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的熏香越来越浓郁,甚至盖过药香的味道。
而上官婉在这里没有得到想知道的消息,心里顿时哇凉哇凉的。
她没想到尉迟枫他们居然都不等她一会儿,就这么径自离开了。
上官婉顿时生了一肚子的气,想也没想的起身就要离开这里。
然而他刚起身,脚下的步伐逐渐缥缈,还未走到门口,眼前一阵眩晕。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男子得意的笑声。
熏香有问题!上官婉昏迷前不禁暗道。
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中,上官婉意识清醒过来,只觉得耳边传来推门关门声,那人似乎离开屋子了。
上官婉拼命地想要睁开双眼。
奈何眼皮像是被缝上了似的,根本睁不开。
也不知男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等等,醉花坊似乎是个小倌坊,她会不会今天节操不保啊!
不行不行,她守护了多年的节操不能就这样没了!
上官婉的执念涌上心头,逐渐睁开了双眼,眼睛虽然酸涩,但却清晰可见眼前是白纱帐高高悬挂起。
她摸了摸身上的衣服,还好还是整齐的,这证明她的节操还在!那个男子没有对她做什么。
松了口气后,上官婉慵懒地伸了个腰,既然自己没有什么事儿,她也就放心了。
她翻个身儿准备滚下床,谁知一滚却碰到了东西。
顿时,上官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望去,只见一位带着半块白玉面具的男子和她相向躺着,合拢的双眸,纤长的睫毛一闪一闪,像是随时都会睁开眼似的。
他,他是谁?
上官婉伸出手,刚触碰到面具时,男子的睫毛闪了闪。
该不会要醒来了吧?
上官婉秉着好奇,手下的动作不停歇,瞬间拿开了男子的白玉面具。
在面具从脸上拿走的刹那,男子忽然醒来了。
“你做什么?”他紧紧扣着上官婉的手腕。
上官婉吃痛,可心底的震惊却少不了。
“尉迟枫!尉迟枫,你竟然跑到这小倌坊里!玲珑呢,玲珑他们在哪儿?”上官婉差点揪着他衣领将他提起来。
尉迟枫淡漠地瞥了她一眼,“松开!”
上官婉立刻怂了,软糯糯地松开双手。
尉迟枫径自起身穿好衣衫,转身从她的手中抢走了那半块白玉面具。
“本王在哪儿,还需要你管?”尉迟枫不冷不淡地瞥她一眼。
上官婉抿了抿唇,双眸暗淡下来。
也是,她没有资格管他。
他可是南王殿下啊,又会有什么事儿?
而她口中虽然询问的是玲珑在哪儿,实际上她询问时顺便上下查看一眼,他是否有事。
“今日,琴公子会来醉花坊!”尉迟枫来到桌前抿了口茶水淡道。
上官婉没应。
“今夜的人会比以往更多!”
上官婉蔫了下来,更是没理他。
“我就是琴公子!”尉迟枫放下手中的茶水,轻笑道。
上官婉闻言,瞬间来了精神。
“你就是琴公子?”
“不然呢?”尉迟枫反问她。
上官婉翻下床,环顾他上上下下打量一圈后,“啧,不敢相信,不过是什么原因竟然让一直养尊处优的南王殿下来了醉花坊当上了小倌?”
说完,上官婉戏谑地视线在他身上扫视。
“你醒了,便离开罢,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尉迟枫手捧着琴,未语淡淡开口道。
上官婉还想在说什么,尉迟枫给了她背影离开屋子。
尉迟枫走后,上官婉似是无奈地擎着下巴趴在桌子上。
她手指有意无意地点两下桌面。
尉迟枫啊尉迟枫,你也没告诉本小姐离开去哪里啊?难不成让她两眼一抹黑,随便走?
上官婉撅嘴嘲讽一笑。
“哟,姑娘怎么还不离开这里啊?”
那道熟悉的男声又传来,上官婉抬眸望去,男子依旧一身白衣,白皙的面容上带着笑意,手中的折扇被他推开,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你们醉花坊的头牌回来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男子一抿唇,不言语,只是摇摇头道,“姑娘看来是精神了,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上官婉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他的潜在意思不就是再说,她很话痨?
上官婉挑挑眉,“你在说我话多?”
男子抿唇笑出声,“在下可没有多说,是姑娘自己这么认为的!”
“姑娘,天色不早姑娘在这儿怕是有些不太方便,况且这里是琴公子休息的屋子,常人在这儿呆的时间越长,怕是会有影响。”
男子一刻都不忘记劝她离开。
上官婉满不在意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他的屋子难不成还有什么邪物不成?这么赶人走!”
“倒也不是,方才琴公子拜托在下,让姑娘早些回去休息,这里毕竟人流混杂,若是出了什么事,琴公子怕是会后悔一生!”
他会后悔?上官婉不削地呲声笑出。
“那你可知那位琴公子离开之前说了什么?”
男子手紧握扇子,不停地煽动。
“他说,若是你离开了,便让你去别山居,那些人都在!”
话音未落,只见上官婉嗖的一下消失了,在他的眼前哪儿还有什么人!
男子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望着上官婉离去的方向。
他是不是该温馨提醒一下,她跑错了方向?
上官婉兜兜转转一圈,又询问了不少路人,好不容易找到别山居。
别山居,别山居,还真别有一番特色,从外面看就是一家普通的别院府邸。
上官婉走在石路上,耳边隐隐传来喧闹的声音。
“你是疯了吗?上官琴!上官青青现在是被各路人追杀,你现在想起来要帮助她了?你还真是心善啊!”古昔希幽幽道。
“上官青青再怎么说,也是我上官家的人,她做错了什么事,自然是上官家来惩罚!上官家族还没有那么羸弱!”
“上官小姐,不是忍霜说您,现在京都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上官家三小姐上官青青已走火入魔,当初在南王府时,百家的子弟都亲眼看着呢,若不是有南王殿下在,恐怕百家的子弟一个人都不会留下!上官三小姐,现在已经变成这样,你们上官家还能约束的了她吗?”忍霜生怕事情不够乱,刻意来搅浑。
上官琴不悦地瞥她一眼。
“上官家主修为高深,且不说上官青青回去了会是什么结果,但现在家主没有把她除籍,她就是上官家的人,你们无非是看中了她手中的那块血佩,所以才一个劲的要讨伐她吧?”上官琴的话咄咄逼人,古昔希都差点败下阵来。
“血佩,你说血佩在上官青青的手里?”忍霜蹭的冲上去,紧紧攥着她的衣袖质问道。
上官琴一阵懵逼,想都没想应了一声。
“你可知道血佩在她的手里会有什么结果吗?你怎么能把血佩给了上官青青呢!”忍霜一句句讨问,终是让古昔希察觉到不对。
血佩?血佩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不过那些都是流传罢了,就算血佩真的有那么大的威力,经过这么多年的打磨,上面的咒怨应该留存的也不会太多,就算落进了邪魔歪道的手里,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她离开古家前,大哥曾对她说过,血佩不重要,重要的是探听这一切是否属实,若是血佩真的存于世上,那么不管血佩在哪儿都要得到那个东西,毕竟它是决定古家的生死存亡。
古家虽然是隐世家族,但因世代人丁稀少,艰难地到她们这一代时,却只有大哥、二哥还有她三个子女,二哥在三岁时,冬日不慎跌落莲花池发了高烧成了傻子。
“忍霜姑娘,你询问血佩的事情做什么?你可要清楚你的身份,方妙瓷让你跟我们来找羌族之地的密藏,你不仅没有帮上什么忙,反而还在一直拖后腿,忍霜姑娘,你说,你是不是已经找到什么东西了?却不想和我们分享?”上官琴忽然将矛头对准了忍霜。
忍霜闻言面不改色,即使面对上官琴的强言厉语愣是没有多说一个字。
上官婉躲在石柱后面,看的津津有味。
就在她们还斗口时,自上官琴身后的屋子里逐渐弥漫黑气传出。
“上官琴,你,你身后!”古昔希瞬间察觉周围连气息都低沉了几分,抬眸一看,上官琴身后的屋门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打开了。
真是奇了怪了,她们方才离开屋子时,明明是关上的,还在屋里设下了禁制,古昔希对此十分重视,里面关着的是上官青青。
今日他们来别山居,半路上遇见了上官青青。
上官青青一身死气,也不知这几个月遇到什么事情,整个人颓废不堪。
为了关住上官青青,她特意用了大哥留给她的禁制符咒,没想到上官青青竟然冲破了禁制。
可她曾听说,上官青青的修为不如上官琴高到哪儿去,上官琴和她比试她的修为或多或少能比上官琴高出一阶。
难道上官青青离开这几个月里,因为那块血佩修为暴涨?
身后阴风嗖嗖,上官琴饶是反应再迟钝也回过神来了。
上官琴下意识回眸,只见上官青青口中流涎,面色发青,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似的。
忍霜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也不大喊大叫。
“上,上官,上官……”
上官青青三千发丝随风飘扬,奇怪的是她虽然冲破了古昔希在房中设下的禁制,出来后却没有动手伤人,只是口中喃喃着让人听不清的话。
“上官琴,她,她在说什么?”古昔希面色微正,心底打着退堂鼓,脚步却在一步步的后退。
上官婉好笑地半捂着唇角。
古昔希这位大小姐也真是,把上官青青关进一个小破屋里做什么?之前相见,上官青青的修为和她不分上下,不过别了几日,就在这里相遇,真是孽缘啊!
可那半块血佩还在上官青青的手中,上官青青现在这副模样,根本就脱离了人的范围,若是她现在还能听进去旁人的劝告还好,就怕血佩将她的神识都给吞噬了。
若是那样,便棘手了!
血佩若是吞噬了她的神识,那此时上官青青岂不是如同行尸走肉的躯壳一般了?
“啊!忍霜姑娘,忍霜姑娘救我!”
不等上官婉多想,前面突然响起上官琴的呼喊声。
此时忍霜双眸瞪得老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见的。
“我,我,我怎么救你?她根本不是上官青青,如果真的是上官青青,她,她怎么会对你这个亲姐姐动手!”
上官琴被环绕一身死气的上官青青用尖锐的手指划伤了胳膊。
肉眼清晰可见,上官琴被划伤的胳膊,溢出来的血是黑色的,并非常人流的鲜红色血液。
上官琴抱着受伤的手臂,四处躲窜,上官青青的攻击一刻都不曾不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