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对一答,梅长风的脸色更冷。
“二皇子今儿倒是好雅兴,不好好在朝中帮着皇上处理政务,竟然有空来参加什么劳神子的诗会。”
梅长风走到两人中间,将林玉婉和二皇子隔开,暗暗的遮住林玉婉的身子。
二皇子却仿佛没有听清梅长风化妆的嘲讽,软绵绵的反击:“梅将军不也来参加了么,我听父皇说,西北的军事吃紧,兵部尚书前些日子又传来信,信里诉苦说这仗难打呢。”
两人你来我往毫不退让。
梅长风挑了挑眉:“兵部尚书若是连一个小小的西戎都搞不定,我看这位子也可以退下来了,若是凡事都要本将军亲自操心,要这兵部尚书的位置又有何用。”
接下来不论二皇子说什么,梅长风都能不疼不痒地化解了,并且一直暗暗地将话题偏离林玉婉。
林玉婉看得清楚,知道梅长风这是在护着她。
心里不免有些感动。
又过了几个时辰,诗会就结束了。
上半场梅长风得了冠军,下半场的奖励是一盏琉璃灯,林玉婉并不感兴趣,所以也没怎么参加。
出了府,柳嫣然跟林玉婉告了别,坐上自家的马车,回了柳府。
林玉婉自是回自己的府邸,刚走了两步,身后,二皇子就叫住了她:“林小姐留步。”
林玉婉转头,不明所以,刚想回话,梅长风就大步走了过来。
他没再给二皇子开口的机会,直接对着林玉婉道:“我送你回去。”
“啊?”林玉婉一愣,“不用了吧,我自己……”
“我送你。”梅长风再度开口打断了林玉婉的话。
林玉婉只能乖乖的闭上了嘴。
反倒是二皇子,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眼底的情绪莫名。
梅长风解决了林玉婉,又转过头来,看着二皇子,语气冰冷而疏离:“二皇子若是没事就请回吧。”
直到迷迷糊糊的上了马车,林玉婉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之中反应过来。
她忍不住转头,想跟梅长风说什么,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磨蹭了半晌,她才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二皇子之前得罪过你?”
梅长风扯了扯唇角:“并无。”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给他好脸色?”林玉婉终于问了出来。
事实上这个问题自从而皇子进府,她就一直憋在心里。
二皇子本名赵松,在前世与林玉婉也没什么交集,是以林玉婉一时间倒是来了兴致。
梅长风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被她眨着大眼盯着,终究是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林玉婉的脸颊:“反正你离他远点就行了,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梅长风趁机紧挨着林玉婉坐下,解释道:“赵松其人,阴狠无情,更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死在他手下的人命数不胜数,他若是盯上了你,只怕你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这话说的严肃,并不是开玩笑。
林玉婉心中凛然,她想到二皇子潇洒的笑容,心里有些发冷。
果然,生活在皇宫之中的人,又能有几个是心思纯净的呢。
只不过话说到这里,林玉婉就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竟然漏掉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前世的林玉娆,最后就是嫁给了二皇子。
那么……
林玉婉联想到那日夏莲所说,二小姐在树林中与男子私会的事情,隐约有了猜测。
若真如自己所想,一切就说得通了。
林玉婉正思考着,马车忽然停下。
她皱着眉头向窗外看了一眼,并没有到林府。
恰在此时,马车外面传来了一道男子的大叫之声:“我的婉儿,你在里面吗?”
这男人声音极大,刚一喊出来,就引了不少人的围观。
婉儿?
那男子一声叫完,又声嘶力竭的再次喊道:“婉儿,你在里面吗,我知道你在里面,我是大壮啊,你快出来,我很想你。”
林玉婉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
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看了一眼梅长风,两人心照不宣的一同下了马车。
林玉婉刚一下马车,还没等看清喊叫的人是谁,就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往自己身上扑来,边跑边叫道:“婉儿,我是大壮啊,婉儿,你忘了我吗。”
然而他人都还没碰到林玉婉,忽然整个人往后直直的飞去,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出手的人自是梅长风。
此时他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
周遭的人群又是一阵惊呼。
此时围观的人已经越来越多,几乎将路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男子被梅长风击倒在地,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从地上爬起来。
林玉婉这才看见了他的样貌。
看样子是个下人,一身粗布麻衣,满脸灰尘,此时嘴角带着淤青,却掩盖不住,他整个人不断散发出的猥琐气息。
那男子的视线色眯眯的在林玉婉身上扫来扫去,深情款款的看着她:“婉儿,你忘了我吗,从庄子上回来之后你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你说过非我不嫁的,难道这些你全都忘了?”
这话一出,周遭人群一片哗然。
且不说林玉婉的身份乃是林府的嫡女,就算她从前被发配到庄子上,也万万不该和个下人苟合在一起,这岂不是将林府的名声摁在地上摩擦。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林玉婉立刻厉声回答道,“我压根就不认识你。”
那大汉似乎被林玉婉这句话刺激到了,整个人再次朝林玉婉扑过来:“婉儿,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这副深情而又伤心的模样,极具说服力,已经说服了不少围观的人群。
众人窃窃私语的看着林玉婉,目光来回在两人之间穿梭着,不断议论着,都是一些林玉婉放荡不堪,竟然和下人勾结在一起的话。
林玉婉一时间百口莫辩,支支吾吾的道:“你乱说什么,再乱说话,我就报官了。”
这是林玉婉第以次面对这样的情形,自然有些手足无措。
可这却正为那大汉提供了更多的便利,见这女子懦弱不堪,下意识的舔了舔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