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溪一怔:“你……不是……”
这笑声,她听清了,那不是九英。
九英不会这样笑,不会笑得这样低。
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空气中飘来一阵幽香,那香味越来越浓烈,眼前一黑,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一往前倾。
盛景淮就轻轻扣住她的双肩,阻止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让她的额头直接抵在了他宽阔的肩膀上。
停了一会儿。
盛景淮隔着披风环抱住她的细腰,又把她往怀里提了提,两人距离骤然拉进,顺利地让她的下颚枕上他的肩。
余光掠过了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发丝被微风卷起,一动一动地贴上他的侧脸。
他不躲不避。
窗外夜莺续续,屋内烛光柔美。
他把下巴抵上她的发顶,薄薄的唇上勾起暖暖的弧度,他的手抚上她的后背,手指在她的发上顺了顺,每一下都有无限的缱绻眷恋:“真想就这样把你绑回圣尊殿,让你哪里也去不了,让你眼里心里都只有我。”
他说着最温柔的话,却又好像要做最残忍的事。
话一出口,他眼底多了一层阴翳,片刻,他又浅浅笑言,像是在安慰她:“别怕,我只是想了想。”
他抓住了她的温软的手,拉在掌心中摩挲,不敢太用力,怕控制不住弄红了。
她的皮肤天生就是那种一碰就红的体质。
白烛燃烧,蜡油不住地往下淌。
他就这样抱了很久很久,像是要把她融入骨血里,才把怀里的人拉开,抽开那裹着的披风,扶着她躺下去,拉过棉被帮她盖上。
摄人的视线落在她的睡颜,指尖情不自禁的抚住她的侧脸,他俯身,在她额上郑重且温柔地落了一吻:“睡吧,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的神。”
——
常溪好像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再醒过来时,是翌日的大中午,窗外阳光正孜孜不倦地往里照。
她拉开身上的被子穿鞋起来,柔顺的长发就这么搭在身后,目光只是略过桌前那碗和木汤匙,没有久留。
阳光落在脸上,她把手搭在窗台的木栏杆,往下俯视着客栈下的街道,天气热,路上行人少,人们不是坐在粥棚下喝粥,就是在大树底下乘阴。
有些孩童闲不住,三三两两拿了木陀螺在比赛。
还有些孩子,围聚在井边,等着大人打上清凉的井水,再喝上一大口。
好一番。
人间盛景啊。
让人心情大好。
也让常溪柔和了眸光。
房间门被人敲了敲,是老板娘:“姑娘,我听着声音,寻思着你醒了?”
“是。”经过一夜,她的嗓音没那么嘶哑了。
老板娘推门走进来,见着正站在窗前的常溪,她笑脸盈盈上前道:“这阵子就请姑娘在客栈好好休息,放心,姑娘的兄长都交代过了,也留下了银两,姑娘尽管住着就成,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我说。”
兄长?
是四师兄吧。
常溪没表情时总有一种清冷疏离:“那我兄长可否交代过,他去了哪里?”
老板娘答:“并未,只说有些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