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准了他会报复?苑紫凝倒是希望他报复。
希诺的做事风格,在常人看来,确实是有点变态的意思。不知道他对别人怎么样,反正在苑紫凝这里,那有点百依百顺了。在别人眼里,这就是纯血的大人爱上了自己的血裔这样感人的故事。而在苑紫凝眼里,她就跟一只名贵的猫一样。
哪个猫奴对自己的猫不好的。哪个喜欢养宠物的,被猫抓了要说回去的?还专门有人喜欢猫对他们啃啃咬咬的。
希诺就是这种人。猫在你怀里对你小打小闹,哪怕是生气了喵喵叫两声,在希诺眼里都是撒娇。
他什么时候对自己生过气?苑紫凝想想,没有,就是最后那一下,苑紫凝用饮血刀顺他的心尖血时,他还是服服帖帖地任人索取。
越是这样,苑紫凝心里越不舒服。愧疚,绝望。以及一千年来失去依靠的孤独。
他对她的好,从他咬过苑紫凝之后,就开始了。
那时候苑紫凝还没有真正成为血裔,但是身体一天比一天冷。希诺是算着日子,马不停蹄地带着她往京都赶。
这一路上,可谓是对她百般照顾。一点也没有将她看做是下人。倒是那眼神中流露出的占有欲,让苑紫凝觉得这个人是真的一定要把自己拴在身边。
“为什么这么冷?”苑紫凝裹着被子蜷缩在马车里。希诺很自觉的没有去触碰她,因为他知道,自己身上没有温度。而且苑紫凝作为人类的最后一点温度正在急剧消散。
“这是你变成我的同类的一个过程。”希诺淡定道。“因为我也很冰,不过很快你就感觉不到了。”
他是不懂心疼的,甚至有点开心于苑紫凝的变化,她越冷,希诺越感觉苑紫凝马上就可以成为他的血裔了。他对苑紫凝有着极大的兴趣,并且这个女孩马上就可以陪伴自己一生了,他只感觉兴奋。
这也不怪他,毕竟他是纯血,对于人类的冷暖感知,本来就不了解,他甚至不解为什么变化的过程看起来很痛苦。
这个苑紫凝没有直说。她看出来眼前这个救命恩人很不了解。人在这个过程中,体会到的是由生到死的过程。本来一瞬间的事情,愣是被放大成了好几天。慢慢的感觉灵魂在消失,血液在变化,心脏越来越慢,皮肤越来越白。甚至情绪会越来越难以控制。
除此之外,视力听力会变得更好,好到苑紫凝不适应。马车行走的声音如雷贯耳,隔了几百米远的人说话听得一清二楚。
“人,都会想要长生吗?”苑紫凝吃力地问道。
“不会。”希诺回忆了一下。“我以前也问过几个我认为很好的常人朋友,他们却选择了安度晚年。”
“变化的过程会很痛苦。”希诺说道,到时候你就会感受到了,不过没有关系,只要我在你身边,你就会坚持下来。
“为什么?”苑紫凝摸了摸脖子,那个牙印居然已经消失了。
“因为到时候我就是你唯一渴望的东西了。”希诺说道。“我是你的直属上级,你会为了我坚持的。”
听着真可怕。苑紫凝苦笑一下。不过这也是自己的决定。
到了严格盘查的京城门口,希诺带着她悄无声息地潜入进去。按着她所指的方向摸到天牢。
天牢的入口只有一个,并且重兵把手,而且所有设施都在地下,所以也不能直接从别的地方进去。
但是对于希诺来说,悄悄打倒两个人就是捏死只蚂蚁的事儿。
苑紫凝觉得有些可笑。她认为困难重重,几番波折,甚至是可以害死她全家的事情。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希诺一人徒手完成。身上还挂着一个她。
进了天牢,里面的囚犯都跪着求希诺救他们。可是他眼里只有苑紫凝一个。换句话来说,他就是视生命为蝼蚁,只要他不高兴,别人求他他也不愿意,甚至是无视。但是只要他乐意,随手就能救一个贴心的血裔。还跟她谈条件,对她也算温柔。
“紫凝。”
来到苑梓曦的牢门前,他已经奄奄一息了。这么多囚犯,唯独他锁的最严实。双手被吊在铁环中,连躺都不能躺。身上衣物全都是被撕裂的血痕。头垂下来,一言不发。
“他活着。”希诺说道。一边说,一边徒手掰开铁门,连腰都不弯,笔直地带着苑紫凝过去。
牢房里空气中什么味儿都有,很难闻。希诺可以不呼吸,但是还没有完全转化的苑紫凝不行。他唯一能理解的,也就是苑紫凝还能呼吸,空气不太好闻。于是有点着急,想快点把人弄出去。
铁环也很容易被摧毁,念在要帮苑紫凝救出家人,希诺松开铁环后用脚缓解了一下苑梓曦倒下去的力道。不能用手,他还得用手抱着苑紫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