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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自从我和擎正面较量过之后,擎老实了不少,虽然有时候还是会有些怨气,不过他那副自以为是的态度着实收敛了很多;影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无影无踪,他虽然不再跟着擎了,倒也没和我们凑在一起,还是一样的不合群,但倘若遇上了我们,他会打个招呼示意一下,这比以前就有了改观。反倒是曲奇,有时候会去逗逗影子,也许还是有点记仇吧?而我则是又回归了悠闲自在的生活节奏,虽然有点无聊,但我还是更喜欢这种平静、安宁。

我闲来无事的时候,偶尔会看向皮皮老家的方向,尽管他的老家早已被主人撤掉了,但我还是会看看,总觉得那里有他的气息。他是一个不错的朋友,但是,如皮皮所料,自那之后,我确实再也没见过他。

最近不知出了什么事,小主人来看我们的频率越来越少,当然了,其实它不来才最好,我根本不想看见它,但它来的次数似乎与喂食挂勾,我们的喂食也随之被削减了,从一天三顿降为一天两顿。我们仍然能吃饱,但不比之前的食物富足,我能察觉到我的生长速度开始减缓了。擎有时候会有些抱怨,好在我之前灭了他的锐气,他这会儿才没有生出什么争抢食物的念头。

终于有一天早上,我起来晨练。游了两圈后,不经意间,瞥到了皮皮老家的位置。那里多出了一个……用条状物封闭起来的区域?我顿时就有点想念皮皮了,他见多识广的,应该认识这是个什么东西。我疑惑地看着这个东西,发现它里面还有两个什么东西,好像是……植物吗?它的身上没有我们或者皮皮身上的那种鳞片,我无法形容我见到的是一种什么东西,好像类似于一种平面?它的表面有红色、黄色、绿色还有黑色,看起来体型比我们小,比皮皮大不了多少,一共有两个这样的东西。它们的嘴看起来很小巧,也很硬,而且是鲜亮的红色。我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它们隔段时间低下头一会儿,隔段时间低下头一会儿,也不知道在干嘛。

曲奇见我发呆,便游过来询问。我侧鳍一展,示意曲奇看那边多出来的古怪东西。曲奇盯着那两个色彩缤纷的东西看了一会儿,迟疑地说:“嗯……它们好像是……鸟儿?”

我看他好像认识这俩货,但却似乎拿不准的样子,便向他问道:“你见过这种……动物?”

“不不不,我没见过,”曲奇连忙否认,“是我前几天和影子聊天时,他和我说的,他说他之所以行动低调且灵敏迅速,都是让鸟给逼出来的。在他到我们的老家那儿之前,他说在他的出生地见过鸟类。我只是感觉他描述的和这俩货很像,但他的描述里,鸟羽的颜色没这么多种。”

“鸟……什么?”我有点懵,“鸟鱼?鸟雨?”

“羽毛,这是他们表面生长的那个东西的名字,”曲奇抖抖背鳍,“就如同我们的鳞片。”

“哦,这样啊。”我似乎弄懂了,“等下,如果按影子的描述,那这鸟应该很危险吧?”

“不危险。”影子适时地出现了。

“影子?”我还是有点不习惯他的这种突然出现,“你在你的出生地,见过这样的东西?”

“和它们很像,又不太像。”影子的答话一向简短,好像多说几句就能被吃了似的。

曲奇还想问点什么,影子却一甩尾鳍远游而去。曲奇莫名其妙地看着我:“这家伙怎么了?招呼都没打怎么就走了呢?”

“哈,怕留下踪迹吧?毕竟影子一向无影无踪的呢。”我半开玩笑地答道。

曲奇转身离去,好像是去找影子谈心了。

我看这两只鸟既然没有危险,又离我们不近,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倒是一向低调的影子,出乎我意料的,他竟然见过这俩货,而且似乎因鸟这种动物而在心里留下了某种不好的印象。不过,既然影子不愿意说,那我也没必要问。戳鱼伤口的事,我一般是不会做的。

影子出生地的鸟虽然给他留下了阴影,但这两只鸟可是给我们带来了好运。

小主人似乎热衷于逗弄那两只鸟,出现的频率回升,随之而来的,便是我们的一天三顿又被主人顺手喂出来了。小日子又开始滋润起来。擎自从失去地位后,颇有点自甘堕落的意思,每天吃完食之后,也不怎么运动,就在角落里一趴,近来都肥了好几圈,他是想从体重上击败我吗?我也不理会他,他还是不懂变通,总想着要当个老大。我试着劝过他,让他和我们做朋友,做伙伴,不过他始终不同意,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就随他去吧。

生活重回正轨,一日三餐,晨游晚练,悠闲自在。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与祥和,如果没有一个总爱没事儿找事儿的主人简直就完美了。我不知道这小主人什么想法,它似乎总是看我们这水域空旷一点就不自在,总爱往里扔点什么。以前皮皮在的时候,它就扔皮皮;现在皮皮不在了,它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又找来只小乌龟扔进来了。

这小乌龟与皮皮明显不是同一种,这小家伙的水性明显好于皮皮,他在水里相当灵活,再加上他本来体型就小,影子似乎对这个不速之客不是那么满意,但就算是影子,也逮不住这小家伙,要知道,这小家伙是真的小家伙,四肢头尾全算上也只比影子的头大一点点。

当然了,他水性再好,也不是我们鱼类。这一点皮皮曾说过,他们乌龟还是得上去换气的,而主人这回倒是贴心,为了方便小家伙,专门在水面附近安了个平台供他休息。这小家伙倒是对我们没有恶意,不过也几乎不与我们沟通,即使沟通时,也只有几个音节,估计是还在幼年期,没掌握怎么交流吧?这亦无妨,小家伙也不影响我们的正常生活,多了个同居的,就呆着吧。多一个友善的孩子,总比多一个擎这种性格的要好得多。

曲奇永远都是那么有闲心,前几天找影子谈心无果,这下又追着小家伙要教他如何跟我们交流。我看这小家伙四处乱窜,显然是不配合的样子,曲奇却还一再坚持。每次看着他俩你追我赶的,就觉得很好笑。有一回,我拦住曲奇,问他:“你一条鲨鱼,怎么教小龟交流啊?”

曲奇和我倒是不客气,直接道:“你不是能听懂皮皮说什么吗?这说明我们可以交流的啊!”

“好吧,这方面我认输,”我摇摇侧鳍表示妥协,“不过,他们的肢体语言你怎么教呢?你有背鳍侧鳍和尾鳍,他可只有四个小爪子和一条短小的尾巴啊!”

我一边说,一边晃动着尾鳍和侧鳍,带有些挑衅的意味。

曲奇想了想,嘴硬道:“教了再说!”然后从我身边窜出,直奔小龟而去,吓得本来躲在一旁看热闹的小龟慌忙躲避。

我看着这俩小顽皮,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闹是闹了点儿,不过也挺有活力的。我不禁笑了,侧鳍一震,冲着曲奇喊道:“我来帮你堵他啊?”然后,我猛然间尾鳍一扇,背鳍一收,突进而去。这平静的水域里,多了一股欢闹的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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