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中,启元大长公主齐锦瑟把手中的瓷杯掷了出去,精致的脸上布满怒容:“宋意怀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楚王的女儿都敢参?”
“而且还是将小孩子家家的胡闹事儿,参到了皇兄面前?他当那朝堂是他家后院,想怎样就怎样?”
“本宫的颂颂从小就是被全天下人以小福女之称,赞着长大的,他一个户部侍郎,竟敢骑到颂颂头上?还真当本宫嫁了人,就不是皇室中人了吗?”
这两年,她不再如同初时娇柔,而是越发出落得端庄大气,生下两个孩子后,更是愈显为母姿态。
平素也是最宠楚颂恩的一个。
比一向严厉的楚泓明更甚。
眼前的内侍王公公是太皇太后手中的人,自幼跟着太皇太后,也是看着齐锦瑟长大的,如今已经鬓发斑白,他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说话柔声细语:“太皇太后也是担心公主,特别是担心郡主,如今宋侍郎敢参一本上去,不知葫芦里卖什么药,恐会波及到年幼的郡主。”
齐锦瑟拍案而起,精致的妆容透着她的火气:“什么药?当本宫不知道?宋意怀这怕是趁着机会,找个由头,想让他家那个蠢儿子,攀上颂颂。”
“想当年,他娶那开河郡主为妻,不也是趁人之危吗?之后便平步青云,如今倒真想让他的儿子步他的后尘,踩着我颂颂飞黄腾达,算盘打得真精。”
王公公惊讶了少许:“若真如此,那可当真是胆大包天了。”
“岂止胆大包天,本宫看他就是痴心妄想!”
齐锦瑟渐渐松开了紧紧捏成拳的手,面色平缓下来:“皇祖母可有说,能够如何办?”
王公公低着头,分外尊敬,眸眼转动得非常灵活:“太皇太后吩咐奴才,给公主带几句话,公主这几日身子不太好,大可在家中静养,她老人家也很是思念郡主,想要把郡主接去宫中照顾一阵子,以偿思念之情。”
齐锦瑟倏然一笑,全身的戾气陡然消散:“要说精明,那宋意怀,还是比不得皇祖母啊。”
——
果不其然,在之后两天,宋意怀接连参奏,人也消瘦下来,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宋直固的奶娘带着他闹到了长天门大街上。
一哭二闹三上吊。
处处声讨着楚王府行的不是人事,处处指责被世人称赞的小福女是如何蛮横霸道。
宋直固那只失聪的耳朵上,裹了一层又一层的白布。
街坊之间,流言一日比一日更为荒唐。
而这些荒唐,楚颂恩完全感觉不到,她在事情发生之后没两天,就被太皇太后接入了宫中。
楚泓明刚下朝回来,齐锦瑟便上前去帮他换下朝服:“怎么样了?”
齐锦瑟上呈身体抱恙,这几日一直待在楚王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楚泓明换上常服以后,揉了揉鼻梁,略有疲惫:“宋意怀还是不肯退让,今日他家那奶娘带着宋直固,又跑去了义南门当众哭诉,这是煽动民心,咬定了我们颂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