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咸咸的海风唤醒了苏绫香。
耳旁是富有节奏感的轻柔海浪声,身上是从落地窗射入的温暖阳光。她昨晚睡前并没有关上窗,也没有开空调。芝心岛上的气候非常舒适,即便是在盛夏,夜里也并不燥热。
苏绫香原本是个很认床的女孩,但不知为何,昨晚竟睡得很好,整夜都没有做梦。
苏绫香伸了个懒腰,然后走下床来到窗边。放眼望去,一片无垠的湛蓝。阳光在海面上折射,碧蓝的大海犹如一幅完美画卷,令人心旷神怡。苏绫香想着,如果可以一直住在这里就好了。
忽然,她的脑中又闪过了昨天与峰峰的对话,脸颊不由得微微发热。
同一时刻,手机如同卡点一般响了起来。
“早安,香香。”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难道你在我房里装了监控?”
“我有病么……”
“臭变态。”
“别做梦了,洗漱一下,下楼吃早餐。然后我们再去一次外岛。”
“嗯?今天不是正宴嘛,为啥要去外岛?”
“花园里的水晶灯出了点问题,我们去外岛找个师傅来修一下。”
“打电话不就好了吗?”
“打过了,没打通。所以我们得去一下,顺便买点新鲜食材回来。这是我爸给我的任务。”
“那你自己去吧,嘻嘻,反正叔叔又没给我布置任务。”
“好了,快点吧,我在楼下餐厅等你。”
“哼!三十分钟。”
“行。”
苏绫香挂断电话,从行李箱里挑出了一件湖蓝色的小裙子。今天就走自然风了。
姬洋家的早餐非常富有海边特色,苏绫香喜欢极了,还拍了照片发给蓝萌萌。后者回了一个坏笑的表情给她,不由得又让她想起了昨天的事。
“那个,峰峰,昨天我说的……”
“以后再说吧。”姬洋峰似乎看透了她的心事。
苏绫香松了一口气,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里有一点点小失落。她温顺地点了点头。
用完早餐后,两人离开了内岛。途径花园的时候,苏绫香又瞥见了巧夺天工的宝石之花——芝云花。
“真是太美了。”她小声说道。
…
摩托艇缓缓靠上码头,姬洋峰搀着苏绫香的小手,再次踏足外岛。
一上岛,两人便看见了一对年轻人,正在接受安保人员的检查。
“和哥!”姬洋峰走上前去,露出了笑容,“怎么才来?”
“昨天因为一些小事耽误了。”
苏绫香这才看清这位年轻人的真容——戴着粗框眼镜,干净整洁的中分发型,标准国字脸,五官虽然很普通,但也端端正正。不用问,他一定就是姬洋峰最年轻,也是他最亲近的哥哥,姬洋和。
“和哥哥好!”
“这不是绫香嘛,现在都长这么漂亮了。”姬洋和温和地笑着,“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朋友,顾梓萱。”
“你好,梓萱姐。”
“别叫我姐,叫我萱萱就好。”顾梓萱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说起来,她也是姬洋和第一次以“女友”身份带来姬洋家宴的女生。初来乍到的她,似乎还沉浸在震惊与喜悦中,就连与十四岁的弟弟妹妹说话,都有些不自然。
说回姬洋和,他现在只有二十二岁,大学本科刚毕业,已经顺利保研。
小的时候,他经常被分配到照顾姬洋峰的任务,可能是因为年龄只差六岁,两人一直玩得很好。有趣的是,姬洋和是整个姬洋家族中,最平凡、最不起眼的一个。既没有惊世的才华,也没有王者的霸道,更没有富二代身上那种特有的气质——无论是褒义的,还是贬义的,他都丝毫不沾染。和他相处,永远都很舒服,因为姬洋和从来不发脾气,万事都好商量,永远让着弟弟,从头到尾都贯彻着四个字——与世无争。
“不好意思,和少爷,我们还是要惯例做一下安检,麻烦您和这位女士,将随身行李打开一下。”安保人员低着头对姬洋和说道。
顾梓萱立刻皱起了眉头。
“阿和,以我们的身份,有必要这么严格吗?”
“没事的萱萱,就让他们查一下吧,不要妨碍人家的工作嘛。”
“好的吧。”
顾梓萱很不情愿地将自己的行李箱打开,姬洋峰和苏绫香都移开了视线。
安检过后,姬洋峰与姬洋和又聊了一会,随后,他就带着苏绫香离开了码头,直奔目的地——外岛唯一的电器维修站,孙氏电修。
孙家算是姬洋家的老家臣了,从很古老的年代,就一直侍奉姬洋家。孙洪的爷爷、父亲,曾经都是姬洋家的御用电工,甚至整个内岛的电路设计、排布、施工,都是由他父亲负责完成的。姬洋山河虽然铁血,但对忠心耿耿一路相随的下属,向来都是极好的。因此,他亲自为孙家在外岛安排了一栋独栋别墅,孙家全家都感激得痛哭流涕。
现在,老人家已经太老了,无法再做这么精密的活,衣钵就传到了孙洪手里。孙洪的儿子在国外留学,他带着两个徒弟,在岛上租了一个铺面,取名“孙氏电修”,服务整个芝心岛。
来到“孙氏电修”后,姬洋峰一眼就看见了埋头于一堆大大小小电器中的孙洪。
“孙师傅,早上好!”
“峰少爷?”孙洪抬起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好久不见,你都长这么高了。这个漂亮的女娃,是你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
“那?”
“我叫苏绫香,孙师傅你好!”
“你好,苏小姐!”孙洪脱下透明面罩,来到姬洋峰的面前,“怎么了,来找我有什么事?”
“花园的水晶灯都不亮了,晚上爷爷要在花园开舞会,所以想请您去修理一下。”
“都不亮了,还是就一盏不亮?”
“全都不亮了,不知道怎么搞的。”
“嗯。那是总电路出了问题。”孙洪点起一根烟,“可能是常年没有好好保养,电路老化了吧。毕竟是海岛,湿度还是比较高的。这样,你等我一下,我准备一些材料,然后我们就走。”
“没问题。对了,孙师傅,您的手机怎么一直打不通啊?”
“哦,没信号。我徒弟这两天在弄一个信号增幅器,想给岛上的网络提提速。结果不小心搞坏了原来的接收器,所以整个维修站都屏蔽电波了。我研究了半天也没修好,这不还在死磕嘛。真丢脸,哈哈。”孙洪爽朗地笑了,“一会修完电路回来后,我还得继续研究。”
就在这时,从店铺后门走进来一个年轻人。
“师傅,我能跟你一起上内岛吗?我帮你搭把手。”
“这位是?”
“这是我新收的徒弟,名牌大学机电专业毕业的高材生,曲峥嵘。叫他小曲就好了。”孙洪得意地介绍着,“信号增幅器就是他的毕业设计,我看过,很厉害。如果我们真的做成了,芝心岛上的网速可以直接比肩上海。”
“厉害。”
“你好,峰少爷。”
“不用客气,叫我小峰就好了。”
苏绫香呆在一旁,如同空气,但她并不生气。然而,小曲的出现,却让她有些疑惑。仿佛是一种本能的感知,不知为何,她从小曲身上感受到一丝紧张的情绪,而后者正极力掩盖着。毕竟自学过表演,又有很强的观察力,狼人杀高手苏绫香,此刻雷达全开。
“行,我们把增幅器先放一放。你就作为我的助理,跟我一起去内岛吧。现在你去仓库,拿一些配件出来。你记一下,我需要……”
两人这就准备了起来。
苏绫香扯了扯姬洋峰的衣角,示意他先出来说话。
“怎么了,香香?”
“这个小曲,看上去好紧张哦。”
“第一次上内岛,都会紧张的。”
“不是那种紧张,我感觉很奇怪。”
“哈?”姬洋峰露出了非常费解的表情,随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坏笑着说,“表哥说女生喜欢胡思乱想,看来是真的。”
“臭峰峰,不信算了。”苏绫香不再说话,但心里仍然有一些不安,总觉得这个小曲,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
“孙师傅,您先准备,稍后我们码头汇合。我先去买点食材,一会见。”
“峰少爷你先忙吧,一会见!”
…
当两人买完食材,回到内岛时,正巧遇见躲在花园旁“瑟瑟发抖”的顾梓萱。
“萱萱姐,怎么了?”
“啊!”顾梓萱吓了一跳,转过头发现是姬洋峰,才松了一口气,“那个,阿和被他父亲单独喊走了,他爸看起来很生气,会不会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二伯?”姬洋峰很清楚,姬洋胜平时几乎都不会动怒,但一旦真发脾气,爷爷、大伯都拦不住。恐怕这次和哥要被骂惨了。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一脸沮丧的姬洋和就幽幽地飘了过来。
“怎么样,阿和,伯父是不是不同意我们的事?”
“萱萱,我再想想办法吧。”姬洋和语气悲伤,满脸写着绝望。
孙师傅知道这是姬洋家的家事,就带着小曲进入花园开始检修电路。
“我就知道,呜……”顾梓萱留下泪水,捂着脸跑进了花园。
“萱萱姐!”姬洋峰喊了一声,“和哥,不去追她么?”
“我不知道……”姬洋和低着头,“我本以为自己能说服父亲,没想到他的反应那么大。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小峰,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说完,姬洋和拖着沉重的步伐,落寞地离开了。
苏绫香若有所思。
“峰峰,胜伯为什么不同意和哥跟萱萱姐啊?”
“恐怕是家世吧。”
“家世?”
“姬洋家很看中家世,或者说,爷爷他很看中家世。”姬洋峰说道,“和哥之前告诉我,萱萱姐只是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女孩,很有可能得不到爷爷与胜伯的认可。没想到,成真了。”
“天啊,太过分了!两个人在一起,跟家世有什么关系?”
“哎。”姬洋峰叹了口气,“你说的是轻松,但……”
望着姬洋峰欲言又止的样子,苏绫香不知道为什么,产生了一点点怒意。
“那我问你,假如我不是蘇我家的女儿,只是萱萱姐那样的平凡女生,你还会带我来家宴吗?”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你回答我。”
“你的假设就不成立啊。”姬洋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总之,姬洋家的情况真的很特别,我也没办法,只能靠和哥自己了。”
“我觉得这样不对!”
“不管对不对,这就是现实。”
苏绫香仍然气鼓鼓的。
她不知道为何此时此刻,自己心中小小的正义感开始悄然作祟。也许是因为她不喜欢峰峰这样,完全向家族妥协的态度。
有些事情,真的可以妥协吗?
“好了,我知道你在生气,但别气了,我们先回去,好吗?”
“你自己回去,我去花园看花!”
“那我陪你。”
“不用!我自己看!”苏绫香说着转头就拐进了花园,“站住!不准跟着我!”
姬洋峰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苏绫香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如今的他,虽然只有14岁,但很多事情还是明白的。但那又如何呢?他知道苏绫香在气什么,也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让她心寒,但他又能怎么办?
夜幕降临,姬洋家宴的正宴即将开始。
苏绫香下午回到房间后,就没再搭理姬洋峰。不过后来,还是被后者找到机会敲开了大门,又是花花糖,又是哄,终于把她逗笑了。
两人和好后,姬洋峰很识趣地离开了。不久后,小雯姐姐带着一套璀璨夺目的晚礼服来到苏绫香的房间,把她吓了一跳。
“晚上我要穿这个嘛?”
“怎么了,不喜欢吗?”小雯姐姐笑着说,“你可是我们峰少爷的公主,当然应该穿公主才能穿的衣服呀!”
“其实我自己带了一条裙子……”
“哦?是吗,给我看看!”
……
一大一小两个美女在屋子里捣鼓了半天,最终,苏绫香坚持穿自己带来的小裙子。
那是一条淡粉色的连衣裙,花纹样式都非常少女。苏绫香绑上漂亮的金边发带,穿一双洁白如雪的小皮鞋,可爱极了。小雯姐姐本想帮她画一个无与伦比的公主妆,但在苏绫香的要求下,改成了非常淡雅,却仍不失美丽动人的淑女妆。
月光下,花园的水晶灯闪耀着迷人的光辉,配合悠扬的音乐,让人仿佛置身美轮美奂的夜之国度。花园的鲜花盛放,尤其是正中央的芝云花——化身为万花之王,毫不谦虚地抢夺着所有的赞美与惊艳。
姬洋峰穿着一套贴身的燕尾服,站在舞池旁等待苏绫香的到来。
舞池内,姬洋山河正牵着叶芝心的手,缓缓舞动。所有的姬洋家人、仆人都在为这两位老人鼓掌,喝彩,除了坐在餐桌边一言不发的姬洋和,与他身边,穿着晚礼服却神色落寞的顾梓萱。
两人就像是被世界遗忘了一般,与这场只属于姬洋家的盛会格格不入。
苏绫香终于出场了。
姬洋峰一眼就看到了她。毫无意外地,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他还是被惊艳到了。
“怎么,又看呆了?”
“香香,你真美。”
“废话。”苏绫香甜甜一笑,然后挽着姬洋峰的右臂,“走吧,去跟姬洋爷爷和叶奶奶打招呼吧?”
“嗯。”
曲毕,姬洋山河与叶芝心离开了舞池。姬洋天带着自己的妻子,拉上姬洋胜、姬洋雄夫妇,赶紧踏了进去。接下来是他们三兄弟的表演时间,他可不允许小辈抢风头。
“姬洋爷爷,叶奶奶,晚上好!”
“绫香,晚上好!”叶芝心看着美丽可人的苏绫香,脸上绽放着慈祥的笑容,“真漂亮!”
“这两天住的,玩的,可好?”
“特别好,谢谢爷爷奶奶关心!”
“哈哈,那就好!我也担心你回去跟你爷爷告状,说我们姬洋家没好好款待你,那我可就要批评小峰了。”姬洋山河笑着说道。
“不会的,峰峰一直陪着我,我玩得非常开心。”
姬洋山河点了点头。
任凭苏绫香再敏锐,仍然没有看出姬洋山河目光中的,那一点点异样。她并不知道,每当姬洋山河提及她的爷爷蘇我大辉,总有一种特别的情愫。当然,老爷子藏得非常好。
叶芝心自然是明白的。待到两个小娃离开后,叶芝心揪了揪姬洋山河的手臂,在他耳边“温柔”地说:“老头子,你是不是又要作怪?”
“哎哟,夫人,你误会了!毕竟是大辉的孙女,我特别关注一下而已。”
“我跟你说清楚,我们这辈人的恩怨,不要牵扯到孙子身上。否则,我要你好看!”
“行行行,我知道,我知道!”
姬洋山河赶紧服软。
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的。
“哎。”姬洋山河叹了一口气,“如果小峰真的那么喜欢绫香,未来的路,恐怕不好走。”
“你什么意思?”
“蘇我大辉不会同意的。”姬洋山河顿了顿,“我太了解他了。只要他知道小峰是我的孙子,那恐怕……”
叶芝心瞬间就明白了姬洋山河的意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她明白,丈夫的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
“到时候,你不能帮帮咱们孙子吗?”
“那就要看咱们这个孙子,到底行不行了。”
…
晚宴继续着。
姬洋家人齐聚一桌,享用了中国最顶尖厨师团带来的皇宫盛宴。苏绫香从来没有吃到过这么好吃的中华料理,简直打破了她对于料理的认知。那一刻,她是真心觉得:中华料理,世界第一。
大家都吃得差不多后,年轻人一对接着一对下舞池跳舞。除了正怀孕的路小晴没有参与,其他人,包括一言不发的姬洋和与顾梓萱,全都“献了丑”。
虽然小一辈的舞姿明显还很稚嫩,但长辈们还是津津乐道。除了姬洋和,他和顾梓萱表演的时候,只有苏绫香鼓了掌,其他人都噤若寒蝉。
苏绫香刚想说什么,被姬洋峰一把拉入了舞池。
姬洋峰一手搭在她的腰间,一手与她十指相扣,随着音乐,直接舞动了起来。
“为什么不让我说话啊,峰峰!”
“别说了,你再说什么多余的话,反而对和哥和萱萱姐不利。”
“那,也太过分了点!”
“不太对。”姬洋峰小声说道,虽然他脸上仍然保持着笑容,“大伯二伯,还有爷爷,从来都不是那么刻薄的人。就算是心里不接受,表面上也会彬彬有礼。我觉得他们这么反常,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真的吗?”
“嗯,相信我。”姬洋峰在苏绫香的耳边轻柔地说道。
“好。不过……”苏绫香红透了脸,“你靠我太近啦。”
姬洋峰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话时口中的热气,都吹红了苏绫香的耳朵。
“对不起。”
“那你还不快离远点。”
姬洋峰看着慌乱无措的苏绫香,心中的占有欲飙到了极限。他无动于衷,不但没有远离,反而贴的更近了。
苏绫香并没有反感,只是稍稍用力,略作无用的“抵抗”。
两人不再说话,彼此感受着对方传递过来的温度。
仿佛有什么早就呼之欲出,但又一直压抑的东西,正默默蓄力,等待爆发。
音乐完毕,所有人都用力鼓掌。
就当姬洋峰想要对苏绫香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忽然看见应管家一脸严肃地走向了姬洋山河。在他的印象里,应管家是天底下最冷静的人之一。
这样的表情,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怎么了,峰峰?”
“好像出了点事。”
苏绫香这才反应过来,她转过头,看见姬洋家人,全都向着姬洋爷爷身边的老管家投去目光。
“他是?”
“是我们家的总管家,应爷爷。”姬洋峰回答道,“应爷爷从小贴身侍奉爷爷,是爷爷最信任的人。他这么严肃,可能是出了什么大事吧。”
果然,没过多久,姬洋山河的脸就黑了下来。
他在应管家耳边耳语了几句,随后,应管家恭敬点头。
“各位主人,原谅老仆的无礼。方才我发现了一件令人悲痛的事,不得不立刻禀报家主。在家主的首肯下,我虽然很无奈,但必须宣布,我们的晚宴到此结束了。”
“应叔,怎么了?”姬洋天意识到事情的严重,问道。
“回大少爷的话,老仆发现,花坛中的珍宝‘芝云花’,被人调了包。现在各位所见的芝云,是一朵假花。”
所有人轰然炸裂。
“这怎么可能呢?明明还是芝云啊!”
“对啊,应爷爷,你是不是看错了?”
……
“各位主人,请听老仆一言。老仆总管芝心内岛二十余年,对岛上的每一件事物都了然于心。更何况,芝云花是家主与主母最珍贵的宝贝,老仆更是每天悉心打理、照料。然而,方才各位小公子翩翩起舞之时,老仆却发现,花坛中的芝云花不太对劲。纵使姿态、颜色都与平常丝毫无差,但其在月光下的光晕,却远远不如往日那般绚丽。因此,老仆断言。”应管家一边说着,一边“啪”的一声折断了芝云花最大的那片花瓣,“这只是一朵高仿的红晶假花,根本不是真正的芝云!”
众人再次惊呼。
所有人都知道,芝云花的母料是“红云宝石”,硬度堪比金刚石,正常人不可能徒手将其折断。应管家这一折,毫无疑问证明了他的观点:芝云花,是假的!
“老仆可以非常负责地告诉各位主人,芝云花在昨晚,仍然身处这座花坛之中。我确信,今天白天,一定有人将它神不知鬼不觉地掉包了。因此,老仆必须再向各位主人提出一个不情之请。”
苏绫香咽了口口水。她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成这样。
“能不能配合一下老仆,让我抓出这个采花贼。”
花园里一片安静。
姬洋山河仿佛是累了一般,搀着叶芝心静静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