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陈染呢,你看到陈染了吗,我把他弄丢了,你看到了吗”
他紧紧的抓着程叶的胳膊,“钟落,你把我抓疼了,你不要这么用力”
“你看到陈染了吗,你看到了就告诉我好吗?”,“我...”梦里她想说话但是说不出话来,有人掐着她的脖子喘不过气来,她的眼泪都憋出来了,太阳穴和额头的青筋血管都要蹦开了,好难受,好难受,钟落,你看到了吗?你帮我把掐我的人拉开,我好痛,但是钟落还是重复着“你看到陈染了,对吗,你看到他了,快点告诉我。”她的眼泪不住的留着。
下一秒又看到他们两个手牵着手躺在校园的操场上,彼此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她从他们眼里看到了春天的微风、夏天的荷花、秋天的枫叶、冬天的暖阳。
但她自己却掉进了深不见底的冰窟里,越沉越深,她想伸手抓住那冰冷刺手的冰层,但是她的双手好像被绑住了动弹不了,她害怕极了,全身战栗着,她的脸比那雪还要苍白,整个人像脱干了血的布娃娃,没有一点生气,她想喊却不出声,她感觉突然有人拽着她的脚,她吓坏了,她拼命的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甩开,她的灵魂都战栗着,救救我,钟落,看看后面,救救我,太恐怖了,她在心里嘶吼着,但怎么都喊不出声音,慢慢的冰水淹没了自己,寒冷刺骨,连头发丝都冻僵了。
一会又梦到他们拥吻着彼此,那么深情,一整个晚上这些梦断断续续,反反复复,程叶的衣服全部汗湿了,枕头下面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的水痕不知是苦涩的眼泪还是汗水,就算这么痛苦,程叶也没能挣扎的醒过来,直到第二天的闹钟。我是不是应该给钟落说下陈染在这里,她想着,可是陈染不想让他知道。
陈染恍恍惚惚的在矛盾中上班,下午签合同的时候把团款都算错了,还是她的客户提醒她要不要再算一遍,不然这单都要被自己整亏了,她还没做过亏本的买卖。好不容易可以挨到回家,到了楼下又不想上去了,踌躇了好久,陈染给他电话救急,有几个菜看攻略挺简单的,动起手来还真是要命的很。
“好了,我到楼下了,马上上来,放着别动,让我来。”
“你声音听起来有点低落,怎么了,被人欺负了?”
“你还真是管的宽,工作有点累而已。”
她回到家陈染非要他教他注意事项,“你不许动手,说好了这顿我来做的,看我这盛世美颜肯定做出来的菜和我本人一样好吃又好看。”
他们专心在厨房捣鼓的时候,钟落进来了他们都没察觉,因为陈染的到来,程叶都把要改指纹锁的事情忘记了。钟落一进来,看到鞋柜旁边放一双白色的球鞋,看起来眼熟的很,但是内心的不满明显让他失去了冷静,来不及细想,寻着厨房的油烟机的声音跑过去。陈染因为担心油溅到自己身上和头发了,系了围裙,带了帽子和口罩,整个脸部只能看到一双狐狸一般的眼睛。
“程叶”不满的声音昭然若是。
他们转过身来,一丝尴尬气息流过。
“程叶,这么快交新~男朋友了,介绍认识认识”特别把新字说的又重又长,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到底带了几分醋意,“怎么不讲话,别不好意思呀,我是他没离过几天婚的前夫,钟落,你是?”嘴巴快过脑子的灵活的钟落就这样不管不顾的说了出来。
陈染一把甩开了口罩,厨房的油烧的冒烟都快燃着了一般,程叶赶紧把火关了。
“钟落,几天不见,你都不认识我了吗?你既然不认识我了!”
“陈染,你怎么在这里,你们好上了?”
“钟落,说话过过脑子,不会讲话就闭嘴。”程叶觉得钟落的智商降成了负数,脑袋被驴踢了。“陈染在我这里临时短租,你们好好聊聊吧,我先出去下去买点醋”
“这里的醋够吃几年了。”也不知道陈染到底指的那个醋。
“陈染,我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那你以为我能在哪里?哪里可以收留我?”
“额,你们好好说,我先出去锻炼下身体。”
“不用”说完围巾都忘记了摘掉,穿着拖鞋就跑了。
“钟落,你们的关系你自己好好处理吧,这个时候...这个时候他可能希望你去追他。你们要是和好了,就过来把他的箱子收拾了带走”程叶抬头看了眼头顶刺眼的灯,又转过身去,“对了,晚饭让他不要回来做了,你在外面带他吃吧,他身上没钱了,喔,还有给他拿件外套,在沙发上。”又停了一会,“他这几天很...很...很难过,你多安慰一下他,话说这个油烟还真是呛鼻子呢,快去吧”
“你呢?”
“我?我呀,我继续做菜呀!不能浪费了这油,快去吧”再不去我的眼里鼻涕都要留进嘴巴里了,太丢人了。
等钟落果真走了之后程叶赶紧抽了纸巾擦那怎么也擦不完的眼泪和鼻涕,眼看大半盒都用没了。翻了下抽屉,看来要买纸了,最近怎么用的这么快呢,程叶饭是不想吃了,开始一点点的打扫卫生,从厨房开始忙起,忙到后面腰开始酸的厉害也没有停下来,又把被套全翻出来洗了晾了,客厅的桌子板凳茶几电视机挨着擦干净,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的滴落下来。
她想:终归平静了,等陈染把东西带走我就彻底不会在和他们有任何交集了,真好。
最后把昨天陈染才拖过的还算干净的地又拖了遍,要是平时她肯定等地脏的看不下去才会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