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陈家。
慕深、阿坤偷偷摸摸地从后门进屋。不料却在刚进屋的时候被一个黑影拦住。
吓得慕深颤颤巍巍抬眼:“阿…阿爸,那么晚还不睡啊!”
“你说你有这么晚回来,花天酒地去了吧,一天到晚吃喝玩乐,要不要你爹省心,又带着阿坤出去,人好好的孩子,跟着你一天无所事事。”
说话的这个中年男子,正是陈慕深父亲—陈孝正,新竹赫赫有名的人物,
“我知道了阿爸,我会注意的。”
“每次你都这样说,次次都把话当耳旁风,这次由不得你,你都老大不小了,明日你李伯伯带着他女儿回来,我们去酒楼,我们去请人家吃个饭,你李伯伯从美国带回了新技术,谈合作,你可别瞎跑啊,中午十二点!”
“不想去。”
“你说什么,必须去,阿坤把他给我看好了。”话罢,上楼回到房间。
“是,陈叔叔。”
“哎呀,你说我爸烦不烦,见李叔叔他自己去见就好了,干嘛非得拉我去,真是!”
“好啦,深哥,陈叔叔也是为你好,吃个饭又不会掉一块肉,走吧走吧,睡觉啰。”
另一边,何言骑着自行车刚到家里,因为肚子有点饿,将今天邻居好心塞来已经硬邦邦的面包伴着白开水囫囵咽下,很快洗完澡上了床,结束劳累的一天去迎接明天另一个新的。每日只有在晚上睡觉前何言才会感到最为舒心,因为这一刻只属于自己,不应在遭人冷眼,仿佛这一刻才真正融入这个世界。
第二日,何言还是早早起来床,骑着自行车开启了一天的忙碌,今天白天的工作地点是纺织厂。
其实何言的工打得挺多的,舞厅夜场打扫卫生,纺织厂纺纱线,车坊的洗车工…在纺纱厂当纺织工要是遇上倒班最为辛苦,而且就没有时间去舞厅了,就少了一天工钱,尽管如此辛苦,每月的工钱会被要债的拿去后只剩下能填饱肚子的钱,加上还有存点积蓄,日子过得也是相当困难,好在平时人老实,街坊邻居见可怜也会帮衬一下,可是她住的地方也是比较偏贫民区,自然就是街坊邻居再热心也不能帮太多。
慕深到点被陈父抓着乖乖去了酒楼会客。
花生猪蹄,姜母鸭,蒸笼沙虾,荷叶香鱼……桌上摆满了各种名贵酒菜。
陈家父子跟客人来了寒暄后,双方坐下。
“老李啊,你的女儿阿萍可是女大十八变啊,越变越漂亮了。”
“哪里哪里,陈少爷才是一表人才。”
“诶,你就是李萍,小时候的大胖妞!不错嘛,张开了是有几分青霞女神的模样,不错不错。“
“那是!”李萍得意的笑起来。
“小深,没礼貌。”陈父批评道。
“不碍事不碍事,年轻人的相处方式。来来来,我们喝一个,很久没在一起喝酒了,来,cheers!”
李萍:“propose a toast!”
“这是什么意思啊。”陈父疑问。
“就是共同举杯的意思。”李萍解释道。
“哟,老李不错,在国外呆久了就是不一样,你女儿跟你一样优秀,都用洋文了,小深,你多学学人家”
“是是是。”
“陈老板,一会我们去纺织厂看新机器,年轻人就不必跟着去了,阿萍好久没回来了,叫小深带她去逛逛吧。”
“嗯,也好,那小深,下午就交给你了,好好招待人家。”
“是,阿爸,阿萍走吧。”
“人还没吃完呢”陈父阻拦。
“我带她吃她最喜欢的蚵仔煎,走吧。”
“诶,陈老板,年轻人的世界吧。”
“对对对,我们吃我们的。来喝酒。”
两人出来饭店。慕深又折回去:“等一下哦,我去打个电话,叫阿坤过来。”
慕深打完电话出来,只见李萍已经在饭店对面的冷饮店点好了红豆冰沙等着呢。
“阿坤说他马上就开车过来,哇,你还是那么喜欢吃冰哦。”
“那当然,听说这里的舞厅跟别处不一样,带我去玩玩啰。”
“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每晚都会去,走,我们晚点回去,晚上才好玩。”
“好,阿坤我们一起,肯定好玩。”
“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减肥成青霞女神。”
“才没有,明明是…”
半小时过去了,阿坤赶来。
“这里阿坤,怎么还是那么傻乎乎的。”
“哈哈,是吗。”说着阿坤摸着脑袋坐下。
“一会先去哪里?”
“游戏厅啊,好久没玩了,我爸盯我很紧的。”李萍放下口中吸管说到。
“好,一会我们先去买蚵仔煎,再去游戏厅,晚上去舞厅,走着!”话罢,二人准备离开。
“我还没喝完呢!”阿坤看着自己还有大半杯的红豆冰沙。
“你一个人喝吧,我们走啰。”
“啊呀,每次都是这样,来了来了。”说着大大的喝了几口:“老板钱在桌上!”
晚上,慕深带着他们来到了常去的那家舞厅。
歌厅放着火遍大江南北的《曼丽》。
看着舞池中央的人搂搂抱抱,浓情蜜意,看得阿坤不禁蠢蠢欲动。
慕深看出了他的心思,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见阿坤还是左瞧右瞧,忍不住:“我说有些人,就不能大胆一点啊?机会在眼前。”
阿坤又酝酿了半天,终于向李萍伸出手:“阿萍,我能约你跳舞吗?”
不料李萍却哈哈大笑起来:“哎,我说,小深叫你做事,你都做得挺利索,怎么面对女人这么害羞啊。”
阿坤听了,脸有些红,准备把手缩回去。
“诶,你干嘛,我只说磨叽,又没说不跟你跳舞!走吧!”说着一把抓住阿坤的手准备去向舞池中央。
“别那么害羞嘛,阿坤,大胆点!”慕深端起面前的白兰地喝了一口道。
“那小深我们去了哦,你一个人怎么玩哦?”李萍打趣道。
“当然是把妹啰,我看看有没有入我法眼的妹子,你懂得嘛!”
“好,那我们走了哦。”
“深哥,我…”
“快去,快去。别那么多废话!”慕深说着也跟着舞曲摇起来。
“waiter,过来,给我加点酒。”
“来了,深哥,还是白兰地三成冰,马上就来!”经理蹭过来。
这个经理去拿酒的时候遇到了其他贵宾,就把拿酒过去任务交给一个有点笨拙的新酒保了。
慕深正沉浸在音乐中。
waiter过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桌角撞到了腿,然后盘倒酒落,不偏不倚全部撒在了慕深身上。
慕深气得立刻站了起来:“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嗯?”
舞厅经理看到这一幕,立马跑过来赔礼道歉:“对不起,深哥,他新来的,笨笨灼灼,深哥,过来玩,最紧要开心嘛,别和他计较。今天的消费由我全权负责,包您满意!”
李萍、阿坤听闻后也立马跑过来询问怎么回事。
慕深摇头,摆了摆手:“算了,叫他下次小心点好了,还有,我有钱,自己会买单,叫人来打扫一下,再倒一杯吧。”
“是是是,马上安排。”经理谄媚的说道,又转头:“还不快滚下去,重新上一杯,再把打扫的叫来。”
“好的,经理!”酒保说着动作麻溜地去了。
“深哥,您看还需要什么?”
“这没你事了,下去吧!”
经理鞠了个躬后离开。
“小深,刚刚怎么了?”
“没事了,那个酒保不小心洒就在我身上了。”
“深哥,要不要我…”
“别别别,小事,小事,你们俩继续!”说着将二人推走。
“深哥,酒!”酒保放下后匆匆走开,一定是怕再惹祸上身。
突然,一个扫帚出现在慕深视野里,抬头,慕深一眼就认出了她,她就是那天从酒醉鬼那就下的姑娘。
慕深激动地合不拢嘴,两眼发光:“诶,是你,上次没有机会,这次坐下来一起喝一杯?”
何言摇头:“陈先生,我在上班,奉陪不了您!”说着利索地打扫后走开。
这个女人,真是让慕深更摸不着头脑,已经拒绝了他第二次好意了。突然觉得歌词“曼丽你怎么这样忍心静静的就离去。”唱出了自己的心思。但是慕深转念一想,若是有缘,一定会再见,不能过急过猛,要懂得细水长流。
慕深晚上一直辗转反侧,思考着这个难以明白的女人,两股思绪在脑海中萦绕,第一种是循序渐进,另一种是想立马了解。可是又怎么平衡呢?
就如他想,有缘人不可能只会匆匆一眼就别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