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牢出来后,墨成归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他浑浑噩噩,不知不觉来到一处残垣断壁。
那是——城西的月老庙。
苏箐箐死后。
为了坚定自己推开白云锦的决心。
他派人拆了那座月老庙。
许愿姻缘的庙不在了。
院子中的那株梅树还在。
在春雨的滋润下,愈发的茂盛。
原本,伸手就能碰到的枝丫,需要踮起脚尖,才能触碰!
十年了。
那些挂在树上的,红红的写有心愿的绸带早已褪了色,有些已经发黄,有些已经褪成了白色。
凌风而舞。
倏地。
眼前,有熟悉的字迹一闪而过。
他伸手抓住了那根飞舞的白色绸带。
绸带有些破旧。
一扯就断了。
绸带上,是白云锦有些蹩脚的字。
同那根簪子上的“锦城”一样。
却也不同。
现在白云锦的字很娟秀。
曾经则是歪七竖八。
就像这绸带上的——
愿与墨成归,一生一世一双人。
“愿与白云锦,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亲念出声,将绸带握在手心,如珍宝一般,护在了胸前。
墨成归想起她说过。
他想要的东西,在梅花树下。
他拿起腰间的佩剑,用剑一点点地刨开泥土,不多时,便挖出了一个精致的锦盒。
他将锦盒从土坑中抱了出来。
盒子上有锁,锁孔的形状,他很是熟悉……
那是白云锦放在他手心的那根簪子。
是刻有“锦城”二字的。
最珍贵的礼物。
墨成归颤抖着手,从怀中拿出了那根簪子,他将簪头对准了锁孔,轻轻一转。
铜锁发出咔嚓一声响。
他急于打开锦盒,想知道白云锦在里面藏了什么。
而他又害怕,害怕白云锦藏于其中的秘密,是他不能承受住的。
就像苏容华说的那些话。
她没杀苏箐箐。
她亦没对苏容华做出那般恶毒的事情。
良久。
雨落。
在锦盒上铺了一层水滴。
墨成归下定了决心,他拿掉了小小的铜锁,将锦盒打开。
一眼,便看清了锦盒中的东西。
是世人皆想要的——
传国玉玺。
墨成归不屑多看一眼。
他的视线定格在一封信上。
信上是属于白云锦的字。
刚则铁画,媚若银钩。
工工整整写着四个字——“成归亲启。”
墨成归将信拿起。
明明只是薄薄的一张纸。
却似有千金重,他有些拿不住。
他颤抖着手,将信展开。
信中什么都没有!
他想知道,她给他留了什么。他想知道,更多关于她的事。
他将信纸翻来覆去,无字。
他将锦盒拆开,亦无暗格。
最后,他伸手开始挖坑,一直挖,挖到地底有水渗了出来,却再也翻不出第二个锦盒。
白云锦留给他的东西,只有如此。
一个他不稀罕的玉玺。
以及……一封无字的信……
……
京郊一处竹苑。
楼子轩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袍,步伐匆匆。
他来到竹苑前,同门口的看守道:“人呢?”
“回将军,在里头。”
守卫为楼子轩推开了门,守卫的视线往里看了一眼。
当即跪倒在地。
“是属下办事不利!”
楼子轩默不作声。
他的视线看向苑内,本该在床上的人不见了,窗户大开着。
他凌厉的目光转头。
袖中匕首,划过了守卫的脖子。
悠悠道出一句,“白云锦,这世上哪还有你的容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