的打击让原本勤劳智慧的双眼,一切变得那么模糊。
曹莲英甚至不敢去想以后的日子,因为刘富才不仅仅是刘家湾的村支书。从个体小家来说,他也是一个家的顶梁柱啊。
在农村,一个顶梁柱的轰然倒塌,将会是一个家庭最为沉重的打击。可能是一辈子无法弥补的伤与痛。
这个时候,葛为民已经缓了过来,他慢慢地从床上移动,坐了起来。望着东屋外,轻声地喊了声:“莲英嫂”。
曹莲英慢慢地走到门前,又向前迈了几步。头望着东屋的窗户,仿佛是再看外面的天气,也像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葛为民。
“我,莲英嫂,”,顿时葛为民心里陡然变得异常的复杂,他知道,刘富才的死的事实是一个无法令人接受的事情。
而导致这样的惨痛现实恰恰来自于葛为民的大儿子葛鸿升。不,如果说的具体点则来自于那头老黄牛。
“你拿回去吧,家里的还是男人的话当家”。
此话一出,葛为民顿时愣住了。
“啥?男人当家?”,富才伯不是已经…………咋还是男人……
“葛书文疑惑不解地嘟囔出了声。
“书文!”,站在东屋的葛为民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眼睛瞪着葛书文。
葛书文顿时是似乎明白了什么,连忙紧张地看了看曹莲英,闭上了嘴。
“你们走吧”,曹莲英的脸上又有了那一些湿润划过。
“这,我,莲英嫂”,葛为民还是想要说什么,却被曹莲英一口打住了。
“为民叔,走吧”.这个时候的葛书文看了看葛为民,静静地说道。
葛书文拉着呆呆站立无神的葛为民刚要转身出堂屋,又被曹莲英的话打住了。
“桌子上的毛巾拿走“,说完拿起桌子上的毛巾,扔给了葛为民,便一个人进了东屋。
只留下葛为民和葛书文两个人注视着那缠绕的鼓鼓的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