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汪如心眼神平静无波,脸上仍然挂着得体的笑容,只觉得安璟礼那点子好感在她心里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心里微微一叹,这长相太好也是个麻烦。
又想起姜静然的话忽然就觉得脑仁疼,这样的身份这样长相的男人,稍微控制不住自己那画面简直太美,不忍直视。
外头的阳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云层遮盖了去,天又阴沉了下来。
屋子里点着炭盆,淡淡的炭火独有的味道混着着不知道是谁身上散发出的脂粉味,汪如心鼻头痒的厉害。
“阿嚏!”汪如心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轻轻的打了个喷嚏,一下子引的一屋子的人都向她看了过来。
“如心妹妹,可是着了凉?”祝宁关切的看过来,又连忙吩咐喜鹊,“去给你家姑娘拿一件莲蓬衣来。”
喜鹊站着没动,只担忧的看着自家姑娘。
“无事,只是鼻头有些痒。”
汪如心此刻真是无比的同情自己,又忍不住想着要是她有一个兄长也不用这么为难的坐在这里招呼大家,不论是祝家兄妹还是安家兄妹她都不太熟,实在是做不到长袖善舞八面玲珑。
正在她想着是不是要活跃下气氛,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很快就到了门口,燕儿打开帘子就瞧见田三焦急的站在门口。
汪如心一脸疑惑,连忙起身走到了门口。
田三一见人出来便站到一边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说道:“姑娘,本家的几个小子到地里去偷甘蔗,被发现了逃跑之下麦苗被踩倒了一片,本家那边也来人了,现在还在地里闹着呢。”
田三知道那地可是他家姑娘的宝贝,不知道到在里面花了多少心思,是以一得了消息便连忙赶了过来。
果然,汪如心一怔刚想说话又想到里面的人,压低了声音问道:“倒了多少,严不严重?”
“好几块地都受了损,只那小子的娘闹的厉害,叫叫嚷嚷的叫来一村子的人看热闹,还有人闹着要往这里来。”
汪如心眉头紧蹙,转头朝偏厅看了一眼,“你先带人到地里去,不要让人踩了苗更不能让人往这里来。”
“晓得了。”
田三拔腿一阵风似的往外跑,汪如心转头回到了偏厅。
“如心妹妹,可是府上有什么事?”
祝宁一脸关切,“若是着急不用管我们的,我们是好姐妹无需客气的。”
“小妹说的是,汪姑娘有要事大可先去忙,我等自理便可。”
汪如心内心挣扎,也不知道外面的是什么情形,毕竟现在闹事的是本家的人也不知道田三能不能镇得住场面。
“去看看吧。”
安璟礼懒懒的坐在椅子上,眼睛微不可查的瞥了祝瑜一眼。
汪如心终是站了起来,朝着几人欠了欠身,道:“那你们稍等一下,我去去就回。”
说完径直走了出去,脚下步履飞快,行至转角处才吩咐还没走到转角处吩咐道:“燕儿,你去清玉轩让林怀睿到门口等着。”
“另外去通知杨叔,带人在门口守着,不许本家的人闹到如园来。”
“找人去竹语轩找我娘,让她来招呼几位。”
祝瑜本就是能言善道之人又自觉和如园挺熟,汪如心不在他自然就承担起招呼安璟礼的活儿。
可一番笑语言说下来却只得了安璟礼几个淡淡点头一时间又有些挫败。
“祝公子和圆儿挺熟?”
难得安璟礼于他搭话,祝瑜心中一热倒是忽略了安璟礼对汪如心的称呼,忙道:“汪姑娘于舍妹交好,两家也是多有来往。”
安璟礼侧首打量着祝瑜,这才发现祝瑜也是身形修长温和儒雅一派书生之气,又想着他父亲和汪宝林的谈话,如果他这次没来汪如心是不是就要许给这个人了?
清晰的感受到安璟礼身上传出的不悦之气,祝瑜浑身紧绷,不知道这安三公子怎么就不高兴了?
难不成是他答的不好?
“祝公子可曾婚配?”
祝瑜一怔,脑袋嗡嗡作响,面色微红:“瑜未有功名在身哪敢言婚配之事。”
安璟礼勾唇一笑:“祝公子年纪正好,该婚配了。”
安秋染排名忍着笑,她哥开窍了,开窍了便不得了。
祝瑜心里七上八下,不明白好好的安公子怎么就问到了这个问题,又想起京都传言这安三公子文不成武不就,长得却是俊俏无双,可这么些年了也不见镇国公府为三公子张罗婚事,都在暗暗揣测这三公子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安三公子莫不是好男风?
祝瑜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汪如心的试验地里,一群人吵吵嚷嚷不可开交,远远的就听到了男人们的驱赶声和夫人的哭声。
田三带着人将本家的人赶到了大路上,一个小子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身上的衣服破了两个口子,里面的芦花被风一吹洒落一地,仔细看赫然便是想要过继到如园的汪家福。
一个头发散乱的妇人正指着田三等人大声的哭喊,“你们赔,你们把我福根儿的衣裳赔来。”
“都是一家子人,吃两根甘蔗用得着打人,如园的人太让人寒心了。”
“切,你当人家把咱们当一家子,人家瞧得上你?”
有那平时里就眼红如园的人顿时尖酸刻薄起来,眼中分明闪着一副看好戏的光芒。
果然福根儿娘一听顿时红了眼,拍着哭喊道:“如园的官老爷欺负人了啊,大家伙儿快来看啊,那山匪来时是我们帮着给赶走的啊,如园的人没良心啊~~~”
那声音传出去老远,雪天里闲来无事村里也寻不到什么乐子家家户户都窝在家里猫冬,一听屋外传出的声音那猫了几天的人顿时来了精神,顶着雪风就出了门看热闹。
本家里的两个老人二叔公和三叔公也在家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人越来越多,不一会儿就将大路围的水泄不通。
田三想到家里的贵人便暗道糟糕,挥开前面的几个家丁朝着福根儿娘面露嫌弃之色,“呸!你儿子大白天做贼还好意思哭喊,看见那地里倒了多少麦苗不,知道种这些麦苗花了多少心思,朝廷律例有明踏青苗者罚劳役三年,你转头看看你儿子应该判多少个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