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为九天订了婚约的太子妃殿下,又还是泗阳真人座下的徒弟,怎能一直在人间徘徊逗留。”对于这个,西苍公主心中略有不满,“要是身体真有问题,还不如尽快上这九天来,什么补药灵丹的都有,何苦在那人间风餐露宿?”
“再不行,就让她来母神这儿,母神帮着照顾,肯定在大婚之前还你个完完整整的。”
凤真继太子殿下位置以后,就不再下过那怀冥山,每日帮着处理公务,这么长的日子,就刻意在等着她回来。
千年一到。
他本以为不日就会相逢。
只是这“不日”迟迟未至。
亭间金丝鸟笼里的稚鸟正在轻盈地跳来跳去,迎风啼鸣。
凤真走过去,非常殷勤地帮着西苍公主揉肩膀:“母神,你放心吧,我相信泗阳真人。”
他揉肩膀的力道很舒服,西苍公主缓和了眉眼,往后扭头看他:“你这话说的,不应该说是相信常溪那孩子吗?相信泗阳真人是什么说法?”
凤真一哽,眼神片刻不确定后道:“泗阳真人很守诺的,有那一纸婚约在,儿子相信常溪肯定会嫁入我的辰安宫。”
西苍公主好笑:“常溪那孩子就不守诺了?”
凤真手中按摩的力道一顿:“也不是这么说。”他恍惚想起千年前那最后一面,常溪那白裳血迹斑驳,赤足站立,看着他依旧冷淡疏离的眼神,那淡漠的眼神伴随了他千年,梦中都历历在目,半晌,他道:“她会听她尊师话的。”
西苍公主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只是没等她和他聊出个所以然来,亭子外的蓝蝶脚步匆匆,脸色苍白。
她抬手移开那垂柳时,还险些被亭子台阶绊倒。
她跑得太急,喘着粗气声音却放得很低:“娘娘,大事不好了,娘娘。”
凤真帮着揉肩的手再次停下来:“蓝蝶姑姑,发生什么事儿了?”
蓝蝶似乎没有预料到凤真也在,言语中略有犹豫,她缓了好几口气,看向西苍公主:“娘娘,这事,隐秘。”
西苍公主看得出她有话,却当不得凤真面上说,她玉指稍抬,把凤真放在肩上的手移开:“真儿,要不然,你先回去,晚些再来同母神一同用膳?”
凤真闻言只能点头,离开之时还刻意瞧了一眼蓝蝶的背影,深邃如潭的眼眸中仿若砸下了一颗石子,荡起了幽幽涟漪。
他直觉,事情可能脱离了他的掌控。
亭中。
蓝蝶一五一十,脸色非常不妙地把事情娓娓道来,还把一封方才拆开的信笺双手递给了西苍公主。
顿时,西苍公主脸上血色全无,她拿过那信笺的玉指不停地颤抖,在打开把里头的信纸抽出来一目十行以后,她捂着心口,眼眶被逼得通红,直指着那台阶:“荒唐,荒唐,简直是……”
她狠狠把那信笺扔了出去,声音沉重而隐忍:“简直是,荒唐至极。”
她身形晃了晃,要不是蓝蝶眼疾手快过来扶着,她肯定要一头栽下去。
只听西苍公主恨得咬牙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这瑶连池简直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