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子末,就要进入丑时了,文瑞担心再不回去杨辱等人会着急。当下全力施展轻功,从一座宅院飞向另一座宅院,偶尔在屋脊上轻轻一点,身体便在空中如长虹般划过,衣阙飘飘,当真如天马行空般潇洒写意。
这时,文瑞前方,却也有一人脚踏夜色,飞驰而来。只见这人二十四五,同样着一身式样简单的蓝色衣衫,脸色消瘦,却是白皙异常,让人想起海浪翻滚时泛起的泡沫,和那初夏蓝天中飘过的浮云。右手拿着一把折扇,在飘翔于天际的时候,还不忘摇动扇子,竟是显出别样的潇洒。左手里却是提着一个黑色的包袱,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虽然在飞奔疾驰,那身形却是如行云流水写意,又如皓月清风般洒脱。衣阙飘飘,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当下两人相向而行,待看到对方后,皆都暗自戒备,旋即感觉到对方没有恶意,又同时放下心来。从发现对方,到交错而过,仅仅只有瞬间。在交叉而过的刹那,两人皆都看清了对方的相貌、衣着打扮,皆都不禁暗自赞叹,当真是个大好男儿。又为对方与自己相近的服饰而心生知己之感。
与那人交错而过,文瑞只闻到一股股淡淡的郁金香味。这样的风度神采,文瑞只感觉似曾相识,只是一时想不起这人是谁。任由身体在空中翱翔,文瑞回头望去,却见那人同样回头看向自己。两人相视一笑,各自继续赶路。
回到客栈,文瑞正好看到杨辱一身紧身衣,背着重剑,要往外走。李莫愁和小龙女却是一脸担忧地看着杨辱。当下问道:“杨大哥,你这是要去哪里?”
看到文瑞回来,杨辱三人皆都面露喜色。杨辱拉着文瑞的手道:“兄弟,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要去鬼王府救你呢。”
文瑞呵呵一笑道:“兄弟贪杯,多喝了点,回来有些晚了。倒是让你们担心了,实在过意不去。”
杨辱道:“兄弟哪里话,你此去也是为了替莫愁和龙师妹打探消息。若真出了什么意外,怎能让我们三人安心。”
李莫愁和小龙女皆都点头称是,文瑞坐了,小龙女却是给他到了一杯热茶,说道:“解解酒气吧。”
文瑞到了谢,轻轻地啜了口茶水,便将鬼王府一行细细道来。当然,有选择性的将虚夜月那一段过滤了,只说自己不胜酒力在鬼王府小睡了一会。李莫愁略带责备道:“文兄弟你这一会不要紧,倒是先差人送个信回来,省的我们担心。你要是再回来晚一会儿,杨郎就要去鬼王府拼命了。”
文瑞忙道:“呵呵,李大姐教训的是,小子以后注意。”
杨辱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么看来又是那杨过小贼搞的鬼咯?”
文瑞点点头道:“不错。虚若无应该没有理由骗我的。”
想了想,杨辱道:“现在莫愁的伤也都已好了,过两天我们三人便去襄阳,找那杨过算账!”
“啊?这么快就要走啊!”说实话,文瑞还真舍不得他们走,主要是与小龙女还没有一点眉目,就又要分开。若是被别的玩家寻得机会将小龙女抢了去可就不好了。
杨辱道:“我们三人叨扰文兄弟多时了,这救命之恩却是不敢忘怀。以后若有机会定当报答,只是我想早点杀了那杨过给孙婆婆报仇,也好早日与莫愁完婚归隐。
文瑞本来想陪他们一起去襄阳的,但是算了算时间,在阿飞两人回来前决计无法从襄阳赶回来,值得作罢。当下道:“若是杨大哥碰到什么难处只要捎信过来,若力有所及,文瑞必将在所不辞。”
杨辱三人连忙道谢,文瑞可是剑道高手,有他这么一句承诺,当真是比真金白银都有用的多。几人又聊了几句,各自休息不说。
第二天,文瑞换了一身衣物,昨晚的那身已经沾了墨迹,不易再穿。在这个时代,没有特效的洗涤剂,墨汁是极难洗掉的。所以那一身衣服却是等于废了,文瑞决定吃过早饭便去找家成衣店再买一身。
这些日子以来,文瑞都是让店小二将饭菜送到客房里的,今天他决定下去走走,去楼下的大厅里吃早饭。文瑞下得楼来,刚才还吵吵嚷嚷的众人却都不再说话,只是用敬仰的目光看着他。正在招呼客人的店小二见众人不再吵闹,一阵奇怪,回头一看,却是文瑞下楼了,连忙舍了别的客人,颠颠地跑来招呼道:“公子爷,您今儿在这下边吃?”
文瑞点点头道:“嗯!照老样子吧!”
小二一躬身道:“哎!好来,小的这就去给您端来。”说着连忙向厨房跑去。
刚才小二正在招呼的却是一个彪形大汉,现在被小二冷落在一旁,却是一阵恼火。小二走了,大汉看着文瑞便要发作,却被旁边的一个中年人拉住了。中年人小声道:“你不是想要一睹文公子的风采吗?这就是,你莫非想要找点不痛快?”
那大汉却是一怔,低声问道:“此人果真是文瑞文公子?”
中年人点点头道:“那还有假?你看他一身蓝色棉布衣衫,再看那腰间的那柄乌剑,不是文公子还有谁?”
大汉撇撇嘴,低声道:“那也不能就是文公子啊,你看他们哪一个不是蓝衣黑剑?”
这大汉说的却是坐在大厅一角的几个青年公子,这些人皆都穿着与文瑞一样的蓝色棉布衣衫,腰中插着一柄黑色无鞘长剑。若不是长相有异,简直如同文瑞的翻版。此时这些人却是一脸激动地看着文瑞,如同见到了心仪已久的女人。原来他们却是文瑞的死忠粉丝,甚至连衣着打扮都学着文瑞的习惯。
更有甚者,有的还专门找了个黑色面孔的仆从,也取名做小白。他们在这个客栈里已经住了好几天了,就是想得一睹文瑞的风采。文瑞的客房他们又不敢轻易去打扰,生怕惹怒了偶像,只得在天天坐在这大厅里,以期文瑞下来吃饭时能得见一面。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等了这些天,终于等到了,岂能不激动万分?
中年人怡然道:“你看他们那样子,可有一丝文公子的沉稳气度?只不过一些东施效颦的江湖浪子罢了。你再看看此人那气度,虽是随意一坐,却是犹如巍巍泰山,岿然不动,再看举杯喝茶的动作,犹如皓月清风,优雅飘逸。”
大汉看着这中年人衣服陶醉的样子,挠挠头,问道:“你这书生,说的些什么?你就说此人是不是文公子吧?”
中年人被大汉打断,微微有些不悦道:“真不知道孔孟之乡怎得出了你这样的莽汉。你看那小二殷勤的样子,不是文公子还是谁?怎么不见他对那边坐着的蓝衣少年这么热心?”
大汉恍然道:“对啊!”说完,也不顾中年人的劝阻,大踏步走到文瑞的面前,抱拳闷声道:“俺是二牛,你可是文瑞文大侠?”
文瑞一怔,忙道:“正是在下,只是这大侠二字可不敢当,就是一江湖浪客而已。这位大哥找我可有什么事情?”
二牛见文瑞承认,心下激动,道:“俺要追追随大侠,请大侠不要拒绝!”说着,便要跪倒磕头,只是却怎么也拜不下去。
其实文瑞早就感觉到众人的异样,只是稍微打量了一下后发现众人没有恶意,也就没有在意,只是感觉为什么蓝衣这么流行了而已。这大汉与那中年人窃窃私语他也看到了,本来想运功偷听一下,但是想到他们既然没有恶意,也不便窥探他人的隐私。只是这大汉突然走过来要给自己当仆从却是出乎他的意料。
文瑞当下运功将那大汉托住,说道:“可行不得如此大礼,这位大哥,你不妨坐下,我们聊聊。”
那大汉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拜下去,脸却涨得通红,说道:“大侠武功高深,俺二牛服了!”却也不矫情,一屁股坐了文瑞对面。
众人看着二牛跟文瑞同桌坐了,顿时满眼的羡慕,却又不敢贸然再去打扰文瑞,只得支起耳朵,想听听他们聊些什么。这时小二却是端上了早饭,小二哈腰笑道:“公子爷,这是本店大厨亲自为您熬得粥,您尝尝!”
众人看向那饭菜,非常简单:一盘包子,一碗小米稀饭,一碟白萝卜条。那几个着蓝衣的少年相互看了一眼,眼睛里都是果然如此的神色。再看他们面前桌子上的吃食,无论如何,却也有小米粥、咸萝卜条两样。原来自从文瑞在邙山破解了幽冥花毒之后,江湖中人每次夜间吃饭,都学着文瑞的样子要上一小碟腌渍的白萝卜,以防被人下了幽冥花毒。渐渐地,有些文瑞的粉丝却是将小米粥和咸萝卜当成了每餐必要之物。
文瑞却是将那些吃的推到了二牛的面前,说道:“还没吃饭吧?一起吃点。”
二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却也没有说什么,便闷头吃了起来。文瑞微微一笑,这个二牛着实是个实在人,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却是让人舒服的多,不用那么多客套和虚假。文瑞对店小二说道:“照这样,再来两份。”
店小二苦着脸说道:“公子爷,粥是店里的大厨亲自为您做的,萝卜条,也是大厨每天晚上特意去‘酱菜馆’为您挑选,经过一夜的秘方泡制后精工切的。这一时之间却是无法再弄这么两份。”
文瑞一阵惊讶,心道我说呢,难怪感觉这家店里的饭菜那么可口,连稀粥萝卜条都比别处的好吃。当下说道:“你每天给我和几位朋友送得早饭不是很多吗?”
店小二赔笑道:“公子爷,您以为你那几位朋友也有您这样的待遇啊,每天送到他们房里的不过是寻常饭菜。给您送的却是本店掌柜特别吩咐大厨精心烹制的,虽然看着一样,但是味道差得远呢。”
文瑞点点头,道:“有心了,你代我谢谢你家掌柜。”
小二忙道:“好来,小的一定带到。那公子爷您这早饭?”
文瑞微微一笑道:“就来跟他们一样的好了。”文瑞说的他们,却是坐在一旁的那些蓝衣少年。
小二应声下去了,牛二却不好意思说道:“文大侠,不好意思啊,俺吃了你的饭。”
文瑞呵呵一笑道:“无妨,饭菜口味只是外在的,能让人吃饱才最实在。不瞒你说,我小时候穷困潦倒,还捡过地上的骨头,吃过麦糠呢。”
说着,文瑞脸上洋溢着微笑,却是沉浸在了对往事的回忆中,那时候虽然穷困,但是与仙儿在一起的日子是多么的快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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