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22点42分,苏青被送进单云谷的房间。她穿了件雪白雪白的衣裳,白得像一道光直直逼近单云谷色迷迷的眸,苍白是包容性极强的色彩,五味杂陈,她呆呆的看着他,内心的慌无处可藏。
首都。22点42分,几耳在这座城最著名的夜店寻觅到了自己今夜的猎物——沈竹欢。17分钟后,她攀上他的身体,抬起腕,瞟了眼宝齐莱顶级腕表,珠宝的光华熠熠夺目。仅仅是不轻易的瞟过,就引来若干艳羡的目光,几耳依旧佯作耳聪目盲地沉沦在自己的****中。
乌镇。22点42分,顾眷衣裹上厚重的羊绒披肩,为自己冲了被雀巢黑咖啡,站在床边望着夜幕,今天完成了三万字,是继续码字,还是出去走走。寒冬的乌镇有点阴郁,也更回归原本的摸样,退却繁盛。
单云谷的手穿过苏青的身体,干涩的内核发不出声音,流不出液体,眼泪一滴一滴沿着哭泣的叶脉流向内心最深的地带,痛,真真切切的顶着苏青的头传达到每一寸神经。
几耳与沈竹欢已出现在汉庭,没有空床位,几耳晃晃身子轻语道,我只在五星级宾馆和男人做爱,看你如此秀色可餐,我买单。
顾眷衣没有继续码字也没有出去转转,她躺在床上,用一本《喜宝》盖住自己的脸,23点47分,注定又一个失眠夜。顾眷衣习惯送走前一天迎来新一天,这个严重患有精神洁癖的女子,一丝不苟的对待自己的文字和精神净土,不可侵犯。
同时失眠的还有远在俄罗斯的金稻果,苏青不眠是为了生存,几耳不眠是源于自己骨子里的无法被满足,顾眷衣不眠只是因为她的极端与习惯。而金稻果失眠,纯粹是因为饥饿和寒冷,俄罗斯的冬天宛若一个无处可藏的冰窖,街上却依旧是各种黑丝洋妞,金发碧眼,丰胸翘臀,却腰肢纤细。和她们拼胸拼臀,纯粹自取其辱,所以只能瘦!
我允许你们比我高比我白比我美,但是,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比我瘦。这就是金稻果的座右铭,她把这句话记在一张薄薄的雀灰色时装发布会门票的票根上,有一天我一定光彩耀人,若不能惊艳全场,干脆不会出场。金稻果一遍一遍自我洗脑着,想着自己被顾眷衣拥抱着睡,她温暖的****,她颀长的手指,月光斑驳覆盖在金稻果如瓷的肌肤上。
认识顾眷衣的时候,她被城管追着跑,脸上却没有一丝丝恐惧和慌乱,用刺绣着凤凰的白布兜着零零散散的钥匙扣在车流中穿梭,如一匹小骏马,黑发若水,绸缎宽腿裤上也绣着凤凰的图样,金稻果推开车门,拉她进来,说,进来躲躲吧。她把车子开到一处商场的地下停车场,顾眷衣谢了她,并送了一枚手编的丑丑女孩的钥匙扣给她,女孩脸上有小小的雀斑,戴蓝色的草帽,深紫色毛线的流苏裙子。顾眷衣掏出口红涂在自己手背上,然后轻轻蹭在丑丑女孩的脸蛋上,递给金稻果。
很可爱。她叫什么?
丑丑。
为什么?
顾眷衣神秘的微笑,然后推开车门走了出去,金稻果盯着她瘦削的背影,一直盯到她消失在一片车子中。