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诺凯之……死
龙伯父立即道:“嘉仪,你不用担心,小茜的事包在我身上,一个月后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儿!”
就这样,刘茜被送到了美国,“伤员们”也差不多能自由活动了。
于是,医院就变成了我们的活动室,打牌、吃零食成了每天的必修课,而我、诺凯和紫苑则当起那几个家伙的“佣人”来了。
“梦露,你会不会很累呀?”诺凯心疼地问。
我笑着摇摇头:“不会啊,以后想做恐怕都没机会了呢!”话一出口我立即后悔了,不安地看着诺凯霎时阴下来的脸道:“我是说我还要跟诺凯你远走高飞啊!”
“梦露,我都知道了。”诺凯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连忙打着哈哈:“我知道你知道啊!呵呵……呵呵……我当然知道……”我强忍着就要流出来的泪水,拼命笑拼命笑,最后,眼泪竟被我笑出来了。
诺凯轻轻地把我拥在怀里:“梦露,我爱你,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一直陪着你……”
“诺凯,你很久都没帮我涂指甲了,你帮我涂指甲好吗?”我抬起头看着他,他的眼里充满心疼与悲伤。
我伸出手,长长的指甲显得有点苍白,那么凄凉。
诺凯小心翼翼地捧起我的手帮我涂指甲,刘海垂在额前,他的动作是那样轻、那样柔,仿佛要把对我的爱满满地涂在我的指甲上……
这就是我的诺凯,我最爱的诺凯,他的温柔与帅气,我要永远记住,永远永远地记住他,直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刻……
一滴泪滴在了我长长的指甲上,溅开,流到我心里——甜甜的,涩涩的……
诺凯吸了吸鼻子别过头,不愿让我看到他的眼泪,那样坚强的诺凯,因为我,他流下了多少泪水啊!
我看着他不说话,谈后当他估计自己已忍住了泪水时转过头来,继续帮我涂指甲,每涂一下都在我心里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烙印……
冰杉他们是打架打大的,因此康复能力也特强。这一天,是他们集体出院的日子。
天气很晴朗,每个人的心里都很开心。
出了医院,大伙都像是几个世纪没见到过阳光似的,仰着脖子使劲嗅着阳光的味道。
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溪孙。
一行人风风火火地来到了溪孙坟前……
冰杉痛苦地跪在地上:“溪孙,姐姐看你来了……”千言万语在那一刻全化成深深的怀念。
我仿佛可以看到溪孙在坟上向我招手,她在朝我笑,而我也应着:“溪孙,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就会过去陪你了。”
龙圣泽跪在她坟前磕了三个响头:“你救了红毛鬼,这是我欠你的。”
一切都该完了……
几天后,美铃姐来电说“梦工程”——冰杉和龙圣泽的生日礼物——受到了商家的一致好评,轰动了商界,一个在全世界颇具威望的科技集团已决定正式和徐企签约合作。因为“梦工程”是冷、龙两家合伙投资的,所以“梦工程”的成功是我们所有人的荣誉。
听到这个消息,诺凯兴奋了老半天,他从小父母双亡,美铃姐是他唯一的亲人,他最敬佩的姐姐,可以说没有美铃姐就不会有诺凯。
因此,为参加庆功宴,我拉着诺凯跑遍了台湾所有大型的服装城,挑了一套最帅气的西装和最华丽的晚礼服,高高兴兴地赶到了举行庆功宴的地点——华天大酒店。
这一天,所有的人都穿得漂漂亮亮的,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微笑,刘茜也已康复,今天的她漂亮得像个公主。
尘柯也代表梦想集团来参加了这个宴会,当然也是暗地里保护我。
当我看到尘柯和刘茜相视时的眼神时,我便知道,我的办个哥哥尘柯也要陷入情网了……
宴会举办得很成功,美丽能干的女强人——美铃姐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大伙都玩得异常尽兴。
台湾的夜,很美……
“诺凯,今晚的月色真美,我想出去兜兜风,你载我去!”我依偎在诺凯怀里撒娇道。
诺凯宠溺地摸着我的头:“当然可以。”
我紧紧地抱着他,风儿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就这样静静地抱着我的最爱,静静地呼吸着潮湿的空气,好想就这样一辈子。
诺凯,这辈子,能认识你并和你相爱——够了。
风儿呼呼地响,车速越来越快,我的心像要从嘴里蹦出来,我紧紧地抱着诺凯,抱着我这一生的依靠,心里竟有点害怕,以前还能和冰杉一起飞车,现在这点速度居然让我害怕了吗?可是,我真的好怕……
“诺凯,慢一点……”
“没关系梦露,这样挺刺激的。”诺凯的声音被风带得很远很远……
“可是,我有点怕,求求你开慢一点……”我的心真的要蹦出来了,只能紧紧地抱着他。
“好吧,那你说爱我。”
“我爱你,我爱你诺凯,可以慢点了吗?”
“你可以摘下我的头盔自己戴上吗?它很碍事,干扰我开车了!”
我小心翼翼地把他的头盔取下来戴在自己头上:“现在可以了吧!”
“梦露,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是爱你的,知道吗?”
“我知道,早就知道啦!”
“好了,抱紧我,现在要加速咯!”
“拜托,我不是叫你减速吗?”我紧紧地抱住他疑惑地问,可是,他没有回答我,我只能更紧更紧地抱住他……
突然,“轰!”地一声……
接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压下来,我隐隐感到自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围住了,但马上,我失去了知觉……
梦露那家伙还真是聪明,竟然想到把我们几个合到一个房间,阿圣的床就在我旁边,这样想见他只要一偏头便可如愿了。
我们的伤好了一点后,阿圣便经常赖在我床上不走。
一天,他突然爬到我床上一本正经地看着我:“红毛鬼,你喜欢吃醋吗?”
我吃惊地看着他:“你有病。”
“你不想知道咏竹的事?”
我压住心中的妒火:“你说呢?”
他满意地看着妒火焚身的我,高兴地偷亲了我一下,我的脸立即不知死活地红了起来。
“听好了。”
“咏竹是我爸从孤儿院领养的,也可以说是他的养女,那是因为小时侯我一直吵着爸妈为我生个妹妹,那时候我并不知道爸爸没有生育能力,我一直以为他是我的亲爸爸。后来,爸爸就把咏竹带了回来,但不是做我妹妹,他指着我告诉咏竹,这位是少爷,你要好好伺候他。于是我知道,我没有妹妹,只有一个伺候我的佣人,但在十二岁之前,我们更像是玩伴或者兄妹。
我十五岁那年,她突然跟我说她喜欢我,当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跟她在一起也有七八年了,我又不忍心赶她走,再说爸爸妈妈也不会允许。
可是,从那以后我就对她产生了厌恶感,因为每次我做什么她都要跟在一旁,这让我很烦,于是我发怒了,叫她滚。可是她跪着求我,并说在我带女朋友回家的那一天离开,保证不再烦我。所以当她看到你时便知道她该走了。
你能听明白吗?”
我的火气消了不少:“那为什么她吻了你你都不介意。”
“又来了,就算那是我欠她的不行吗?再说,我不是想看看你吃醋的样子嘛!”说着,他邪邪地笑着将头凑向我。
我张开“爪子”推开他:“滚吧你!”
日子就这么过着,转眼便到了出院的日子了。
看完溪孙后,又听到了梦工程的喜讯,我更是对美铃姐充满了敬佩之情。
庆功宴是在华天大酒店举行的,我仿佛觉得全台湾的人都沉浸在欢愉之中。
那一夜,我们玩的异常开心。
梦露那次无缘无故地去了美国,又莫名其妙地回来后便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眼里总是充满忧伤,即使她在笑,我也感觉不到她心里的快乐。
而近段时间,诺凯也像是受了她的感染似的,莫名其妙地变得成熟了不少,使我们周围的空气平空增添了几分伤感……
这天晚上,那两个家伙不知又躲到哪儿约会去了,一整晚都没出现,而我的心也莫名其妙地七上八下。
宴会持续了一个晚上,在即将就近尾声时,我万万没想到,原本一个快乐的日子却马上来了个360度大转弯,空气一下子凝结……
因为宽大的彩屏电视上正播报着这样一条新闻:“今日凌晨两点左右,在新扬路上发生了一起因摩托车刹车失灵造成的事故,开车的男生因没戴安全帽闹部严重受损,生存几率极小,事发当时,该男生仍极力保护他身后的女生,因此女生只受了点轻伤,目前,两人均在抢救当中……
请其家属听到此新闻后立即前来金民医院……”
接着,屏幕上出现了事发现场,一辆变了形的摩托车倒在一幢建筑物旁——那车,好眼熟……
然后镜头切换到医院,一个正在输氧的女生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我看不清她的脸,但那熟悉的体型给我一种不祥的预感。
接着,屏幕上出现了该女生的特写……
我手里的酒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几乎窒息,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屏幕上的人——梦露!竟然是梦露!?她和诺凯……天哪,我不敢想象了……
美铃姐的脸霎时惨白,昏厥过去,但马上又醒了过来,大伙都发疯般地跑了出去……
梦露,梦露……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一路上车子飞飙,但我仍觉得慢,好不容易才到了金民医院……
我们发了狂,我和尘柯冲到梦露的病房,泪水冲了出来:“梦露!梦露……你醒醒……”
尘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梦露,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对不起!我该死!”
护士看着我们道:“你们是病人的家属吗?”
我们立即不停的点头。
护士又说:“这女孩并无大碍,你们先去看看那男孩吧,他伤得很严重,头部裂开……”
我们没有听她再说下去,冲出病房,来到急救室门外。阿圣懊恼地捶着墙壁,美铃姐在一旁不停地哭。
这时,医生走了出来,他摘下口罩,用沉重的声音告诉我们一个足以让我们发狂的噩耗:“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美铃姐双腿一软,我连忙扶住她。
阿圣抓着医生的制服大叫:“不可能!怎么可能?诺凯他那么结实,不可能!你TMD骗人!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对不起,节哀吧……”
阿圣的手渐渐松开,双腿缓缓跪下:“诺凯……”
我和尘柯几乎是把他俩搂进急救室的,诺凯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苍白,额头有裂开的痕迹,手指发乌……
美铃姐扑到他身上疯狂地大喊:“不!不——诺凯,你不会丢下姐姐一个人的,不会的!诺凯,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是姐姐!你看看我啊!”她抓着诺凯不停地摇,“诺凯,你醒醒!你快醒……诺凯……不要丢下姐姐……”然后她的手无力地松开了,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喊:“爸爸妈妈,你们为什么要带走诺凯?为什么——你们团聚了,可是我呢?我呢……你们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为什么……”泪水汹涌而出,她只剩下哭的力气了。
几个穿白褂的人走了进来,他们要带走诺凯,他们用白布蒙上了他的头……
美铃姐发疯般地冲过去:“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们,不要带走我弟弟!不要!我求你们了……”
可那些见惯了生离死别的人一句话也不说,他们拦住美铃姐,把白布盖在诺凯身上,然后就要把他推向太平间,美铃姐喊哑了嗓子:“不要——诺凯!你快回来!你不能丢下姐姐!诺凯——”
阿圣冲过去,拳头落在那些医生身上:“你******混蛋!我兄弟命那么硬,怎么可能死掉?你们全是庸医!庸医!诺凯没有死!他不可能死!你们听到没有?他没有死!没有死!”
泪已成河,却于事无补,诺凯最终还是走了,他连一声招呼都没打,就这样走了……
梦露,梦露,我该怎么跟你说?诺凯走了,你亲爱的诺凯走了——
诺凯刚被推进太平间,就有护士来叫我们:“你们快过去,那女孩醒了……”
我和尘柯立即跑到梦露的房间,几个护士手忙脚乱地抓着不停挣扎的梦露,梦露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大喊:“放开我,你们放开我!让我见诺凯!我要见诺凯!你们为什么要抓住我?快放开我!我要见诺凯你们听到没有?”
见我们进来了,她又把希望转向我们:“冰杉,尘柯,你们来得正好,快带我去见诺凯!带我去见诺凯!”
我们只是站着,不说话。梦露,我该怎么跟你说呢?
“你们说话呀!为什么不说话?冰杉!你为什么不说话呢?我要见诺凯,我要见他,你听到没有?求求你带我去见他好不好?尘柯,尘柯,你带我去,你带我去好不好?”
又是一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