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两个少年便过上了白天与岛上的其他孩子一起随苏先生学习字句文章,晚上则单独跟随苏先生学习卷轴上的结约咒语和修行知识的日子。
让苏先生颇感意外的是,两个孩子竟然甚是努力,毫不放松,好像要把卷轴吃了一样。他自然不会知道,这是因为两个孩子私下里的幼稚赌约。
只以为是孩子们突然开窍,知道勤奋的重要了。所以苏先生对此情此景倒是满意,觉得孺子可教。
只是,虽然少年们很是努力,但是那卷轴之上区区百余的古字仿佛有魔力一般,一日之内不能多看,看多了,少年们便觉得头昏脑涨。苏先生早已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只教给卫来一日九字,而二牛一日七字,恰好是他们两个能够接受的极限。
只是,如此一来,二牛却甚是不愿。苏先生只得劝解道:“努力是好事,但需量力而行,不可急功冒进。”却不知二牛是为了即将成为某人的小弟心有不甘罢了。
每日学完定额的古文,苏先生便开始讲述与修行有关的各种知识。
“与灵使一样,灵兽也分血统和境界。血统分九品,自一品到九品越来越强。当然跟人一样,世间大多数还是没有品级的寻常牲畜,而能到七品以上的灵兽已是极少,九品灵兽则更是极少,甚至许多灵使一辈子也遇不到的,人们故称七品灵兽为圣兽,八品灵兽为君兽,九品则为帝兽象征兽中帝皇。”
“灵兽的血统代表其自然生长到成年就可以达到的境界,然而灵兽也是各有奇遇,有些灵兽天赋不高,却得上天照拂,也可突破桎梏。”
“而与人类结约,获得培养也能使灵兽获得突破,故而有些灵兽并不排斥与人类结约,但愿意牺牲自由承担风险换取人类培养的终归是少数。”
“不论灵兽天赋多么强大,都需从一段慢慢成长至十段才可成熟,所以血统强大的灵兽年幼时一般都有长辈照顾周全避免还未长成便已夭折。”
“但是天赋不同的灵兽,自小便可看出差距。一段的帝兽,可以轻而易举的灭杀成百上千的一段一品灵兽,甚至就算是单独面对七段八段段的一品灵兽,也可以战而胜之。”
“那岂不是说,如果跟一品灵兽结约就惨了。遇到那些灵兽品级高的,只会被暴打。”二牛忧心道。
“之前不是说过,灵兽可以通过人的培养或者自身的机缘突破桎梏。也曾有过一品灵兽得到天赐奇遇成为帝兽的例子。不过这种事情总还是少的,而且所需要的资源也是不知凡几。”苏先生答道。
“与灵兽结约也有许多限制。想要与其结约就必须将其打败,使其臣服,结约才能成功。或者从灵兽初生之时,便伴其左右,得到灵兽的信任也可结约。”
“但是品级越高的灵兽,越是高傲,结约的难度也会越高。而成长越是成熟的灵兽也越难结约成功,如若灵兽已经到达六段以上,那结约成功的可能则是基本不存在了。”
“同时,哪怕是跟高品级的灵兽结约成功,如果主人的实力增长赶不上灵兽的成长速度,或者从一开始,灵兽的天赋就远超主人的天赋,灵兽也不会臣服于无能的主人。”
“不过,灵使与灵兽的契约还是很牢固的,只要和灵兽的差距不要过大就没有任何问题。不过,还是要多加小心,不可妄自尊大。”
听到老师的告诫,两个少年赶忙收起了出门遇到帝兽,然后带着帝兽大杀四方的幻想,点头称是。
“你二人都是难得一见的天才,第一次结约,如若只是一二段的灵兽,圣兽之下皆可结约。但若是超过两段,则要慎重考虑了。”
两个少年跃跃欲试,恨不得现在就能找个灵兽与其结约,成为真正的灵使。
苏先生见到此状,仿佛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结约的年少时光,想起了阳光明媚的少年时代,心中颇为感慨。但是又不得不给两个少年泼了盆冷水。
“与灵兽结约需要大量的灵气,你们二人连卷轴上的契约还没认全,修行更是还未起步,现在打实基础,才是紧要的,切莫幻想。”
于是,两个少年便不再幻想,只是开始低头学习,抬头听课。
至于两个少年的赌约,于背诵契约的第十六日以卫来成为大哥而告终。当二牛憋着火气叫了一声大哥以后,日后在龙游大陆呼风唤雨的灵尊楚二牛便正式成为了某卫姓男子的小弟。
又过五日,二牛也背完了拗口难懂的契约。正当两个孩子欢呼雀跃于即将乘龟出海,踏破千层浪的时候。不知为何,两个孩子却感到了寒意从背后袭来,回头看到的却是苏先生依旧温和的笑容。
平时温和暖人的笑容,在此刻却显得格外阴森,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两个少年,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莫名紧张,却又不知要发生什么,便只是在苏先生面前低头站好,沉默不语。
苏先生却还是什么都不说,只是向屋外走去,两个少年也只得乖巧的跟在苏先生身后。师徒三人最终走到了别岛最为陡峭的临海涯边。别岛其他面皆是平坦的与海相接,只有这临海崖,却颇为陡峭,怪石林立,礁石如犬牙交错,甚是危险。
两个少年不知为何要来到这里,又不敢发问,只能等苏先生主动示下。
只见苏先生以极快的速度念了一段咒语,海面上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蓝色圆形图案,图案复杂而且看起来颇为神秘难懂。然后图案蓝光大放,却又立马收敛。紧接着图形消失,那头眼如暮云般赤红的海龟却已经凭空出现在海面上。
海龟仰天一啸,甚至压过了潮声。声音如象一般,却比象响亮不知多少倍,两个孩子惊叹之余都捂起了耳朵,才能勉强承受。
“小红,好了,别这么兴奋。”苏先生虽然平静,但眼神里却也能看出他对自己灵兽的喜爱之情。
“小红?!”两个孩子听到这个名字,内心崩溃,忍不住齐声质疑。两个孩子没有想到,道貌岸然的老师,竟然给这么一个威武雄壮的乌龟取一个这么难以启齿的名字。
难道老师还有这种恶趣味?!两个孩子悄悄看着老师心里一片凄然,觉得他的灵兽真是可怜。
苏先生看到孩子们的眼神,竟然有些脸红,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于是只得咳嗦一声缓解尴尬。
为了维护师道尊严,他并没有解释到底为何取一个如此奇特的名字,而是决定直接上手段,开始两个孩子的修行。
两个孩子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还有空闲替小红可怜。殊不知已经大难临头、插翅难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